戰神宮一角。
洞觀在菜單上勾選了幾樣，交給了服務員。
這裡的食物明明是虛擬的，只能嘗個味道，但價格卻很是昂貴，稍微多點一些，便要上千萬。
不過，能來這裡的都是戰神，隨便一頭領主級怪獸，材料的價格都五億往上，是普通武者大半輩子的積蓄。
對於已經宰殺過不止一頭高等領主的洞觀來說，這點錢算不了什麼。
恢復了穿越者記憶的他知道，再過幾年，接軌宇宙之後，甚至地球幣本身都不值錢了。
「還是隊長豪氣。」楊北豎起大拇指，隨後吮吸著飲料。
那麼大的身板，那么小的杯子，讓洞觀有些忍俊不禁。
「你的身體，怎麼變得這麼大？」
此時在這裡坐著的只有洞觀和楊北兩人，陸綱戰鬥完說心有感悟，下線閉關去了。
而洞觀適應狀態之後，九重雷刀終於領悟第九重，原本也是想要閉關幾天的，但楊北表示有事情說。
在正式談事情之前，洞觀還是忍不住詢問起了他身體的狀態問題。
2035年龍影小隊解散的時候，楊北還是中級戰將，當時的身材也很正常，一米九，比洞觀高一些。
現在的他，突破了戰神，卻是兩米五巨漢一個，如果不是臉還帶著熟悉的影子，洞觀差點沒認出來。
「我的身體，應該是那朵花的原因。」楊北一邊說著，也不肯放下飲料。
洞觀記憶中，他就是這樣，明明很陽剛的身材和臉龐，卻是極其喜歡果糖，愛喝飲料。
在北疆基地市，小隊從荒野區回到補給基地的時候，楊北都會先給自己點一杯葡萄汁。
而楊北也聊起的他的經歷。
洞觀達到戰神級，能夠獨立殺初等領主之後，還帶著小隊一起大概一年時間。
但由於成員差距太大，最強的楊北也只有中級戰將，小隊還是解散了。
北疆基地市是2021年大涅槃結束之後建立的，當時洞觀為了加入武者小隊，年齡填寫了十八歲，楊北也差不多。
到了2035年的時候，兩人都算是三十多了。
洞觀由於已經是戰神，壽命比普通人要長，一直維持著青年樣貌。
當時的楊北樣貌稍顯成熟，但中級戰將的他，之後能入高級戰將就不錯了。
而這，在眾多武者中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在洞觀帶他們刷怪的一年時間裡，楊北積蓄了足夠的財富，如果過普通人的生活的話，一輩子不僅不愁，還算是極為富裕的了。
但是他不甘心，於是一個人深入荒野，磨鍊自己。
在這個過程中，他遇到過一次機緣，也就是那朵血色的花。
當時他遭逢危機，最後潛入了沙蛇老巢里，在蛇王的巢穴中發現了那朵花。
一見到它，就感覺一種無與倫比的誘惑力。
楊北忍不住，吃掉了。
當時他不認識，但現在是知道了，那是草木之靈，一種很是珍貴的寶物。
隨後，他便感覺有種狂暴的力量從身體湧出，在半失去意識的狀態下，從沙蛇巢穴里殺了出來。
後來恢復過後，他的力量雖然不如爆發的時候，但之後增長很快，從中等戰將中的一般水平，一直上升到初等戰神門檻。
但那個時候，身體素質達到，可其他的，經驗、發力技巧、境界等都不夠，裝備也差。
直到2053年，他身體素質接近中等戰神，其他方面的積累充足，才正式前往獵殺領主級怪獸，認證為戰神。
「至於現在，我拳力已經達到中等戰神了。」
「續杯。」楊北把飲料杯遞給服務員。
很快，續杯完成，之前點的其他菜餚也端了上來。
事實上，虛擬空間這些都能迅速完成，只是也不知道是對古文明設備的研究不夠，還是為了「真實」的形式主義，總要有這麼個過程。
「對了，你之前說有事情，是什麼事情？」一邊吃喝著，洞觀也詢問起楊北之前說的「正事」。
「隊長，我跟你說件事，你可千萬不要急眼。」
說到這，楊北顯得很鄭重，連飲料杯都放下了。
「什麼事？」洞觀皺眉。
他離開北疆基地市已經20多年了，而這20多年裡，楊北都沒離開過北疆基地市周圍，還能有什麼事？
「我跟你說，你可不要太激動。」楊北還是沒有說出來。
「說，什麼事？這麼不爽快？」洞觀心情有些煩躁。
「看來，隊長的性格真的變了。」楊北暗襯。
「隊長，」他正了正嗓子，「你有孩子了。」
「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我有孩子了。」
「什麼？我？孩子？什麼情況？」洞觀滿臉問號。
他一路走來孤身一人，或者說，以他之前那種靈魂殘缺的狀態，根本不可能談戀愛。
沒有過女朋友，沒有過妻子，自然也不可能有孩子。
「誰的？孩子叫什麼？在哪裡？你是怎麼知道的。」驚詫過後，他便平靜下來，開始詢問具體情況。
「果然，隊長還是隊長，遇到這種事情，也能這麼快冷靜下來。」楊北讚嘆。
實際上，洞觀此刻非常緊張，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他已經全力搜索腦海了，這麼多年，根本沒有和女人發生關係的記憶。
「是張隊長的女兒，張瑜的。」
「張瑜？」洞觀更奇怪了。
他和張瑜，根本沒有談過。
說實話，在當初那場獸潮中，張隊長和其他三名隊員犧牲，只剩下他和楊北。
這種情況下，對四人的家屬，他們自然會更多照顧一些。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張隊長犧牲的時候，張瑜還是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一直以來，他是把張瑜當成侄女看的。
可，自己怎麼會與張瑜……還有了孩子。
不止是洞觀懵了，當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楊北也懵了。
「你還記得當初你為張隊長他們報仇之後，認證戰神時候的戰神宴嗎？」
「記得，」洞觀點頭，「當時其實都是你們張羅的，我本來沒有打算辦。」
「那你記得，當時所有人都向你敬酒，結果你一聲不吭全給喝了嗎？」
「當時，」洞觀瞳孔一縮，「我喝醉了。」
殘缺的人格，給他那麼大一個坑。
他已經想好後續了。
張瑜愛慕他這位叔叔許久，在看到他喝醉之後，便投懷送抱，動手了。
然後，他自己完全不記得這回事，尤其作為男的，也沒有什麼特別反應，感覺累些不過是醉酒過後正常反應。
不過，一發入魂，可以啊。
洞觀有些擔心，那個孩子，會不會也有三隻眼睛。
只是，情況比他想像的更複雜。
「不是，」楊北搖搖頭，「你記得張瑜是做什麼的嗎？」
「做什麼？」洞觀記憶中，自己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情。
擔任隊長的時候，瑣事都是交給楊北，包括對老隊友的照顧。
他只是負責殺怪獸。
對於張瑜，他記得她達到武者級別的身體素質，但並沒有註冊武者，好像做別的事情去了。
這其實很正常，武者崇高地位背後，是極高的死亡率。
而張瑜，她父親就是因此殞命的。
「她在生物研究所工作。」
洞觀有些不好的預感。
「那一晚，她取了你的基因樣本，在五年之後，也就是2040年的時候，你有了孩子。」
「幾個？」手中的筷子被洞觀給捏折了。
「只有一個，」楊北搖搖頭，「在你離開之後，我時不時還會探望她，在那個時候，我發現她懷孕了，而且沒有丈夫，以為張瑜她被人渣了，最後查出來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既然有了基因樣本，為什麼不多生幾個？還有，她自己懷孕？這是研究人員該幹的事情嗎？」洞觀的語氣，滿是嘲諷和懷疑。
「由於那個項目成本太高且沒有實際價值，後來被停了，沒有資金的情況下，張瑜在自己身上嘗試，居然懷孕了，這的確是一件極為諷刺的事情。」
「而且，你的基因有些特殊，」楊北面露奇異之色，「由於項目的終止，我拿到了部分資料，其中，關於對你的基因樣本研究，明明你只是戰神級，但是即便是議員們的基因，也不如你的特殊。」
「他們的基因培育子代的難度，遠沒有你的高。這個項目最後的終止，似乎還有他們盜取基因樣本行為被議員發現，施壓下來的原因。」
「這樣嗎？」洞觀有些無奈，心中鬱悶，卻不知向誰發泄。
向那個研究所嗎？在議員級施壓下已經解散了，背後勢力肯定掃尾完畢，至於普通的研究人員，其實根本做不了決定，只是打工仔而已。
向張瑜嗎？似乎應該，她盜取的基因樣本。
但當初的張隊長，對他有救命之恩，雖然這麼多年還的差不多了，但是讓洞觀對張隊長僅剩的獨女下手，他做不到。
那向那個孩子？他還不至於這般，孩子的出生不由自己掌握，他是無辜的。
而且，他損失的，其實就那些基因樣本，如果論起來，在別人看來也算不了什麼，甚至鬧大了自己基因有問題的事情還會變的眾所周知。
「那個孩子叫什麼？在哪裡？現在這麼樣了？」洞觀沉默幾秒鐘，隨後繼續，「還有張瑜呢？她現在如何？」
回憶起在那場宴會時候見到的張瑜，那冷艷的氣質，似乎還不賴。
「孩子叫張歸，在北疆基地市上學，還有一年半高考。不過，他上次檢驗出的身體素質，已經達到准武者了，只是他母親壓著不給參加准武者測試。」
「你要回來看看嗎？」楊北認真地看向洞觀，「北疆基地市這裡，有你的家。」
回應是沉默。
正當楊北失望地準備離開的時候，洞觀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我會回去的。」
楊北聽到這句話，面露笑意，隨後便下線了。
「也該面對了。」洞觀摸了摸平滑的額頭，隨即也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