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林雲忍不住開口問道：「我現在這個水平還夠不著一流武道大學嗎？」
難怪他會發出如此疑問，他文化課在臨安二中里常年穩居前五十，氣血值在學校里是最頂級的那一批，所以他也一直以頂尖武道大學作為自己的奮鬥目標。
可聽到高天陽的話語，他努努力也只能夠到一流武道大學，心高氣傲的他如何接受的了。
高天陽撇了他一眼，開口解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要是以前，以你的水平，是有那麼些概率被頂尖學校錄取。」
靈敏的學生都注意到了高天陽的字眼，「以前」，難道現在有所不同了嗎？
「但是現在，完全沒有可能了。」
高天陽露出冷笑，「以往國家為了教育公平和推進全民習武，各大高校有很大一部分學生指標是按照各省人數平均分配的。」
「我江南行省雖然人口不多，但每年也能分到那麼百來個頂尖學校的名額。」
「我們臨安二中在江南行省內也算強校，只在省內競爭的話，自然每年都能爭到幾個名額。」
高天陽話鋒一轉，「但今時不同往日，國家現在的政策變了，不再搞各省公平那一套，而是擇優錄取。」
「不再卡住那些武道強省的招生名額，也不再對弱勢一些的省份給予照顧，一切全靠實力說話。」
「這新的政策，已經於數日前通過最高決策了，將於此次高考正式實行，所以校方才會派我緊急對你們這批高三學生進行集訓。」
「既是集訓，亦是選拔。」
「以往氣血值在學校拔尖就有機會進入深藍武道大學和帝都武道大學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現在武者之下幾乎沒有希望，九品武者才有那麼一絲爭取的機會。」
「所以你還有什麼問題嗎？」高天陽再次看向林雲，似是可惜似是憐憫。
林雲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剛剛的一番話對他的衝擊是最大的，他囁嚅了一會才搖了搖頭，低著頭顱不說話了。
他後面的徐若雪倒是弱弱地舉起了小手，高天陽擺擺手示意她提問。
徐若雪小聲問道：「那些外面的學校真的有那麼強嗎？」
高天陽半眯著眼睛，回憶了幾秒才嘆道：「臨安放眼全國還是小了一點，像帝都和魔都那些強校，高三跨入武者境的比比皆是。」
「而一旦突破武者境，氣血值最少也是2.0，你們和這些人相比完全沒有競爭力。」
「我記得前幾年去帝都十三中交流學習，裡面高三年級組的年級第一是一位七品武者，比當時我的境界還要高。」
高天陽語氣淡然，但陳浩能聽出他話語裡淡淡的憂傷。
場間傳來陣陣低呼，他們根本就無法想像高三達到七品武者是個什麼概念，做夢都不敢這麼大膽，怎麼會有這麼誇張的同齡人的。
林雲下垂的手掌攥的更緊了，高天陽看了他一眼，頗有感同身受之感。
高天陽想到當時的場景，不由得暗暗搖了搖頭。
他算是臨安市里較為年輕的特級教師了，自詡學生時代也常被冠以天才之名。
可修煉了小半輩子卻發現境界還不如一個未成年人高，打擊不可謂不大。
徐若雪和鄭勝也都臉色倉皇，顯然這個消息讓自詡天之驕子的他們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高天陽看到這群年輕學生頹唐的模樣，後面的話有些不忍心講。
但他不講透，到時候武道高考時會有更殘酷的現實來教育他們。
高天陽維持著四平八穩的語調繼續開口，「而那位天驕，在帝都八校聯考當中，連前十都排不進去。」
「此次新政實行，帝都魔都還有靠近邊陲的那些武道強省肯定會占去大部分的招生名額。」
「我們江南行省再如何去爭也不可能達到以前那麼多的錄取數量。」
「若非此次新政只針對於兩所頂尖武道大學，那十來所一流武道大學的招生政策還是延續以往，整個臨安市估計都沒兩三個人可以考入一流武道大學。」
殘酷的現實衝擊著這群涉世未深的學生，場間一下子低沉了起來，隱約能聽到少數幾個女同學的啜泣聲。
高天陽也有些心疼這些學生，剛好碰上政改，但時也命也，要怪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
事實上也不能怪運氣，只能說實力不行。
此次新政某種程度上是變得更加公平了，全靠實力說話。
等學生們消化了幾分鐘，高天陽拍了拍手，「我告訴你們這些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你們消極自卑，而是要讓你們明白現在的形勢有多嚴峻。」
「按照以往的高考錄取結果來推定你們日後的武道高考成績已經完全不作數了。」
「你們要做的只有更拼命更努力，在最後一個月里不惜一切代價提高自己，為自己，也為家人，拼上一把。」
「當然，這些我只是針對於想走武道高考的學生說的，走普通高考倒是沒什麼區別，照常便是。」
高天陽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回來說道：「第二、三、四列留在原地等候，會有其他老師過來指導你們。」
然後點了點陳浩等人，「你們四個人跟我走。」
這是校方高層定下的學生分流因材施教的方針，面對此次第一屆的新高考，不針對性地做出改變，臨安二中此次怕是要顆粒無收。
現如今要緊的不是普通學生了，而是要拼盡全力培養出可以衝擊一流武道大學乃至頂尖大學的苗子，這才能維護住臨安二中的門面。
所以校方讓幾位特級教師花一個禮拜的時間將整個高三年級組摸排一遍，挑選出有潛力的學生單獨培養。
陳浩所在的班級，在高天陽看來便只有這四位值得花力氣培養。
「高老師等一下，我有疑問。」
還沒走出兩步，高天陽又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剛剛出聲的學生挑了挑眉，沒好氣地道：「剛剛怎麼不說？有屁快放。」
出聲的學生叫作張磊，也是班裡的一名武道生，長得人高馬大魁梧有力，成績也十分優異，武道課成績在班裡也能擠在前五，可以說是第二梯隊的領頭人物。
張磊看向陳浩的方向，咬了咬牙開口說道：「高老師，我的成績一直比陳浩好，為什麼他能排在第一列，我卻要在第二列。」
陳浩微嘆了口氣，果然是沖他來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他也有些微好奇，為何高天陽會把他與林雲等人放在一起。
高天陽皺了皺眉，「若是按照成績來排名，我還要費這麼些工夫做什麼？」
「我選他沒選你，很簡單，我覺得他的潛力比你大。」
「他更值得學校培養，你明白了嗎？」
張磊一張臉憋得通紅，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低吼出聲：「我不服，這不公平，我明明比他強。」
高天陽有些不耐煩了，指了指陳浩道，「你來和他打一場。」
這是要走實戰切磋的路子。
武道高考成績是由文化課，氣血值，實戰課三部分分數組成。
氣血值是門檻，若氣血值達不到那些武大的招生標準，其餘科目分數再高也無用。
在氣血值達到標準且相差不多的學生之間，文化課與實戰課就成了錄取的評定標準。
其中實戰課優先級又要高於文化課。
實戰課說是實戰，其實打的是訓練機器人，靠得出的分數進行排名。
就和白雲武館的機器人那樣，只不過型號更加先進，評定更加精準，評判標準也有所不同。
上一次張磊的實戰課分數比陳浩高，所以他才不服氣高天陽的安排。
張磊聞言大喜，「高老師，要是我贏了，是不是就選我了。」
高天陽不置可否，「有何不可。」
一下子，班裡有幾位學生的眼睛一亮，林雲等人他們不敢挑戰，但若是陳浩，或是張磊，他們自覺也有不小的可能比過。
他們不傻，很顯然被高天陽挑中的那些人會得到校方的全力培養，他們也想得到這個機會。
陳浩神情平靜，緩步走到中間，既然張磊覺得不服，那就打到他服就行了。
陳浩雖然性子恬淡，但該爭的時候他不會退讓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