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體內真氣轟然運轉,十方拳猛地轟出,正正與其抓來的大手硬碰在了一起。
鐵衣侯臉色微微一變,對面小子的力道有點不太尋常。
雖然跟他相比還是有點差距,但差距已然不大。
自己這勢在必得的一抓,竟被其一拳打的偏移了數公分。
他收起心中些許的輕視之心,化爪為掌,攜帶著一縷難以察覺的幽黑暗芒朝著陳浩身上拍去。
這是他的一門獨門掌法,掌勁至陰至毒,拍中之後,不肖一時三刻就會皮膚潰爛,起泡發膿。
高天陽便是傷在了他這門掌法之下。
儘管高天陽真氣雄渾,也還修煉過橫練法,但也扛不住這門掌法的侵蝕,沒用療傷秘藥之前,身體根本無法自愈。
從拿到對戰名單那一刻,陳浩就知道眼前這個黑衣男子將會面臨的最為難纏的一位對手。
包括吳泉海和高天陽也都是如此想法。
是以高天陽給陳浩細細地講述了當日他與之對戰的所有細節,著重提醒注意的便有這一門掌法。
高天陽躺床養傷這段日子,也琢磨出了不少克制應對的手段,也都一一告知給了陳浩。
所以陳浩一見對方架勢,便判斷出了他施展的手段,他心中一動,將原本轟出的拳頭往回一縮,整個人連退數步,似是不願與之正面相碰。
在鐵衣侯追擊而來的時候,陳浩猛然停住腳步,伸出雙掌一前一後拍向了鐵衣侯的心口之處。
這正是高天陽摸索出來這門掌法的缺陷之一。
在它剛被使用之初威力最大,但只要稍微拖些時間,它蘊含的陰毒之意就會銳減。
威力雖然沒有變化,但帶來的殺傷卻弱了許多。
陳浩剛剛便是在仔細感知著他手掌當中的寒意,在拖延了幾息之後,發現那股令人不適的寒意果然削減了很多。
在某一個臨界點,陳浩感覺到了那股不適已經極其輕微之後,他便止住腳步悍然發動了反擊。
見陳浩反擊得如此凌厲,鐵衣侯知道對方應是掌握了自己這門掌法的缺陷。
不過,缺陷也是要分人的。
對於同級別的對手而言是缺陷,對弱一些的武者而言則是陷阱。
鐵衣侯並未收掌回防,仍舊朝著陳浩拍去。
鐵衣侯露出一絲冷笑,對方也不想想,他為何是叫鐵衣侯,而不是叫鐵掌侯。
他賴以成名的真正手段乃是如鋼似鐵的橫練之身。
那門掌法只是他後來習練用來迷惑對手的手段而已。
每個知曉他這門掌法缺陷的人十有八九都會做出和陳浩一樣的舉動,抓住他掌法疲軟之時貼身反攻。
這反倒才真正陷入到了絕境之中。
二者攻勢不分先後同時擊中了對方,很快兩人身軀上都傳來了一聲悶響,繼而都蹬蹬後退了數步。
鐵衣侯身上的衣物被陳浩兩掌拍的粉碎,露出了內里一身暗黃精壯的肌肉,心口之處留下了兩個淡淡的白印。
鐵甲侯悶哼一聲,對面這青年的掌法看上去不溫不火,但後勁十足,竟隱隱有穿透表皮打入臟腑之勢。
幸好他及時抽身,化解了不少對面兩掌的餘力,不然搞不好還真要吃一個暗虧。
對面這招式手段大氣磅礴,極為上乘,哪怕是東望市頂頭幾家門派的武學都沒有如此威勢。
對面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過江強龍。
不過,手段再精妙,到底還只是七品境界,中了他蘊含真元不含水分的一掌,怕是已經受了重傷。
還沒等他觀察仔細,就感一陣惡風襲來,對面那青年竟然又主動朝他發起了攻擊。
而且力道、速度相較之前絲毫不減,還隱有勝出。
呵,鐵衣侯發出一聲不屑的輕笑。
竟跟之前那個武者一樣喜歡硬撐,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
他體內真元流轉,暗黃的皮膚好似泛起淡淡毫光,大踏步上前朝著攻來的陳浩連拍帶錘。
二人身形瞬間碰撞在了一起,響起了陣陣拳頭砸到身軀的沉悶之聲,光聽聲音,都讓場外的觀眾心驚肉跳。
這二人打的也太狠了。
眨眼間雙方就已經過了數十招,兩個人身上的衣物都已支離破碎,只留有道道布條掛在身上。
走到裁判身邊的吳泉海剛要開口出聲,就被緊隨而來的高天陽一把拉住。
「老師,且等等。」
「陳浩他,似乎並未落於下風。」
吳泉海一愣,他下意識地看向場中,頓時忍不住驚訝地張大了嘴工因著沒有衣物阻擋,二人的上半身一覽無餘,傷勢輕重一目了然。
鐵衣侯身上已有不少烏青暗紅,顯然是受了些輕傷另一邊的陳浩,體表受傷的痕跡竟沒比鐵衣侯多多少,二人好似打了個勢均力敵。
他再仔細看去,發現陳浩的身體外邊好似籠罩著一層金光,神光照人,宛若天神下凡。
吳泉海畢竟見多識廣,他脫口而出道:「這是練皮大成之境。」
難怪可以和鐵衣侯打的難分軒輕,他竟然除了將心臟篇章練成之外,在練皮上也有這般驚人的造詣。
若真如此,那此戰勝負還真猶未可知。
陳浩還是第一次和武者進行如此激烈的肉搏,也才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大日琉璃身第一層圓滿的強大之處。
他硬抗了六品武者不下十幾記的真元轟擊,卻只受了些輕傷。
心臟篇章大成的練髒法輔以練皮大成,疊加出來的防禦令人驚嘆。
若再穿上那身軟甲,陳浩覺得對面這個六品武者應當都破不了自己的防。
不過防禦雖夠,但攻擊略有不足。
對面在橫練上的造詣雖比不上自己,但也很不俗,只靠真氣確實有點難以將其擊敗。
既然已經試探出了自己的大致水平,那也沒有必要再這樣浪費時間了。
想到此處,陳浩便決定不再留手,體內一直沒有動用的真元開始悄然涌動。
鐵衣侯在接連的對拼中也察覺到了對面青年在橫練法上的造諧極高,連自己的真元都只能造成些許殺傷。
他不禁納了悶了,對面這人是打從娘胎里開始修煉的嗎?
不止境界又高,連橫練法都如此精深,若今日自己尚未突破,多半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既然自己已然突破,那敗之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畢竟對面青年根本就沒有真正足以威脅到自己的手段。
真元境和真氣境的鴻溝,豈是輕易可以跨越的。
見陳浩再次攻來,鐵衣侯按下心中雜念,繼續迎了上去,磨到最後勝者定然是他。
再次雙拳相碰,鐵衣侯意識到了不妙,對面的這記拳頭威力要比之前高了一大截,竟硬碰硬將他的拳頭給壓了下去。
鐵衣侯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驚駭的念頭,對面此刻用的似乎也是真元之力。
這,怎麼可能?
再次拳拳相碰,鐵衣侯忍不住悶哼一聲跟數步,他發覺自己竟然已經接不住對面的拳頭了。
數拳過後,鐵衣侯的嘴角已經溢出血跡,反觀對面仍然戰意高昂,拳出如龍。
鐵衣侯感覺自己此刻交戰的根本不是七品武者,而是和他同級別的真元境武者。
若是對面保持這等出拳態勢的話,鐵衣候感覺自己會被其活活打死。
再接了數拳,鐵衣侯感覺身形都要被其打散,可觀之對面仍舊氣定神閒,並無神虛氣短之象。
鐵衣侯不敢賭對面還能再出幾拳,他藉由陳浩出拳的間隙急忙高聲叫道:
「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