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晉王妃的人選,王皇后和武則天(第二更)
武德殿中,李承乾的神色嚴肅了起來。
這一次李泰謀逆,房遺愛雖然被杜荷堵在了子午關,但他終究是只差一步,就能夠返回長安。
那個時候,一切就不一樣了。
自然,皇帝現在不會怎麼在意,但誰知道皇帝的心裡是不是已經埋下了種子。
不用誰知道,李承乾肯定,李世民雖然確認房玄齡不會背叛他,但對於這種事,他的心中已經開始戒備了。
不然高士廉也不會重任尚書右僕射。
前世的時候也是這樣。
就是在提防他。
而在後期李治登基之後,房遺愛更是因為謀逆被誅,關鍵還有高陽公主。
現在的高陽可還沒有遇到辯機呢?
房玄齡多謀,多謀自然多疑。
他已經想到了皇帝開始對他心中有了懷疑,所以才來拉李承乾下水。
因為在李泰謀逆的這件事情當中,李承乾也不乾淨,他有明知李泰在行巫蠱事,李泰在謀逆,
但卻刻意縱容的嫌疑。
看著房玄齡,李承乾平靜的開口道:「房相,張家的事情,大理寺詢問,他們是怎麼說的?」
「張家說他們一概不知。」房玄齡看了李承乾一眼,然後說道:「他們說,是魏王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將那巫蠱送入到東宮之中的。」
「那麼青雀怎麼說?」李承乾微微拾頭。
「魏王沒有開口。」房玄齡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李泰如今似乎一心的在扮演瘋癲,對再度拉李承乾下水似乎已經不感興趣,
稍微停頓,房玄齡繼續說道:「魏王雖然沒有開口,但還有勛國公,他是被魏王用巫蠱事脅迫的,現在知道了巫蠱事是假的,更是破口大罵。」
李承乾點點頭,說道:「勛國公都知道了巫蠱事是假的,那麼這件事情還有追查的必要嗎?至於張家,張家女當初加入東宮,是蕭家做媒,父皇同意的,他們或許和張亮有些關係,但除了不確定的假巫蠱事,還有什麼能證明他們介入其中嗎?」
李承乾有誘導李泰謀反的嫌疑,但是巫蠱事是假的,那麼這件事情不論怎麼都不會太嚴重。
李承乾抬頭看向房玄齡,說道:「房相,高陽再有四個月就該生產了,而魏王的次子才剛剛滿月,孤原本就請父皇封李欣為王,如今青雀行事雖有偏差,但李欣和青雀的次子卻都是無礙的,孤想上書父皇寬宥他們。」
「殿下孝悌。」房玄齡拱手,有些不解的看向李承乾。
他明白李承乾是想要讓他一起上書,但是他看不明白這件事情對他有什麼好處。
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本來就應該離李泰遠一些的。
「人要有真性情。」李承乾點了一句,然後嘆聲說道:「青雀有錯,但錯不及其子,而且他們也都是父皇的血脈。」
房玄齡懂了,要坦蕩,對於皇帝要坦蕩,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房遺愛雖然因為李泰的密信,而從松州趕回,但他對於李泰謀逆的事情,是真的一點也不知的。
在魏王府沒有查抄出任何的證據證明房遺愛與其有關。
房玄齡需要面對的,不過是皇帝的疑心罷了。
那麼就將皇帝的擔憂徹底的擺出來。
房遺愛曾經的確是李泰的魏王參軍,但那些都是皇帝安排的。
數年相處,雙方之間終究是有些感情的。
因為坦蕩無私,所以才能夠以性情求情。
如此一來,或許會讓皇帝一時惱火,但時間一長,皇帝反應過來,心中的惱火反而會消失。
「殿下賢明。」房玄齡點點頭,然後沉吟著說道:「殿下之法的確可行,不過依臣來看,此事不宜現在便動,總是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
「什麼時機?」
房玄齡想了想,說道:「魏王次子剛剛滿月,魏王妃身體又不是太好,看看什麼時候,他們身體不適,殿下再遣御醫前往診治,之後,便上書陛下以為求情。」
李承乾一愣,隨即點點頭,說道:「房相所言有理。」
「而且最後是先由殿下一人上書,等到陛下詢問魏王處置方式時,臣再以魏王子嗣為由求情,
當然,最好和申國公一起。」房玄齡說完,突然間嘆了一口氣,對著李承乾點頭道:「到時候殿下再堅持,兄弟孝悌,那麼此事過去了。」
「是!」李承乾笑著點點頭。
「如此,臣便告辭了。」房玄齡起身,對著李承乾拱手道:「公主大概八月底九月生產,到時恐怕還要勞煩請太子妃安慰一二。」
「好!」李承乾起身,點頭道:「房相慢走。」
「殿下留步!」房玄齡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房玄齡的背影消失在遠處,李承乾微微的眯起了眼晴。
真是可惜,沒有坑到他。
如果能夠讓房玄齡和他一起上書,那麼在皇帝的眼中,難免會留下房玄齡朝秦暮楚的感覺。
但可惜,房玄齡足夠聰明,下意識的避開了這一點。
不過他的建議,用起來效果真的會很好。
房玄齡一個人行走在宮道之間,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他在回想李承乾之前和他交談時的每一句話。
似乎,太子並不擔心巫蠱之事會有什麼後患。
房玄齡微微抬頭,陛下的確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真的追究什麼,但是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以張家為突破口,勾連太子。
畢竟聰明人都能看得出來,魏王是絕對做了巫蠱娃娃,但太子卻提前發現了這一點,然後做了手腳。
如果專門針對張家—.
不對。
突然之間,房玄齡腦海中閃過一縷閃光。
巫蠱事,巫蠱事。
房玄齡頓時想到了那一夜在東宮察查巫蠱事的場景。
要知道,那一夜不僅他在,李靖,于志寧,褚遂良,馬周,李大亮,鄭仁泰等人全部都在。
確認不存在巫蠱事,是他們所有人的定論。
如果有人想要再掀巫蠱事,那麼他們這些人就都不會答應。
也就是說,太子隱隱的通過巫蠱事,將他們所有人都勾連在了一起。
一旦有人再挑戰太子,隱約之間就在挑戰他們所有人。
甚至於手段做的高明些,有人挑戰太子,太子只要讓人再提起巫蠱事攻擊東宮,那麼立刻就會有一大堆人站出來支持太子,然後打擊挑戰者。
房玄齡微微一愣,太子這是已經將整個長安城如今所留的所有官員,通過某種看不見的手段,
勾連在了一起。
房玄齡忍不住的回頭看向武德殿的方向,滿臉驚訝。
他曾經以為太子行事是有人在教的,比如戴至德,但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戴至德,而就是太子自己。
「果然是父子啊,真像!」房玄齡輕輕搖頭,聰明機巧到了極致的太子,陰謀算計通徹的魏王,這些都遺傳自他們的父親。
房玄齡轉過身,朝著尚書省的方向走去,
經過了魏王之事,房玄齡有種太子的位置越發穩固的感覺,所以他需要思考房家,還有他自己和太子的關係。
當然,他自己無所謂,他有足夠的功勞保證自己無恙。
至於二郎,房玄齡搖搖頭,如今的太子越發有賢明之象,這樣的人,是不會因為一個二郎毀了自己的名聲的。
所以,二郎將來的仕途,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當然到頂也不過是一州刺史,不會有六部九寺五監的可能了,但也足夠了。
至於房家,還是交給老大吧,老大的性子,和太子或許相近。
宮道之中,房玄齡的腳步平穩,緩慢,雖然老邁,但依舊堅定。
剛剛送走了岑文本,馬周跟隨李承乾回了皇宮,不過李承乾去了武德殿,而馬周則是依舊留在東宮。
突然,內侍徐安出現在了官之前,面色嚴肅的對著馬周拱手道:「少詹事,殿下有急事召見。」
「哦?」馬周立刻站了起來,跟著徐安走出了官。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太子召見的不只是他,還有,太子舍人張大安,太子舍人趙弘智,太子通事舍人高真行。
馬周是博州人,張大安是魏州人,趙弘智是邢州人,高真行是冀州人,這一看,他們竟然都是出身河北道的東宮官員。
太子這是要做什麼?
帶著疑惑,馬周來到了武德殿,看到了神色平靜的太子。
見到眾人要行禮,李承乾直接擺手道:「不必了,都坐吧。」
「喏!」眾人立刻坐下來。
李承乾抬頭,看向眾人道:「今日叫諸卿來,是因為有件事情要詢問諸卿,洋州刺史趙節剛剛送來一封信,說是父皇要在河北,為稚奴挑選王妃,是清河趙氏通知的他。」
趙弘智猛然抬頭,他就是出身清河趙氏,他立刻拱手道:「殿下,臣未聽說過此事啊!」
李承乾笑著擺擺手,說道:「此事在河北還算秘密,知曉的人不多,孤找諸卿來,就是想要問一問,河北之地,如果真的要為晉王選晉王妃,可能會是出自何家?」
眾人面面相,他們怎麼可能不明白,陛下這是要扶持晉王了。
魏王剛剛出事,陛下就要為晉王挑選王妃,這裡面制衡太子的味道簡直不要太明顯。
也怪不得太子的臉色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