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秦淮茹大清早就出門了。
趕在所有人還沒起床前,就已經把孩子給安頓好,出門了。
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反倒是秦京茹,在水龍頭邊,就把她姐恩將仇報,想借她兩百多塊錢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本來,只有對門劉家一家知曉的事情,這下算是全院都知道了。
「那你會借啊,你姐借了傻柱那麼多錢,可沒見過回頭的~!」
同樣在接水,正在洗頭的於莉,一邊搓頭上的泡泡,一邊吐槽道,閉著眼齜牙咧嘴的樣子,看不出是在嘲諷還是在揶揄。
「說什麼呢,於莉,我那是看她可憐,一個寡婦拉扯仨孩子,這茬早過去了~!」
蹲在門口的走廊下,正忙著刷牙的何雨柱,趕忙吐掉嘴裡的泡沫,拿牙刷指了指於莉,只是她看不見罷了。
「我家沒錢,就是有錢,也不會借,紅口白牙張口要兩百多塊,誰家日子過那麼富餘~!」
擰乾了毛巾的秦京茹,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嗤笑了一聲,她現在不光對她這個姐有意見,對她姐家幾個孩子也有意見。
「還是該找傻柱借,傻柱有錢,誒,怎麼突然不找傻柱了~!」
這下於莉確實是故意的了,一個勁把火忘傻柱身上引,還好劉嵐不在,這要是在,何家的屋頂都能被掀了。
「我說於莉,你有完沒完,我跟你沒仇沒怨的,再提我名字,我跟你急~!」
把牙刷在茶缸里攪了攪,何雨柱此時的表情看起來確實急了,事情都過去了,還拉舊帳呢,這哪天在劉嵐面前提這茬,非得挨幾下。
秦淮茹借的那些帳,早就是過去式了,何雨柱也沒打算要,到了於莉嘴裡,借錢的目的就很不單純了。
偏偏劉嵐就信這個,話題只要沾上秦淮茹,誰說她都信,一信就炸毛。
「我就覺著吧,還是不能沾,一沾上去,人就蹬鼻子上臉,我都不圖她謝我,可也別害我啊,搞得跟我家多有錢似的,馬華提了干,工資都少了一大截~!」
臉盆的水倒進了水池裡,秦京茹直接事兒給撂明白了,今後她姐家她是不打算管了。
街坊鄰居也都別怪她,也別跟後面說什麼都是親戚之類的話了。
誰要背后里再嘀咕這些,那就誰去管,好不容易幫一次,差點就甩不掉了,借著這個機會,說明白,總比以後戳脊梁骨要強。
「哎呦,京茹,不就兩百二十塊麼,不至於,你看,直接說沒有就行了~!」
拎著燒水壺,過來接水的閻埠貴,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眯瞪著個小眼珠,輕描淡寫的甩甩手。
「我說二大爺,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還不就兩百二,你看看你身上這件棉汗衫,爛多少個窟窿眼了,不還在穿,也就五塊六一件,年年你都不換,口氣可真不小~!」
秦京茹手一甩,吵架的氣勢頓時就拿了出來,管孩子,不還是二大媽出的主意,他們家不捨得這份飯,鼓搗著讓她這個小姨管,這才出了這件事。
「嘖嘖嘖,京茹,你這嫁進這院子,攏共才多久,你當初也不是現在這樣啊?」
身上這件傳家寶棉汗衫,從李峰退伍回來時候,就在崗位上堅持了,肩帶位置還拉著絲,沒斷掉,老閻肯定繼續穿了,不過被這一個後輩給點出來,他不要面子的啊。
「我,我哪樣了,她把我帶進城,她不在,我幾個孩子一口飯吃,我也沒說啥,張口借錢,還兩百多塊,我問你一句二大爺,她找你借,你借不借?」
「不借,我也沒啊,嘿嘿~!」
老閻的笑聲雞賊的很,哪邊人多他站哪邊,穿了這麼多年的棉汗衫都不舍換,哪裡捨得借兩百多給不相關的人,哪怕算10分的利息錢,賈家都不能借。 「那不就得了,以後你們也別攛掇我,我反正不管了,我管不起了我~!」
把臉盆往腰上一卡,秦京茹在院裡正式跟她姐劃清界限,這樣光明正大說出來,還好一點,誰也不能說她的不是,她姐秦淮茹的因果,誰也沾不起。
都是小事,該上班上班。
忙活完的碎嘴娘們們又湊到了,閒扯著東家長西家短,對於秦淮茹身上發生的事情,聊到後都心領神會的搖了搖,咂咂嘴。
別說三婚,二婚在這個年代,脊梁骨都得被戳爛了,更何況秦淮茹傳出都三婚了。
實在是挑戰著老一輩婦女們的心裡底線,這下好了,識人不明,又踩進爛泥坑裡了,對於秦淮茹為什麼到處借錢,各種說法都出來了。
老劉家知道事情原委的一大媽,被兒子提醒後也三誡其口,只是臉上的不屑意味,誰都能看的出來。
過了沒多長時間,秦淮茹就返回來了,臉上脖子上被撓出了血痕,頭髮也被抓的亂糟糟的,看起來十分狼狽。
門口坐著的事後諸葛亮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全成瞎子了,仿佛都沒有看到她這番難堪的樣子。
沒辦法,秦淮茹狗急跳牆,把她堂妹都給逼反了,兩百多塊錢的因果,誰也都不敢搭話。
「之前,你們還說她命苦,我看吶,都是她自個給作的~!」
「許大茂,多壞的種,打小誰看不出來,挨了一次,還不上點心,外頭的男人啊,真是好人,還能輪到她~!」
深受賈家兔子窩之害的趙大媽,朝後的窗戶到夏天都不好開,秦淮茹前腳進去,後腳就評判上了。
很客觀,完全沒有說出兔子窩的,但直接把鄙夷都快刻在臉上了。
「你看那被撓的,估計還是借錢鬧的,傻柱也是傻人有傻福,還好攤上了個願跟他的,不然,這次估計也跑不脫~!」
「哎呦,劉嵐多利害,別說秦淮茹怕她,傻柱也怕她,拿起胳膊粗的頂門棍,那是真下死手~!」
門口評論聲,秦淮茹是聽不見了。
去了一趟南易家,結果,碰到了梁拉娣,這女人也不跟她客氣,連抓帶撓,就把她給轟走了,比劉嵐還要厲害。
秦淮茹都不知道,南易已經結婚了,還沒提借錢這一茬,吃了悶虧,門都沒進去。
回到家,委屈到趴在被子上哭,哭也得籌錢,關鍵秦京茹不管,南易又結了婚,都跟人住一塊了,她現在只剩最後一條路可以走了。
抹乾淨眼淚,不想坐牢的她,只能選擇回農村,如果婆婆手上掐著的那筆錢,再弄不來,她就真沒轍了,只能退房子。
但退房子,她二期也不能買了,照現在這個架勢,保障房肯定輪不到她了。
車間招人嫌,保衛科還一筆筆記著這些帳,關鍵李峰那邊還不待見,沒人替她出這個頭。
等人緩了過來,秦淮茹再次出門了。
沒到傍晚,賈張氏的身軀,再次出現在南鑼鼓巷,這可是大新聞。
從過年到現在,消失了半年多點,人沒胖,反而瘦了一大茬,眼神中的陰鷙,身上的怨氣。
孩子看到,都能止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