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清攝鬼，煌煌天威
半晌。
天空之中的滾滾雷霆才逐漸消散。
原本翠綠的草皮早已消失，被雷電覆蓋的範圍只剩下一片焦土。
地面遍布點點火星，絲絲焦煙從地面冒出。
雨水不斷從空中落下，澆在漆黑的焦土上，發出滋滋聲響。
整個山谷內，無論是那些普通的比壑山忍眾，還是之前的幾個強大倭族異人，全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具焦屍。
恐怖的雷電力量早就將這些人的身體燒成焦炭，面目全非。
根本辨認不出誰是誰。
山谷內。
只剩下楚陽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無論是身上披著的蓑衣還是手中的長刀。
都沒有被雷電擊中的痕跡。
只不過正如忍頭猜測的一般，持續高強度的戰鬥，就算是鐵人來了也扛不住，與剛開始的氣定神閒相比，此時的楚陽氣息不再平穩。
「眼睜睜看著弟子與後輩送命，這就是你們倭人的戰術？」
事到如今，楚陽又怎麼可能看不明白忍頭的計劃，無非就是將這些比壑山忍者當成炮灰，利用車輪戰不斷消耗自己的氣力。
「為國犧牲，是無上光榮，我們比壑山忍本身就是大人們手裡的工具，必要時就連我自己的性命也可以奉獻。」
面對楚陽的譏諷，忍頭卻面不改色，用生澀的中文淡淡開口。
兩人相隔將近百米的距離。
雖未正式交手。
但源自體內的肅殺之炁卻早已隔空對峙起來。
只見忍頭向前邁出一步，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體內散發而出，蒼老的身體微微顫抖。
「能將我逼到這種境地的，你是第一個。「
「不過鬧劇也該結束了，讓你見識一下比壑山忍的真正的手段。」
「出來吧牛鬼！」
忍頭的神情逐漸變得瘋狂，兇殘恐怖的陰煞氣息不斷散發，饒是楚陽都隱約感到心悸之感。
不多時，煞氣瀰漫。
一頭長相猙獰的巨大牛頭人身的怪物出現在忍頭背後。
四五米高，頭頂獨眼，眼中滿是暴戾。
仰天嘶吼，狂暴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山谷。
惡靈！
楚陽凝視著出現在忍頭身後的龐然大物。
他沒想到這個比壑山的忍頭體內，竟然還蘊藏著一隻惡靈。
而且還是一頭實力恐怖的強大惡靈。
世界上既然存在胡黃白柳灰五仙，那麼同樣也存在邪祟、惡靈甚至是殭屍。
作為集百家之長的修行之人，楚陽對這些邪祟、惡靈其實並不陌生。
早年間遊歷四方，見識過不少離奇詭譎的存在。
無論是邪祟還是惡靈，其實都是由怨念聚集而產生的邪惡生靈，這些惡靈的實力強大與否，與吸收的怨念多少有很大關係。
眼前這頭牛鬼，單單是它身上散發的氣息，都能讓楚陽感受到一陣心悸。
顯然比以往遇到過的那些惡靈要強不少。
這頭惡靈吸收的怨念數量，絕對堪稱恐怖，必然不是自然形成的產物。
「這尊牛鬼邪神，乃是吸收數萬幼童精血怨念所化作的強大惡靈。」
「也是我最得意的傑作之一。」
「不知你還滿意？」
忍頭看著面色肅然的楚陽，厲聲叫囂道。
身後龐大的獨眼牛鬼視線也落在楚陽身上，眼中狂暴的殺意根本無法掩蓋。
咆哮著朝楚陽衝去，每走一步大地都在顫抖。
龐大的身軀給人一種極大壓迫感，幾乎瞬間便來到楚陽面前，遮天蔽日的拳頭裹挾著滾滾黑焰，狠狠朝楚陽身體砸去。
面對來勢洶洶的這一拳，即便是楚陽也沒打算正面硬接。
向後閃身，身形頓時化作一道白色雷電。
與牛鬼拉開一段距離。
轟隆~!
巨大拳頭重重砸在剛剛楚陽所站的位置，山石開裂。
雷電消散，楚陽身形出現在數米開外，冷冷盯著面前這尊狂暴的牛鬼惡靈。
吸收了上萬人的精血與怨念，它實力根本不是尋常人能解決。
最好的辦法就是請東北那幾個仙家出手。
只是請神之術，楚陽雖然也有所涉獵，但他並非薩滿家族，根本沒有與那些強大的仙家精靈達成契約。
轟隆~
再次險之又險避開牛鬼碩大的拳頭後，楚陽吐出一口濁氣，從懷中跳出一張黃符紙。
緊接著輕咬舌尖。
一口純陽之血從口中吐出，染在黃符上。
再拖下去局勢將對自己越發的不利。
事到如今，即便會消耗精血，也只能動用了。
他的一生所學繁雜，但能對付牛鬼這種級別的惡靈，也就只有兩門秘術。
其中之一便是天師府的五雷正法，雷法至剛至陽，對於邪祟天生便有克制。
只是他剛剛已經強行催動了五雷正法，幾乎耗盡了方圓百里的炁。
短時間內無法再次施展。
因此如今只剩下另外一門秘術——茅山上清的攝鬼符籙。
《道藏》有雲，「上清法籙，上可以動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役龍虎，幽可以攝鬼神，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脫生死，小可以卻災禍，大可以鎮家邦。」
相比於天師府五雷正法，茅山道術之威亦不遑多讓。
楚陽少時曾在茅山抱朴峰修習過數年。
得掌教親自點撥。
符籙之術同樣精通。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上令三清，下令生靈」
楚陽腳下踏七斗魁罡步，黃紙漂浮於半空，手指在這張染血的符籙上不斷描繪。
以指代筆。
複雜的符文，整個黃紙散發出熠熠神光。
剛剛還極為殘暴的牛鬼，此時眼中卻露出驚恐神色，面對這張小小的黃符紙，仿佛是見到了天敵。
「凶神避，萬鬼懼。」
「律成！」
噗~
最後兩字吐出，楚陽臉色瞬間暗淡下來，越是強大的符籙越是消耗精氣神。
好在符籙已成。
楚陽雙指攆符，閃身躍到巨大牛鬼面前。
正正好好貼在牛鬼額頭。
「鎮！」
一字千鈞。
隨著楚陽的一聲鎮字落下，牛鬼龐大的身軀頓時僵在原地。
黃色符紙貼在它猙獰的額頭上，散發著煌煌天威。
少頃。
絲絲縷縷的黑色煞氣開始逸散。
旋即一發不可收拾。
山崩海覆般從牛鬼體內迸射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