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余侷促的坐在傅澤琛身邊,他很不習慣被人如此目不轉睛的打量,雙手難以掩飾緊張的捏著褲腳。
馮良開口道:「老傅這位小朋友是你新交的朋友?」
「嗯。」傅澤琛給蕭余點了一杯常溫的果汁,又道:「男朋友。」
馮良哈哈大笑起來,「我們當然知道他是個男的,雖然這小朋友長得很好看,但我們也不瞎會看不出他是——」
包廂里瞬間鴉雀無聲。
許奕然原本還氣定神閒端著的酒杯嘭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馮良差點一口氣堵死自己。
兩人面面相覷,大概是受驚過度,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林茂經過幾天的沉澱,已經自我麻痹了,他道:「是不是很意外?」
馮良吞了口口水,不敢置信的望著果然不愧是他們京圈裡最霸道的主,這愛情也愛的驚天動地啊。
他傅澤琛是gay?
這要是傳回燕京,全燕京的名門千金還不得哭死幾個?
「他叫蕭余,記住了,以後會經常見面的。」傅澤琛接過服務員送進來的果汁,放在了蕭余的手邊。
蕭余低著頭,膽怯的不敢去融入這個他高攀不了的圈子。
「別怕,這兩人都是跟我一起長大的髮小,林茂旁邊的是馮良,再過去就是許奕然,你先眼熟眼熟他們。」傅澤琛輕聲細語的給他一一介紹著。
許奕然如同見了鬼,傅澤琛什麼時候這麼溫柔了?咋感覺他還夾起來了?
蕭余努力的記著這兩人的外貌特徵,他們雖然長得還算不錯,但都沒有他家傅澤琛好看。
傅澤琛是星星,有稜有角,又明又亮。
他最好看了。
馮良原本還疑惑他家好兄弟就短短兩個月沒見,怎麼就性格大變?
當他與蕭餘四目對視的剎那,他好像看見了一隻誤入人間的小精靈,一臉茫然的望著他,那清澈的眼眸里,全是小心翼翼和恐懼。
這保護欲,瞬間就上來了。
這大眼睛誰見了不迷糊啊。
馮良忙不迭的收回視線,拿起桌上的酒猛地灌了自己好幾口。
林茂坐在一邊看破不說破,他們不會覺得蕭余這人畜無害的樣子很可愛吧?
等他們見識過他打架的樣子,肯定會更驚艷的。
許奕然還是接受不了,收下好心情,直接將傅澤琛給拽出了包間。
這下少了兩人,原本就尷尬的氛圍越發尷尬了。
馮良偷偷瞄了一眼不吭聲的小精靈,挺著膽子湊上前,「要不我們喝一杯?」
蕭余看著對方遞上來的酒,微微皺了皺眉。
馮良打著哈哈道:「我跟老傅從穿開襠褲起就認識了,你是他第一個帶來的人,你別看這傢伙長著一張花心的臉,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比誰都專一,從來不會拿感情開玩笑。」
蕭余面頰有些泛紅,鬼使神差的就拿過了那杯酒,「很高興認識你們。」
馮良心裡全是粉紅泡泡,這小精靈的聲音可真好聽,難怪網上都說南方姑娘清秀,連這南方的男孩也乖巧啊。
蕭余因為他爸的原因,他很不喜歡喝酒,再加上一喝酒他就會犯腸胃炎,平時做菜連料酒都很少放,別更提就這麼硬幹一杯。
這杯冷酒剛下肚,好幾天沒犯的胃痛頃刻間就襲來,他不露聲色的掐了掐腰,企圖來壓制那一不樂意就跟他擰著乾的器官。
「老傅既然領你來了,那就是把你完全當成了自家人,以後有什麼事你就找哥,哥一定竭盡全力的幫你。」馮良繼續給他倒著酒。
蕭余疼出了一頭的汗,他接過酒杯,猶豫著要不要喝,但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還是一飲而盡。
「兄弟,豪爽,咱們今天就不醉不歸。」馮良樂呵呵的倒酒。
林茂坐在一旁,冷哼一聲,「你倒是挺自來熟的。」
馮良又把他給拉了過來,「是兄弟就幹了。」
林茂剛拿過酒杯就瞧見了蕭余略顯蒼白的臉色,蹙眉道:「你不會喝酒?」
蕭余胃裡千刀萬剮似的疼著,他向來會忍痛,聽見林茂問話,反應稍微遲鈍的抬起頭。
馮良哎喲兩聲,「你怎麼不說呢,不會喝咱們就不喝了。」
蕭余不敢出聲,怕自己一張口就是止不住的呻吟。
他身體稍微往前傾斜,以此來抵抗越發變本加厲的胃痙攣。
「咯吱」一聲,包間大門推開。
馮良笑呵呵的拎著酒杯上前,「你們倆背著我們說了什麼悄悄話?快,自罰三杯。」
傅澤琛瞧著坐姿有些奇怪的蕭余,疾步走來。
空氣里隱隱約約的飄散著酒精味,傅澤琛起初以為是桌上散發過來的。
等他湊近後才發現,蕭余身上也有股揮之不去的酒氣。
蕭余的身體越壓越低,最後整個人都趴在了膝蓋上。
「你喝酒了?」傅澤琛想要將人扶起來,但一接觸他,就見他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顫慄。
蕭余疼的眼前發黑,嘔吐感漸漸強烈,他拼命的吞咽著,但隱忍了幾分鐘後,胃裡猛烈一攪,酸水一涌而上,他捂著嘴踉蹌著就往洗手間跑去。
這一幕來的太快,在場的四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馮良更是一臉錯愕,這是怎麼了?
傅澤琛回過神,快步追上。
蕭余趴在馬桶上嘔的頭暈眼花,但吐出最初的那口酒水後,他就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胸腹處在止不住的抽搐,每抽搐一下,他便乾嘔一下。
傅澤琛心疼的抱起他,手掌剛貼上他的上腹就感受到內里的器官在造反似的上躥下跳著。
蕭余眼眶通紅,難受的靠在他懷裡直抽氣。
「小乖我們忍忍,我給你揉揉,揉開就不疼了。」傅澤琛也不再顧及這洗手間的髒亂,直接坐在地上,將他完全圈在自己懷裡。
蕭余很疼,好久沒有這麼疼過了,好像那一天被他爸給一腳踢破胃都沒有這麼疼。
原來有人寵著,是真的可以毫無保留的暴露自己的痛楚。
他好想大聲的哭訴,傅澤琛我真的好疼啊,疼的我都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