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挽吃甜點時一直在觀察沈漸雨,許之糖說得不錯,她似乎是真的對陸北恂沒意思,甚至沒跟陸北恂說一句話。
「別看了,之前逗你的。」沈漸雨直白的說:「我看陸總追妻太難,就幫了一把,別把我當情敵了,不過是你們感情中的一支小小的調和劑。」
結合起許之糖跟她說的話,她算是明白了,岑挽白了她一眼:「說白了就是故意氣我的唄。」
沈漸雨也不否認:「可以這麼說。」
岑挽算是懂了,難怪陸北恂一點都不擔心她們兩人碰面,她用手中的叉子狠狠戳了兩下面前的甜點:「你們倆真行!」
「合著就我一個傻子唄?」
陸北恂摸了摸她的頭,給她順毛。
沈漸雨否認:「不,你們倆都是傻子。」
陸北恂:「……」
他冷冷看沈漸雨一眼,沈漸雨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說:「一個錢多勢大的男人奈何不了一個小女人,換做是我,直接關起來,調教到她聽話為止。」
岑挽垂著頭沉默幾秒:「你要是當皇帝,絕對是個暴君。」
沈漸雨聳聳肩:「可是我快樂啊。」
岑挽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沈漸雨一開口就能把她氣到炸毛,她說:「放著好好的陸氏少夫人不當,你是想讓陸氏早點倒閉嗎?」
岑挽氣呼呼的瞪她,咬了咬牙,手痒痒想打人怎麼辦?
許之糖這麼說也就算了,那是她親閨蜜,沈漸雨這女人也這麼說,她怎麼能忍!
怎麼能!
她鑽進陸北恂懷中:「老公,你!讓她離開公司。」
「我就不走。」沈漸雨挑釁看她一眼,雙手環胸。
陸北恂攬著岑挽,一隻手打開手機,撥通了電話。
沒幾秒,電話那邊接通,陸北恂開了免提,問:「在哪?」
電話那邊的人遲疑兩秒:「南郊別墅。」
久違的聲音夾著細微的電流傳進耳朵,沈漸雨紅了眼眶,陸北恂視線落在她身上,把電話掛斷。
岑挽直接聽出電話那邊是蕭彥的聲音,見她泛紅的眼眶,岑挽大概明白了,沈漸雨的目標是蕭彥。
因為陸北恂的原因,她見過幾次蕭彥,除了禮貌的招呼,她與蕭彥沒說過幾句話,蕭彥很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沈漸雨起身拿起包:「走了。」
她視線落在岑挽身上:「有空請你吃飯。」
看見她泛紅的眼眶,岑挽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她,又不知怎麼開口,上一秒她還恨不得揍她一頓。
岑挽看著沈漸雨點點頭。
沈漸雨走後,岑挽問了句:「她和蕭彥之間是發生什麼了嗎?」
陸北恂:「他們在一起過,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岑挽也沒再多問,想到沈漸雨剛剛的話,側眸看他:「老公,你想過用非正常手段把我關起來,逼我聽話嗎?」
陸北恂看她,淡淡「嗯」了一聲。
他想過,他想把她綁在身邊,想用非正常手段逼她就範,可他狠不下心,也不捨得,她應該是明媚張揚的,不應該是被困在牢籠中的金絲雀。
岑挽:「那你為什麼……」
「捨不得,愛不該是這樣的。」
岑挽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從始至終都在為她著想,而她上一世千方百計想讓他為死去的家人陪葬。
岑挽仰頭,在他唇角吻了吻:「謝謝你愛我。」
陸北恂垂眸捏了捏她的下巴,正準備低頭吻上去時,辦公室門被敲響,岑挽趕忙推開:「我先去工作。」
岑挽整理了下儀容儀表,收起臉上的笑,走到門口把門打開,賀易站在門口,還在想怎麼解釋的岑挽鬆了口氣,朝賀易點了下頭,離開。
回到辦公位上,常寧拉著岑挽:「怎麼樣?沒吃虧吧。」
岑挽搖搖頭:「那個女生是陸北恂以前的鄰居,我想多了,他們是朋友。」
「那就好。」常寧:「我還以為你有情敵了。」
「放心吧。」岑挽笑笑。
上一世,她一直把沈漸雨當成陸北恂追求者,而她一直在想辦法報復陸北恂,並沒有在意沈漸雨,更不知道她的目標另有其人。
岑挽竟有些好奇,她和蕭彥之間發生了什麼,在一起過,又因為什麼分手,想到沈漸雨泛紅的眼眶,想必她一直深愛著。
南郊別墅。
沈漸雨踩了剎車,車子停在別墅門口,她握住方向盤的骨節泛白,她按下車窗,往別墅里看。
在七百多的日夜,她曾幻想過無數遍兩人再次見面的場景,她想她是有勇氣去面對他的,可事實是,門鈴她都沒有勇氣按響。
她不知道此刻別墅里的人還在不在,有沒有出門。
她鬆開方向盤,靠在椅背上,拿著煙盒掏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了兩口,薄薄的煙霧在空氣中停留兩秒隨後消散。
沈漸雨伸手在空氣中抓了抓,唇角諷刺揚起,車內狹小的空間瀰漫著煙味。
她指間的香菸明明滅滅。
手搭在車窗口,等她回頭看向別墅時,門口站著一個人正看著她。
只一眼,沈漸雨條件反射慌亂的把手中吸了一半的煙握在掌心,掌心被菸頭燙傷,她也只是皺了皺眉,慌亂的模樣像是未成年被家長抓到抽菸,怕被訓斥,責罵。
站著的人神色很淡,沒有波瀾,讓人看不出情緒,只是看向她的那雙眼睛很陌生,他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他還是他。
蕭彥穿著身休閒裝,白色長袖T恤,下身是一條銀灰色休閒褲,手中提著垃圾袋。
他好像不那麼愛笑了。
兩人誰都沒說話,就這樣看著對方許久,過了會兒,蕭彥收回視線,提著垃圾袋往垃圾桶方向走。
沈漸雨屏住呼吸,視線一直跟隨他。
蕭彥走了有十幾步,停在垃圾桶旁邊,把手中的垃圾袋丟進去,視線落在她車上幾秒,之後沒再多看她一眼,走進了別墅內。
在這幾分鐘的時間,沈漸雨內心掙扎,她還是沒有勇氣打開車門下車叫他的名字。
蕭彥身影頎長,沈漸雨看著他走進別墅,進去後,她才緩緩鬆手,那抹紅已經熄滅,煙掉在她腳下,手心被燙傷。
過了會兒,她開車離開,並沒有注意到二樓陽台上站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