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姚腦子斷檔了一下,嚇得閉上了眼睛。
等反應過來要反抗時,臉上傳來柔軟的觸感,是紙巾,一點點擦乾了她的眼淚。
江姚不可置信緩緩睜開潮濕的眼睛,撞進他桀驁不羈的眼底,她仿佛觸電了一樣立即垂下了眸,不太習慣他這樣。
沈西京掠過她的表情,眉骨輕挑,嘖,他在她心中就是那樣放浪形骸的人?
等江姚情緒平靜下來,她離開了電影院,沈西京送她回了校。
……
關於那天的電影觀後感,回去後江姚真情實意地寫了一萬字。
何淺回寢室比她還晚,大概她寫完後九點半才回來。
她似乎有些心虛,走過去詢問:「姚姚,對不起啊,今天放你鴿子了。」
「沒事,我的觀後感寫好了,你看一下可以提取一下概念自己寫一篇交。」江姚把文檔傳給了她。
何淺更加愧疚,低下頭,因為楊傑根本沒生病,兩人是出去玩了一天,不過她也不是提前知道,是去了之後才知道被騙了。
「其實楊傑……」她打算坦白從寬。
「他沒生病,你們去約會了。」江姚提前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何淺震驚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看你買了這麼多東西啊。」江姚瞥了一眼她手裡的袋子,這哪裡是去照顧病人。
何淺哦了一聲,然後抱歉地假哭道:「我也是被那小子欺騙了,不是故意拋下你的,我不是那樣有異性沒人性的人,姚姚相信我。」
「我知道。」江姚說,畢竟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何淺前腳剛走,沈西京就來了。
何況楊傑最崇拜的就是他,他一句話,什麼裝病那不是分分鐘就給他編出來的事。
何淺其實今天也逼問了楊傑為什麼這麼做,他最終供出了沈西京,她猶豫了下,旁敲側擊:「你……和沈西京一起看電影了?」
江姚一頓,她搖頭:「他看他的,我看我的。」
「全程沒有交流?」何淺不信,費了這麼大心思搞這齣,什麼動靜沒有不像沈西京的作風。
「沒有。」江姚說,除了最後她看電影看哭了,他給她擦眼淚,不過她當沒這回事。
何淺點頭,「不過沈西京這是什麼意思啊,他……想重新追你?」
不然,真的找不到任何解釋的理由了。
江姚直接否認:「不是。」
「那他閒著沒事幹,跟你一塊看那麼無聊的電影?」何淺下意識反問。
江姚不說話了,沉了小臉,「還要不要看觀後感?」
「要要!」何淺主動閉上了八卦的嘴兒,不再提沈西京三個字。
有時候,小姑娘生氣起來,也是挺可怕的。
……
周一網球課,快下課的時候,盛漾跑來要加她的微信。
江姚隨口說了一個藉口,沒給。
沒想到回寢室,容黎就和她說她加了盛漾的微信,「他說這周末定了網球館,要教我們打網球,去嗎?」
江姚搖頭,拒絕得乾脆,「不去。」
對方什麼心思,她心知肚明,她現在只想學習,不想被一些耗費精力的感情耽誤時間。
「可是我們這麼菜,最後掛科了怎麼辦?」容黎一臉愁容。
江姚無話可說,她們可以說是倒數第一第二,半斤八兩,不過容黎還是比她好一點。
練網球需要場地,所以課上那一兩節課根本進步不了多少,平時只能對牆練,也沒多大效果。
容黎軟磨硬泡:「去吧,你不去我都不好意思去。」
江姚深深看了她一眼,從她的眼裡看到了某些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最終緩緩地點了頭。
這周過得挺快,可能學習的時候時間就不知不覺過去了。
周末容黎和她帶上了網球拍,去約定好的網球館。
網球館裡有三個球場,其中兩個是相隔的,包下這樣的一個網球場要花不少錢,盛漾家裡應該挺有錢。
容黎一見到他,笑容都變多了,「盛學長,要你出錢又出力教我們,真是辛苦你了。」
盛漾拿著網球拍,笑著回答:「那你們可得好好學,期末別掛課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姚姚,你先和盛學長練一下,我去喝點水。」容黎還是懂眼力勁,知道盛漾是為誰而來。
江姚沒拒絕。
盛漾走近她,「練一把?」
江姚點頭,「好。」
她和盛漾打了一局,呃,不能說打,只能說放水接球,還接不到幾個。
盛漾態度還算好,「沒事,我們再練一局?」
「我有點累了,換容黎吧。」說著,江姚就拿了球拍轉身走了。
容黎驚喜,「到我啦?」
「對啊,你加油。」江姚坐下,喝著飲料笑著說,「我剛剛腳抽筋了,你們可以多打幾局,讓我歇歇。」
「沒事吧?」容黎問。
「沒,休息一下就好了。」江姚說。
盛漾的表情似乎變化了一下,不過他沒說什麼。
看著兩人打網球,江姚休息了一個小時,她還沒拿球拍的意思,偶然看到隔壁球場也進人了。
不過這一看,江姚就立刻收回了視線,握著飲料的指尖也緊了緊。
她沒了一開始的從容,眼神也有些變得警惕起來。
這時,盛漾走過來,拿起桌上的一杯水,邊喝邊看向她問:「休息一個小時了,腳好點了嗎?」
「還有點……」江姚回過神,婉拒他。
盛漾不喜歡做無用功,他開門見山地笑:「你知道我是為你包下這個球場的吧?」
江姚沒回答。
「我就是想教你網球,你可以不用這麼抗拒我。」盛漾的話步步逼近,不給她退縮的理由。
他攤牌明撩,江姚退無可退。
她正要拿起球拍的時候——
一個網球倏然飛向了盛漾的腳邊,他嚇了一跳,然後轉過身望向球飛過來的方向。
盛漾冷笑,「誰技術這麼差還出來打網球?」喜歡的女生就在眼前,他自然不能認慫了事。
「京爺,這小菜雞說你技術差哈哈。」白兆飛顛著網球,笑著說。
「這不實話,技術不差能飛出場外去?」方康言故意調笑。
「你不懂,就是瞄準人腳邊打出去的球~」楊傑陰陽怪氣兒。
盛漾看著走過來的人,同樣是北院的學生沒有誰不認識,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笑著,「原來是同校的,那剛剛就是誤會了,沒事沒事。」
沈西京面無表情嚼著糖,冷淡掀眼,「我技術好不好你要試試?」
盛漾雖然聽著這話不怎麼對勁,但也從他語氣里聽出來挑釁,他下意識看了眼江姚,不想認慫,「沒有搶七局,你可以?」
這樣節省時間,不過他覺得沈西京球都打出場外的技術,根本不需要第七局,就足夠打扒他了。
這樣一來,即在喜歡的女生面前加分,又贏了一口氣。
「行。」
很隨意的語氣。
看著兩人要比賽,不明所以的容黎走到江姚身旁,「怎麼回事,沈西京怎麼會來這裡,還和盛學長打起來了?」
江姚實話實說,「不知道。」
容黎深意看了她一眼,似乎瞭然地直言不諱,「為了你?」
江姚沒有這麼自戀,也不會自作多情沈西京會為她做這麼幼稚無聊的事,實驗基地不夠他忙,身邊那麼多女生還不夠他打發時間?
她說,「坐下看吧,就當休息了。」
容黎對於她的淡定倒是出乎意料。
其實她了解沈西京從小的運動體質就特別好,只要是運動類的,他通常不用多學就比別人有先天的優勢。
果不其然,盛漾打得很費力,才打到3-3平。
而沈西京一點汗都沒出,像是還沒全力以赴。
盛漾顯然也看出來了,對方在故意耍著他玩兒,羞辱他呢。
他看了一眼正在看著這邊的江姚,心裡的屈辱感爆棚,所以眼神一厲。
下一個球,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直接打到了沈西京的右腿上。
按道理,打網球從不會往人身上打,除非是不小心。
江姚皺了下眉。
「心疼了?」容黎看著她,問。
江姚看到他僅僅緩了幾秒,就跟沒事人一樣,她才反問:「你覺得是故意的嗎?」
容黎猶豫著,「應該不是吧,這種失誤常有,盛學長不是這樣的人。」
「也許。」江姚不置可否。
可能是這一球激了對方,盛漾接下來次次被得分,剛剛那一招已經不能再用。
眼看著要輸了,盛漾不想這麼丟人,所以眼神微變,沒有用球拍接下最後一球,而是讓球直接擊向自己的腹部。
瞬間摔倒在地。
見狀,容黎臉色一變,連忙拉著江姚跑去看盛漾,擔憂問:「盛學長,你沒受傷吧?」
「沒,沒事,意外而已。」盛漾扶著腹部,然後抬眸看向江姚,果然她此刻的目光只剩自己了。
「這樣不行,撞到肚子可大可小,姚姚,今天盛學長是為了我們才出來打球的,我們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更安心。」容黎轉過頭,詢問她。
江姚半晌,才輕聲點頭,「嗯。」
盛漾嘴角幾不可察的揚起。
攙扶他離開球場的江姚,甚至,沒有看一旁的沈西京一眼。
沈西京也沒有阻攔,嗤笑一聲,眼裡的嘲諷不加掩飾。
那氣場,身旁的兄弟都不敢上前了。
……
那天去醫院檢查了,盛漾沒什麼事。
但是建議留院觀察一天,江姚就讓容黎留下,她說自己有事先回了。
那天,她本來就是看出容黎對他有意思才去的,一是給容黎機會,二是等同間接拒絕了盛漾。
下次他應該不會再約自己了。
果然,那天之後,很長時間,盛漾都沒怎麼聯繫了。
上周的攝影比賽獎金下來了,照規矩社長拿了一部分,剩下的絕大部分給了江姚。
社長說拿這部分獎金請客,就當作是江姚請了客。
所以無論如何,江姚也要去。
她見攝影群里很熱鬧,她就沒掃興,但是她忘了還有個一直在攝影社團掛名的人。
江姚到了現場才知道他也來,平時攝影社團里的活動都死活不見人影,今天不知道哪兒的風把這尊大佛吹來了。
顯然其他社團成員也是這麼損他的,「今天終於見到本人了,還以為你要一直掛到這個學期末都隱身,這不得自罰一杯?」
沈西京遊刃有餘地瞥他一眼,撩著嘴角懶笑:「不是自罰三杯?」
「上道,給滿上。」社員瞬間被他一句話點燃了氣氛。
江姚是沒想到他會自灌酒,當然他平時一貫會玩兒,這點酒量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社長見他每個人敬酒都喝,皺眉:「你們悠著點兒,醉了誰送回去啊?」
「這不還有我們?」女生笑得巴不得的語氣。
社長嘆了口氣,也沒再管。
江姚整場聚會沒什麼存在感,就是到最後散場的時候,突然被社長點名了,她正收拾包準備離開,疑惑抬眸。
「沈西京喝太多了,得找個人送回去。」
所以?
社長:「這除了你沒人知道他家,總不好直接扔賓館?」
江姚明顯不願,她猶豫到最後低聲,「要不打輛車,告訴司機位置?」
社長嚴厲地拒絕:「不行,男孩子喝醉在外面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特別是長得好看的男孩子。」
江姚還真不知道,不過她最後妥協:「我送。」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她拒絕的話,社長可能要開始和她科普男生喝醉酒出事的新聞了。
社長幫兩人打了輛車,才安心地放兩人離開。
車上,江姚就是低頭玩手機,沒去看沈西京。
他喝醉酒,倒是和她想像中不太一樣。
不吵不鬧,很好照顧。
她就送他回家,很快就可以走了。
「小姑娘,是這個小區?」司機大叔驚訝了一下,顯然這裡是因為富人小區。
「是這裡,謝謝。」說著,江姚打開安全帶,走了出去。
然後就聽到司機大叔說,「你男朋友喝得這麼醉,要幫你扶一下嗎?」
「不用謝謝,還有他不是我男朋友。」江姚知道他還有點意識能站起來。
所以扶著他並不費力。
就是當沈西京手臂靠在她肩膀時,熾熱的呼吸也忽而貼近,她眼睫毛垂下,下意識偏開了腦袋。
小區保安認識沈西京,所以進去還是比較容易,他家也是指紋門鎖。
可以用手的指紋解鎖,也可以刷臉解鎖。
這是第二次來他家,江姚沒有多餘停留,直接把他扶到臥室的床上。
終於卸下了重擔。
江姚要離開時,遲疑了一下,還是給他蓋了被子。
下一刻,她就後悔了自己的這個舉動。
沈西京握住她的手腕拉下,堅硬的胸膛覆蓋在她身上,將她的白軟壓得有些變形,她哪裡經歷過這樣出格的事,只覺得羞死了。
她聲音都變了調,嚴肅的語氣都變得毫無威懾力:「你起開。」
「我是誰?」沈西京喉結近在咫尺,嗓音低啞得人耳朵發麻。
她以為說了他會放開她,江姚小聲喊他的名字:「沈西京。」
誰知。
他俯身獎勵了她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舔唇低笑:「好乖。」
她從他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如何被弄得臉色嫣紅,江姚身子就像過了電,戰慄,眼睫也開始發顫帶著沾濕的淚水。
江姚知道他喝醉了,和他講道理沒有用,她推不開他,他的力氣太大了,抬手四處摸索,只觸碰到一個檯燈,她伸手漸漸捏緊。
當他的吻落到她的脖頸,江姚一顫,手裡的檯燈卻一直沒動。
沈西京輕咬著她的頸,心裡生出點燥意,嗓音含笑,帶著幾分慵懶和勾人,「你這裡好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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