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時景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測。
「好傢夥。」秦瑜感嘆道，「我校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竟然好上了，電視劇都拍不出這麼離譜的劇情。」
「行了。」時小景一如既往地無情，用完人就要扔，「以後再跟你說。」
秦瑜：「……你現在要幹嘛？」
「約會啊。」時景顧不得江嶼投過來的調侃目光，掛斷電話後，就立馬翻看下一張照片。
另一邊，秦瑜躺在床上，看著被掛斷的手機，怔愣許久。
他甚至都生不起來氣，只是單純的驚訝。
他跟時景玩了將近十年，這是頭一次看見時景這麼活潑的樣子。
·
「你去過澳大利亞？」
早餐店人聲沸騰，江嶼低著頭剝蝦，一時間沒有聽清時景的話。
他下意識靠過去，「你說什麼？」
時景看著手機上那張機場的照片，機場建築風格與國內機場建築風格相差甚遠，但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澳大利亞首都的國際機場。
他曾經，也在這個地方停留過。
時景又重複了一遍。
江嶼並沒有隱瞞，「去過，就今年六月份。」
他把剝好的蝦放在盤子裡，給時景端過去，又抽了張紙巾擦手。
這個時間點，太巧合了。
時景抿了下唇，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這一瞬間，他甚至有點兒恍惚。現在這個瞻前顧後，矯情又自卑的他，還是以前那個他嗎？
愛會讓人變得柔軟，甚至情緒泛濫。
「你……有見過我嗎？」
江嶼低頭，重新抽了張紙巾擦手。
他語氣略微有些無奈：「我本來沒打算去澳大利亞的，但是我有個朋友在澳大利亞看到了你，然後我就過去了。」
他去的那天，一點準備都沒有。本來打算去看望看望爺爺奶奶，他坐在車后座時，偶然看到了朋友發來的照片。
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過時景了。
他們沒有加上微信，高考一結束，他就再也沒有時景的消息了。
像是他們之間所有的聯繫都被斬斷一樣。
那段時間，江嶼的情緒非常煩躁。
在前往老宅的路上，他看到照片的一瞬間，立馬吩咐司機改道，他在機場裡購買了一張機票。
飛機落地時，澳大利亞大雪紛飛。
江嶼穿著單薄的短袖，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下，去最近的商場買了一身厚衣服。
那天他穿著羽絨服，按著好友給的地點，去找時景。
時景暫住的地方是一個小別墅，門上落了鎖。
江嶼站在路邊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冷到不行，打算去買杯熱茶捂捂手。
才走了一兩步，他就看著一輛小汽車行駛過來。
幾個外國人邊爽朗地笑著，邊拎著東西下車。
最後下車的是一個黃種人，他個子跟前面幾個人算不上高，但皮膚很白，戴著耳帽和圍巾，手裡拎著一個蛋糕。
江嶼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時景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內向生澀。
他時不時用英文跟旁邊人說句話，笑起來甜甜的，眼睛彎彎的，他舉起手裡的蛋糕，提議道：「說好了，請大家吃蛋糕。」
到嘴的招呼，被江嶼咽了下去。
他把帽子往下壓了壓，心想，頭一次見時景那麼開心，他還是不去討嫌了。
一個小時後，他又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事後，他親愛的媽媽打來慰問電話，看上去是關心，實則是八卦：「聽小明說，澳大利亞有你想見的人？」
江嶼一點都不遮著掩著他的感情動向，直接「嗯」了一聲。
江母：「見到了嗎？」
江嶼回答：「見到了。」
不僅僅是見到了，他還帶去了他的思念。
……
暗戀的人在陷入一段感情的時候，從來都不覺得苦。
時景聽完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後，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他沉默了很久。
早餐店熱氣升騰，人來人往，時景不著痕跡地擦擦眼角，「你去澳大利亞前，看過日曆嗎？」
江嶼偏頭，疑惑地「嗯？」了聲。
時景說：「那天，在澳大利亞，是冬季第一個月第三周的最後一天。」
江嶼的生日，在中國便是冬季第一個月第三周的最後一天。
這句話，他說得斷斷續續的，但聲音異常清晰。
江嶼拿筷子的手突然顫了一下。
半分鐘後，江嶼開口了：「吃完了嗎？」
時景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