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無憑,你憑什麼污衊小姜幹事?」
「肯定是小姜幹事太出色,英才常常遭人妒忌。」
「這裡是表彰大會,怎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了?白縣長呢?其他領導都被他們關在門外,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
不止是陳英,其他考察隊成員集體傻眼。
為什麼這群人要為一個死丫頭說話,姜安安有什麼好的?死丫頭奸詐狡猾,聯合南溪大隊那群愚民把他們耍得團團轉,最後狼狽地被攆出村子,這筆帳今天必須要徹底清算。
「安靜,全部安靜!」
陳英敲打著桌子,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我有證據!」
眾人噤聲。
「十七年前,國家派遣沈微明夫婦來到雲州縣清剿土匪和間諜,沒想動他受了間諜的賄賂,帶著一大批寶藏背叛祖國。
沈微明的妻子是楊欣蔓,相信你們都聽過雙寨村村民說過,楊欣蔓與姜安安長得一模一樣。」
這句話說出來,不少人心中動搖。
姜安安察覺到抓著自己那雙手抓得更緊了,產生微微的疼意。
可她卻不敢回頭看孫若華的表情。
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第一個真心結交的朋友……
「如果你們還不相信,我們把姜安安的親爺爺帶到了會場。沈老爺子在十五年前下放農場改造,如今被送回南溪大隊,是為了協助考察隊查明沈微明叛國的真相。」
吳建國憤怒地拍了下桌子:「放屁!少往考察隊臉上貼金,你們根本不在乎沈微明是否叛國,就是來挖黃金的。」
姜安安無奈感嘆:吳建國這一吼,恰好證明陳英說的屬實。
果不其然,陳英厲聲質問:「吳隊長是承認沈微明存在叛國行為了?」
所有人頓時看向吳建國。
「吳隊長,請對你身上的警徽發誓。」陳英步步緊逼。
吳建國騎虎難下。
他深吸一口氣,沉著應付:「根據警方現階段掌握的資料表明,沈微明並沒有叛國。相反的,考察隊口口聲聲斥責沈微明是間諜,破壞一位好幹部的名聲,究竟是何居心?」
陳英:「我沒有,我只是說存在……」
「可你剛才說姜安安是間諜的後代。」吳建國曲起手指輕敲著桌面,「你們把白縣長等領導擋在門外,故意歪曲事實,是想要大傢伙集體逼迫小姜幹事認罪嗎?」
陳英一時間有些詞窮。
會場裡面的幹部卻面面相覷。
沈微明有沒有叛國,姜安安是不是間諜後代……這些通通不重要,但考察隊與警方互相博弈,是衝著黃金去的。
原來此前流傳的留言是真的!
南溪大隊真的有寶藏!!
到了此時此刻,姜安安終於明白考察隊是何居心,他們一則是想借眾人逼迫自己認罪,二則是把雲州縣局勢攪得天翻地覆。
今日之後,黃金消息必將傳揚出去。
自會有一些亡命之徒闖入姜家,逼問出黃金的下落。
「沈玉書到了!」
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沈玉書是沈微明的父親,也即是姜安安的親爺爺。」
不多時,後門打開,沈玉書被人推搡著進來。
姜安安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猛然站起:「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陳英沒料到,姜安安的軟肋居然是這個死老頭子,早知道他們直接扣住老頭威脅她,何必大張旗鼓地送到南溪大隊。
為了把死老頭子抓出來,十幾年來的暗線全部折損。
今日務必要挾姜安安把寶藏位置說出來!
沈玉書被押解到講台上。
陳英拽著他一隻胳膊,「老頭,你告訴大傢伙,你與姜安安是什麼關係?」
誰料沈玉書一口濃痰吐到陳英臉上。
「啊!死老頭,我要殺了你!」陳英氣急敗壞地抹了把臉,臉上黏膩的唾沫讓她噁心得差點吐出來。
她揚起胳膊作勢要抽在老爺子臉上。
「爺爺……」姜安安倉皇地喊一聲,掙脫開孫若華的手往前沖。
可是她離得太遠,眼睜睜地望著陳英的巴掌就要落在沈玉書臉上,當場撕了陳英的心都有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啊——」陳英慘叫出聲。
吳建國舉著槍,目光如炬:「還有誰敢鬧事?」
所有人抱著頭蹲在地上。
「爺爺,你沒事吧?」姜安安衝到講台,不住地打量著老爺子,生怕他遭受考察隊的虐待。
只見沈玉書忽然衝著她眨了下眼睛,兩眼一翻軟軟暈倒在她懷中。
與此同時,前門終於被撞開,外面的保安與公安全部衝進來。
「不許動!」
「全部呆在原地,雙手抱頭。」
現場被徹底控制,白縣長才帶領一大幫領導幹部進入會場。
姜安安低頭看著懷中掐了下自己胳膊的老爺子,焦急開口:「爺爺,快救救我爺爺。他身體差,考察隊還欺辱他……」
白縣長嚇了一大跳:「小李,把我的車開過來,送老爺子去醫院。」
剛剛他才接到首都來的電話,足足有八個,除了周家文家,幾乎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務必要他照顧好沈玉書。
沒曾想,考察隊不僅把守前後門,要在大禮堂開姜安安的批鬥大會,還把沈老爺子給帶過來。
「縣長,這些考察隊的人怎麼處理?」
白縣長怒聲道:「全部扣押起來!」
一場鬧劇隨著沈老爺子入院而結束,但考察隊掀起的風浪愈發洶湧。
秉持著我們得不到寶藏,你們也休想拿到的態度,暗流涌動。
醫院。
醫生檢查後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營養不良、勞累過度、身體機能太差……要不是老爺子意志力強,估計早就……」
剩下的話他沒說,可所有人心知肚明。
姜安安沒料到剛認下的親爺爺身體如此糟糕,躺在病床上,愈發顯得蒼老病弱。
「能送去省城治療嗎?」她回頭望向白縣長,目光中帶著乞求:「那批寶藏,我下午就跟周應淮拿過來,只要你們能保證我爺爺能接受到最好的治療。」
白縣長點頭:「可以!」
手續雖然麻煩點,但不是沒有操作空間。
「我爺爺拜託您了……」姜安安起身朝著白縣長等人鞠了一躬,轉身離開病房。
她前腳剛走,沈玉書轉眼便睜開眼睛,老淚縱橫。
他是故意被考察隊帶出來的,本想將計就計留在縣裡,打電話聯繫那些老傢伙。
可小孫女的擔心與維護讓他心裡暖洋洋的,甚至萌生出一絲後悔。
「麻煩白縣長,我想要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