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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你拿走了什麼

2024-09-10 01:01:58 作者: 全金屬彈殼
  雲松陰沉著臉收起劍。

  這時候他發現劍身厚重並沒有開鋒,兩側劍刃都是鈍的。

  他收起劍又去棺材裡收起槍,把錢泉興給扶了起來。

  老爺子挺慘的,額頭腫了老高的一個疙瘩,顯然是被駁殼槍砸的。

  看著這個傷痕,雲松心裡出現一個想法:

  先前出現那人影很討厭錢泉興,他是故意控制駁殼槍將他砸暈的。

  想起那莫名其妙的人影和那些更莫名其妙的話,他整個人都迷糊了。

  不對勁!

  一切很不對勁!

  他將王有德叫進來扶著錢泉興,自己去把令狐猹放了下來。

  令狐猹落地後立馬由死亡狀態變為活蹦亂跳,它瞪大眼睛又蹦又跳,就跟踩鼓點的二哈似的。

  雲松正心煩呢,見此便不耐的說道:「行了,別耍寶了,我沒心情逗你玩。」

  王有德小心翼翼的說道:「真人,令狐猹可能不是在耍寶,這地面挺燙的,它是不是被燙的不能落腳?」

  雲松愕然。

  他趕緊拎起令狐猹,此時令狐猹已經淚眼朦朧,它舉起前爪聞了聞。

  有烤肉的香味……

  王有德又問道:「真人,那個水猴子來過了?」

  雲松陰沉著了點點頭。

  王有德再問:「那您跟它交手的結果是?」

  雲松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道:「神機先生大概有多高?」

  他比劃了一個比自己高半頭的位置:「是不是這麼高?」

  王有德仔細想了想搖頭:「沒有,他跟你差不多高。」

  雲松沉默的點點頭。

  他懷疑剛才那身影是神機先生。

  當然這是他隨意的懷疑,成功率不高,現在來看他的懷疑確實是錯誤的。

  他讓王有德照顧錢泉興,自己則帶上令狐猹離開。

  王有德問道:「真人,水猴子……」

  「水猴子已經沒有了,鎮子的水猴子危機被解除了。」雲松頭也不回的說道。

  王有德頓時歡欣鼓舞:「真人果然修為通天!」

  錢泉興徐徐醒轉過來。

  他醒來後迷茫的說道:「真人,那水猴子之前好像說話來著?」

  雲松點點頭:「它說『莫得敢見死』,這什麼意思?」

  「是不是『莫多管閒事』啊?」王有德下意識說道,「我有個親戚大舌頭,他就是這麼說話。」

  雲松一怔。

  他琢磨了一下兩句話還真像。

  今晚一切都充滿迷霧,雲松見錢泉興醒來便回到房間疲憊的坐下。

  這次他可不是身體虛,而是心累。

  穿越之後他就琢磨過自己的情況。

  因為他是整個人穿越過來的,而不是魂穿或者奪舍式穿越,所以他一度很擔心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身份信息的。

  當然他現在的身份是四目道長的弟子,可這是假的,等到四目道長見到他就會揭曉他的假貨身份。


  至於四目道長的真正弟子去哪裡了?他不清楚。

  按照他的計劃,他下山後想辦法融入這個世界,然後就擺脫四目道長弟子這個身份,重新換一個身份去過活。

  這也是他來到老鎮後絕口不提自己是四目道長弟子的原因。

  他的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穿越回去。

  他想自己既然能穿越來到這個世界,那應該也有辦法穿越回地球吧?

  說實話,他想家了,想爸媽了。

  他想回家。

  但是今晚這個黑影與他說的一番話把他給震撼到了。

  他在這個世界上是有身份的,甚至還有家人,好像他的家人還挺不是東西的。

  不止如此,根據這人的話,他自己也是個可憐人。

  問題來了。

  自己哪裡可憐了?

  雲松心頭忽然出現一個猜測:難道這人知道自己是個被動穿越客,所以才說自己可憐?

  如果這猜測是真的,那他說水猴子也是可憐人,難道水猴子也是穿越客?

  他搖搖頭放棄了這個猜測。

  這應該不是真相。

  天色很晚了,他念了半個晚上的往生經又打了一梭子的槍,精神和身體雙疲憊,便吹滅蠟燭上床睡覺。

  他正要閉上眼睛,忽然想到黑影對他的提醒:錢家信不過,老鎮的人信不過。

  於是他琢磨了一下變成了落頭氏,準備飛出去看看錢家和老鎮的情況。

  結果落頭氏一出現,他的眼睛被刺的睜不開!

  桌子上什麼東西這麼牛逼?好特麼刺眼!

  他眯著眼睛看去,看到桌上的黑劍一改平平無奇的樣子,變得無比霸道!

  在落頭氏的眼裡,這把劍不再是黑色的,而是變成了通體金黃,金燦燦的那種黃!

  金黃的劍柄上有著複雜紋路,因為太刺眼他看不清。

  原本沒有開鋒的劍刃變得鋒利無匹,閃耀的金光在劍身上流淌,就是這些金光刺的他睜不開眼睛。

  他趕緊變回人身。

  然後桌子上的劍又變成了黑黝黝、平平無奇的樣子。

  雲松知道了。

  這把劍不是給活人用的!

  他又變成了獝狂。

  這下子他看清了金劍的樣子。

  獝狂沒有頭,也不知道它們怎麼看東西,反正不是用眼看,因為這把金劍上的光芒不再是將他刺的睜不開眼。

  但是他依然不太敢直視這把金劍,這次與光芒刺眼無關,而是它帶著濃重的威壓,讓他心裡感到沉甸甸的。

  這感覺有些熟悉,他仔細回憶了一番,想起小學時候看老師的教鞭就是差不多這樣的感覺。

  他伸手去握住金劍,然後再也不能放下金劍了……

  這是一種本能。

  獝狂本能的去握緊金劍不肯再撒手,就像渴愛少年找到了命中所屬的膚白貌美大姐姐,這是真愛!

  情況詭異。


  他又變回人身。

  然後黑劍沒了!

  桌子上只有一個空蕩蕩的白色瓷盒子。

  他看向手中的獝狂陰幣。

  陰幣上的字改了,改成了:斬馬獝狂。

  另一面的圖像也改了,變成一個無頭鬼手持一把大劍。

  看樣子獝狂擁有了武器,完成了一次實力升級。

  可惜他不知道這把劍到底什麼身份。

  但是能肯定的是這把劍很牛逼。

  難怪黑影說這是水猴子的半條命,現在這劍是獝狂的半條命了。

  有了金劍的打斷,他沒了出去探查錢家和鎮上情形的心思,索性放下蚊帳入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虛的原因,他現在入睡很快。

  就在他睡得正香的時候,心底一陣悸動。

  仿佛是高中自習課上趴在桌子上睡覺,然後班主任出現在課桌前俯身看著自己……

  他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但似乎又沒有睜開眼睛。

  他感覺自己看到了眼前的場景,看到了床頭,可是依稀的感覺自己其實還在閉著眼。

  鬼壓床!

  他急忙在心裡默念佛經,然後猛的想起自己現在是個道士。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他旁邊飄飄渺渺的響起:

  「雲松,你在墟龍脈的盡頭拿走了什麼?」

  雲松的心神一陣恍惚。

  他下意識的順著提問回答道:「我沒有拿,什麼都沒拿——不對,我沒有去過墟龍脈!」

  「不,你去了,你拿走了一樣東西。好好想想,告訴我,你拿走了什麼?」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個東西很重要,你必須想起來,能不能救你的命、能不能救我的命,都要靠這個東西。」

  「可是我壓根沒去過墟龍脈!」

  「你去過,你的記憶出事了,你忘記了很多事,只是你現在不知道自己忘記了哪些事。」

  「我記憶沒問題!我甚至記得我電腦里的第一個老師是麻生希!」

  再沒有聲音響起,良久之後,聲音再起:

  「唉!」

  一聲長嘆,充滿憂愁困苦的長嘆。

  雲松不知道發出這聲音的人有過什麼經歷,反正他聽了這聲嘆息後心裡莫名的感覺酸楚,他有種落淚的衝動。

  這時候有東西偷偷咬了他腳趾一口。

  不疼。

  但感覺的出現讓他奪回了身體控制權,他猛的一顫發現自己能動彈了。

  然後他忍不住的開始大口喘息。

  就跟以前從鬼壓床里解脫出來一樣。

  令狐猹從他腳下溜走。

  剛才顯然是它叫醒了雲松。

  雲松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往眼角一抹。

  手背竟然有些濕潤。


  他真的流淚了。

  剛才的聲音是怎麼回事?是鬼壓床式的幻覺還是真的?

  自己下意識的回答又是怎麼回事?

  巨大的疑惑和緊張出現在他心頭。

  一陣『嗒嗒嗒嗒』的輕微聲響出現在床角。

  他扭頭看去,看到了令狐猹逃到了床和牆的夾角。

  它擠在床角倚著牆站在了牆角,倆前爪耷拉在胸口,瞪大眼睛使勁往後擠。

  就像被拿著針管的白衣阿姨盯上的小盆友。

  弱小,可憐,又無助!

  嗒嗒聲就是出自令狐猹的嘴裡,它被嚇得牙齒打架!

  雲松心裡咯噔一下,問道:「真的有人來過?」

  令狐猹眼珠子一翻,伸腿瞪眼吐舌頭。

  又裝死了!

  這次裝的格外逼真,尾巴都硬邦邦的挺直了……

  雲松起身帶起風,然後吹的一張照片飄向地面。

  毫無疑問,他入睡之前床頭上沒有照片。

  毫無疑問,剛才的對話不是幻覺,確實有人來了。

  而且這個人可能就是今晚救走水猴子那個黑影。

  他撿起照片去窗口借著月光看。

  照片是黑白的,質地不佳,白的地方慘白、黑的地方烏黑。

  但它應該挺新的,伸手摸上去兩面光滑,甚至還有油墨的味道。

  慘白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照在上面,照清了上面的圖像。

  上面有一排人,雲松數了數是九個人。

  九個陌生人。

  九個人在照片中一字排開,衣服相同,都是黑色緊身衣。

  姿態也相同,都是面無表情的板著臉,也都是雙腿緊閉、雙手交叉放在小腹,而且閉著眼睛!

  一個人閉著眼睛也就罷了,九個人竟然全閉著眼睛。

  這讓他越看越不舒服。

  九個人的面貌不是很清晰,他用手指搓了搓。

  結果這一搓照片上眾人的面貌出現了變化,他以為自己搓模糊了。

  不是這樣。

  是一些油墨被搓掉了。

  又露出九張完全不同的臉。

  最邊上的一張臉赫然是他的臉!

  這不會出錯。

  就是他無比熟悉的、自己的臉!

  但這不可能!

  他正在震驚,腿上感覺有東西在摩擦。

  於是他下意識低下頭。

  令狐猹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過來。

  小東西使勁貼著牆壁站立,狗嘴般的長嘴巴一個勁往上挑。

  雲松下意識抬頭。

  然後看到一張巨大化的臉倒懸在半開窗戶的上沿死死的凝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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