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已經拿下海州城及境內五個縣城的劉金元八萬水師距離開封有多近,中原之地還有毒蠍那伙流寇還在中原潛藏,雖然他們已經接受招安,但誰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但是,若是不調兵支援四方,等著對方大軍攻城掠地,那亡國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滾,你們這些廢物,朕養你們有何用,朕今天要將你們全部殺了。」趙德昭突然站起來,指著下面文武百官歇斯底里的喝罵道,群臣恐慌,全部跪了下去,依然沒有人說話。
「來人,將他們全部給朕拉出去殺………」趙德昭話沒說完,身體一晃,踉蹌之中,又快要跌倒在地。旁邊一群太監、御醫衝上來,將趙德昭俯臥在寬大的龍椅之上,此時趙德昭已經昏迷了過去。
衝進來的大內侍衛,被李明軒揮手趕了出去,李明軒目光掃過群臣,最後在張東和曹彬身上頓了一瞬,說道:「諸位先散了吧!回去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
半響之後,群臣神色各異的退出了崇政殿,出了皇宮,各自行色匆匆回了家。
此時趙德昭已經被扶到了後宮床榻之上,李明軒單獨來到後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李明軒來到趙德昭床前,輕聲道:「陛下!」
趙德昭聞言,突然睜開雙眼,眸中沒有了之前的病態,一臉期待,哪有病重昏迷的人樣子。
「李愛卿,朕配合你做了所有的事情,你那大計真能成功,真的能夠利用祥符國大軍擊退遼賊大軍,讓他們兩敗俱傷,且又能殺了葉塵,讓祥符國內亂,徹底解決我大宋危局。」趙德昭一口氣將話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李明軒。
李明軒說道:「陛下,臣沒有萬全信心,但有九成把握。」
趙德昭嘆了口氣,說道:「西南傳來消息,大理國和交趾這等宵小之國竟然也出兵欺我泱泱大宋,西南兵馬向來孱弱,已經丟失三個州,十數個縣了。」
李明軒說道:「陛下放心,只要剿滅遼軍,殺了葉塵,祥符國內便會出現動亂,而遼國遭受重創,短時間內沒有能力南下,到時候再調集精銳對付大理和交趾這等小國,輕而易舉。」
趙德昭臉上憂色消散不少,說道:「我大宋能否續存,全靠李愛卿了,等擊退遼軍,殺了葉塵之後,朕便下旨封愛卿王爵之位。」
李明軒說道:「臣定當竭盡全力,以報陛下隆恩。」
……
……
整個河北兩路如今徹底陷入一片混亂,遼軍控制了三分之一,宋國還掌控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便被一些勢力強大的流寇所掌控,其中最大的一夥流寇自然是剛剛挖了宋國皇室祖墳的暴熊一夥,如今他們有上萬經過訓練,並且有一定武裝的戰士,甚至攻克占領了河東東路的德州。
「將軍,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德州城頭,暴熊身前身後,圍著一大圈的他麾下的風剛晉升不久的各級軍官,這些人中絕大部分三個月前還只是扛著鋤頭幹活的農民,如今經過三個月的歷練和訓練已經有了最基本的軍官樣子,暴熊牢記葉塵給他下發的敵後根據地發展要領,一有時間便給麾下骨幹分子用一些很樸素的道理進行一些思想灌輸。
「當然是真的!」暴熊一拍胸脯,說道:「我可是聽說了,祥符國那邊,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塊土地,一家如果有四五口人的話,便能分到好幾十畝土地啊!嘖嘖,這日子,過得可是滋潤羅!」
「將軍,每戶都分這麼多土地,哪有這麼多的土地可分啊?像俺麼老家,原來周員外一家都有好幾千畝土地,其它人加起來也沒有他一半多。」
暴熊冷笑道:「說你沒見識,你還不承認,你知道西北有多大不,你知道祥符國有多大吧,你知道祥符國皇帝有多厲害不?」
「這個………西北和祥符國有多大,俺不知道!但是祥符國傳奇皇帝陛下有多厲害誰不知道啊!他老人家事跡早就在到處傳遍了。」那人老老實實的說。
「祥符國皇帝陛下收服了党項人,率領祥符國大軍打敗了回鶻人和吐蕃人,整個河套平原,橫山草原、河西走廊,河湟地區,隴右地區都是祥符國的,你知道這些地方有多大嗎?不知道吧,告訴你,起碼有十幾個河北路這麼大,祥符國皇帝陛下,將這些異族人都圈到了祥符國,你說西北草原這麼大,一把火一燒,便是上好的良田,這麼多的土地,分都分不完啊!」
周圍響起一片的羨慕聲,甚至傳來了吞咽唾沫的聲音,這些人原本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土地那是他們的賴以生存的命-根子,擁有土地則是他們祖祖輩輩的夢想。
「要是我們也能去祥符國就好了,聽說西北三路的很多人都去了祥符國分了田地。」另外有人開始幫腔了。
「我呸!」暴熊吐了一口唾沫,「你們還真是沒前途,沒理想,你不知道祥符國對於士兵的優惠吧,流民去了,免費分給田地,但是種子,耕牛等等還是要錢的,只不過可以分期償還罷了,而要是祥符國士兵的話,那可都是免費了,而且啊,士兵的軍晌高得嚇人,我聽說一個士兵單拿軍晌就可以養活一家老少。比狗屁宋國的軍官們都拿得多。大伙兒想想,那一年可得有多少收入啊?老婆孩子熱炕頭,想想都流口水啊!」
如此的戲碼每天都暴熊隊伍里各處上演,暴熊們的計劃就是要通過祥符國良好的福利政策對這些手下的士兵潛移默化,讓他們對祥符國產生好感,夢想歸化,長期薰陶,直至水到渠成。
暴熊正自說得口沫橫飛之時,一名士兵飛快地跑來,大聲喊道:「將軍,將軍!」
「嚎個什麼勁呢?有事快說,有屁就放。」暴熊站起來,笑罵道,這個士兵是暴熊新收的親兵,叫張寧娃,河北東路德州本地人,二十七八多,老實木訥,話特少,但是自從上過一次戰場,殺過一次人之後,作戰極為勇敢,且又老實本份,所以暴熊特意將他留身邊。
張寧娃滿臉通紅,一緊張,話說得加不利索了,有些結巴的說道:「將軍,城外面來……來了客人!」
「客人?」暴熊驚訝地道:「奶奶的,老子這兒能有什麼客人?問了是什麼路數麼?」
「他,他不說,只說他姓董,是從什麼燕雲十六州來的。看他樣子,卻是橫得緊!」張寧娃緩過一口氣來,說話也流利起來。
「姓董……燕雲十六州來的?去,將他帶進來,帶到議事廳。」暴熊眸中精光閃動,站起來,拍拍屁股,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兒了,各自回去,按照教給你們的訓練方法,抓緊時間訓練部隊。散了散了!」
………
………
「董家,燕雲十六州,漢家第一大族,遼國最信任的漢族走狗!」暴熊心中暗自回憶安全部給他送來的情報中的一條,走進房內,看見負著手正大堂內觀看暴熊親手製作的德州周邊地形以及駐軍的沙盤的一個中年人抬起頭來,向著暴熊拱了拱手,自我介紹,但語氣之中,卻看不到一絲絲對暴熊的尊重,連一聲將軍竟也是不屑於叫上一叫。看他那樣子,倒似主子見了奴才一般。
暴熊冷冷地橫了張寧娃一眼,這個沙盤上將自己一方軍事布署標誌的清清楚楚,雖然已經想到此來的來意,但是自己軍隊的秘密豈不是全都爆露對方的眼下,到底還是農民,短時間內很難成為一個標準的親兵。而他從祥符國帶來的十名特種大隊戰士中還有六人活著,如今都已經是他麾下統領一兩千人的中級軍官。
張寧娃顯然看懂了暴熊的意思,脖子一縮,說道:「將軍,他帶了兩個人,手下厲害得緊,我和幾個弟兄攔不住他們,就被他們闖了進來。」
暴熊搖搖頭,這要是原先祥符國軍中,這樣闖進來的混球只怕早就被亂刀砍成了碎片,不過這裡,馬馬虎虎也就算了,精兵強將不是一猝而就能形成的,規紀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讓這些幾個月前還是農夫的人習慣的,也許在張寧娃看來,這個沙盤也沒什麼,無非就是用泥巴做出了附近的地形,而且上面插了些花花綠綠的旗子。
暴熊大馬金刀地站屋子中央,冷冷地看著這個自稱為董家的人,想著對方待會要說什麼。他身材高大,站那裡,卻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方。
「閣下是何人?到我德州所為何來?」
姓董的中年男子被暴熊看得頗為不自,暴熊出身特種大隊,本身就是一名高手,更是百戰餘生的主兒,殘酷慘厲的戰事經歷得多了,手上也不知有多少條人命,身上自然而然地便有了一股常人沒有的殺氣和煞氣,此時橫眉冷目地發問,居然讓這姓董的中年男子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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