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超預期的達到了目的,這一場閃擊戰過後,就算党進沒有被震住,但是下面的騎兵也被一時嚇住。沒有幾天的安撫和震懾,党進即使強行將他們帶到葉塵面前,也沒多少勇氣了。
看著一片狼藉的大營和遍地的屍體,党進不得咬著牙,恨恨地道:「停止前進,休整兩天,等待友軍趕上來之後,再一齊出動!」党進尋思,也許只有達到了十倍於對方的兵力,才能穩操勝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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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河對岸,覺得自己逮到了良機,探子回報,葉塵的親衛營離開大營,正急速馳向右翼,郭無為知道,那一邊,党進率領近兩萬精銳的騎兵正迅速地逼近葉塵,看來葉塵終於是坐不住了,七千騎兵走後,葉塵只餘下四千人的人馬,自己已經擁有了兵力上的巨大優勢,如果能吃掉對方,那麼,與党進火拼一場的葉塵即使獲勝,回來後也只能變成自己的獵物。
如果葉塵一萬一千人馬全部都在,即使是對方五倍兵力,郭無為也絕對不會打這個主意,他寧願等到各路部隊一齊向中擠壓之後再動手,但如今一個巨大的誘惑擺他的面前,吃掉眼前的這支部隊,那毫無疑問,這場戰事的首功將歸於自己,如果運氣夠好,甚至能吃掉這支部隊後,再擊敗無論勝敗歸來的葉塵。
郭無為開始調兵遣將,哨探一波一波地越過永定河,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留守大營的對方守將開始拔營,向著永定河上游前進。
對方一走,郭無為卻加堅定了打這一仗的決心,看來那黑月已知道自己要動手,自忖不是對手,不得不拔營而去。
黑月的確走了,但卻不是郭無為想像的那樣是黑月怕了他,而是黑月發現對方果然有趁這個機會動手的意願時,便開始向葉塵選定的戰場進發,葉塵選定的那個地方,特殊的地形將迫使郭無為只能從正面進攻祥符國軍,而沒有可能兩側迂迴。
看著蜿蜒曲折的永定河,黑月冷笑,「來吧,郭無為,讓你看看我天衛軍團的戰戰力。」
紮下營盤,開始構建防禦工事,黑月的防守正面正對著永定河,與永定河相隔近百步,永定河江堤便成了他的第一道防線,高約兩丈的江堤被潑上水後,結成冰牆,滑不溜手,其上,再築了一道高約一丈的胸牆,這些胸牆完全是由積雪壘成,然後再潑上冷水,如今這個天氣下,卻是堅逾鋼鐵。
這個一手建立天下間最強騎兵軍團,擁有著最為神秘來歷的軍團長一不做,二不休,自己的陣地上乾脆用雪築起了一個個簡易版本的棱堡,反正積雪取之不,用雪築城,簡單之極,潑上冰水,比一般的土木結構的城牆還要堅固得多。
不到一天時間,黑月便在原野之上構築成了一個看似簡易,卻殺機暗藏的防禦工事群。而當天夜裡,黑月派出人手,一夜未曾歇息,秘密地將葉塵交辦的事情辦得妥妥貼貼。
郭無為看到黑月選擇的設防地點時,暗自罵娘之餘,也不得不佩服大名鼎鼎的天衛軍團長黑月果然不好對付。
黑月選擇駐防地點是一個『凹』字形的地方,兩頭是險峻的大山,森林覆蓋,積雪厚達數米,黑月就將兵力布防這個『凹』字形的底部,郭無為若是想從兩邊渡河過來夾擊,便不得不繞上一大段路,越過險峻的山脊。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相反,因為永定河結冰,原本這裡寬闊的水面反而變得一馬平川。
站在光滑的冰面上,郭無為凝視著對面那片用冰雪堆砌的防線,縮袖子裡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看起來不好打啊!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再說他本來便有一個師尊張無夢交待的秘密任務,那就是將手中宋軍儘可能的消耗。
河東路大軍統帥名叫吳宇鵬,此時吳宇鵬便站在郭無為的身邊,雖然名義上他歸河東路轉運使郭無為調遣,一般情況下但他若是不聽調遣,郭無為也無法。不過,顯然郭無為已經通過一些方式折服了此人。
「黑月雖然這幾年聲名不顯,但能夠成為祥符國第一大軍團天衛軍團的軍團長,就知不是易於之輩,原來只是聽說此人極為擅長騎兵作戰,但現在觀其選擇戰場,布置防務,卻是個全才。吳將軍卻不能輕敵。」郭無為面色凝重地說道。
吳宇鵬點點頭,說道:「郭大人放心,對上祥符國大軍,即便是一支輜重兵,我們也不會掉以輕心的,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郭無為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可以讓我選擇,我真是不想與葉塵這等人為敵啊!但願這一次能將葉塵殺死。否則………」
郭無為將話沒有說完,但吳宇鵬已經明白了其意思。
吳宇鵬返回自己的駐地準備,郭無為站在冰上,後一次凝視了一眼對面的陣地,猛地轉身返回自己設一處高地上的指揮營地上,站在那裡,面前的戰場俯覽無餘。
十數面戰鼓咚咚地敲響,一排排的步卒下到冰面,迅速集結成密集的陣形,一架架拋石機被小心地放到冰面上,緊跟著巨型槍弩也被放到冰面上,冰面光滑,平時需要數十人才能移動的拋石機,現十幾個人就可以推動,這些重型器械被推到永定河中央時,被固定原地,步兵則越過這些器械,開始推進。
第一發石彈划過永定河,咚的一聲砸江堤上,測定了射距,很快投擲兵們便忙碌地調整射擊角度,搬運石彈。
黑月營地的後方,十數台巨型拋石機此時也在正蓄勢待發,看著對面的投石機,黑月眼角抽搐了幾下,對方的也是他們祥符國出產,是前些天對方投誠時,剛剛給對方配發的。以往祥符國與對方比拼射程和精度的投石器,這個時候沒有了絲毫優勢。
「給我先瞄準了那些拋石機,摧毀他們。」黑月大聲說道,這東西的威脅太大,一發彈下來,運氣不好的話,能將好幾十人打死打傷。
「將軍,我們的拋石機設陣地後,夠不著他們!」拋石機連連長惱火地道。
兩邊的戰鼓同時擂響,鼓聲逐漸激昂起來,兩邊士兵也激昂的鼓聲中,戰意逐漸飆升,直到一聲聲的號角起驟然響起,兩岸幾乎同聲爆發出震天的吼聲,石彈旋即划過天空,落向對手。
轟隆幾聲,幾處掩體立即被砸塌,數名士兵被壓下面,而江面上,卻爆起一路血花,祥符國軍防守陣地上的胸牆阻擋了石彈的滾動,但永定河之上,那些落下的石彈冰面上卻是如魚得水,較之平時的殺傷力大了何止數倍。第一輪互射,卻是黑月大占上風。
光滑的冰面上,血水沽沽流動,紅色迅速白色的冰面上擴展開來,進攻的士兵們踩著同伴的血跡,紅著眼睛,吶喊著,嘶吼著,扛著簡易的木梯,推著簡易的樓車,沿著冰面迅速推進。這種樓車卻是郭無為觀察對方的防線之後,就地製作的,僅有約三米高,一邊是斜道,推過去往江堤上一靠,士兵們順著斜道奔上去,反倒可以居高臨下對防線後的祥符國兵進行砍殺。
郭無為不擔心兵力不夠,更不擔心自己一方傷亡的問題,在他看來即便是耗,也可以耗光對手的兵力,那怕攻不破,也能讓敵人防線後流後一滴血,所以他不擔心打不下這條防線。而是將注意力已經放葉塵帶出去的那七千騎兵身上。
黑月將兵力布防這裡,的確可以讓自己無法兩面包抄,只能正面進攻,但同樣,葉塵帶領的七千騎兵返回後也無法前去支援他,換言之,黑月是將自己放了一個死地,除了絕一死戰,他再沒有其它法子可施,當然,他可以退回到身後的大山上去,但這個季節,進入山區,那與送死有什麼區別?
唯一的可能,就是葉塵回來後,極有可能越過封凍的江面,自身後襲擊自己,所以,那怕正面戰場足夠寬,郭無為仍是只命令五萬人分成兩波輪流進攻,而剩下來一一波主力身後布防,防止葉塵自後衝擊。
「小心駛得萬年船,面對葉塵這樣恐怖的敵人,不管多小心都不為過。」郭無為心中暗道。
葉塵此去,必然是去襲擊突前的党進帶領的西北邊軍精銳,郭無為一點都不在乎党進一方的死傷,甚至党進一方死的多一些更好。
党進帶領的西北邊軍戰鬥力極為可觀,比他帶領的這些河東軍要厲害一籌,所以郭無為關心的是葉塵在與党進大戰之後會損失多少。
「最好是葉塵和党進兩敗俱傷,都損失慘重。」郭無為心中期待,但理智告訴他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極小。葉塵既然敢於在這個時候出擊,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吃掉一部西北邊軍精銳後,反身撲回來對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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