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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塵微微一笑,說道:「讓你背叛李明軒,真正歸附我祥符國的恐怕不止是朕的神姿,而是馬文韜的女兒,你的妻子及她肚子裡面的胎兒吧!」
唐興武深深嘆了口氣,說道:「原來陛下早就知道臣是李明軒的暗子。還有,臣與馬相公聯姻是否也是陛下授意。」
葉塵笑了笑說道:「這倒不是,只是在你們喜結良緣之後,朕授意馬文韜,讓他催促他的女兒想辦法早些懷上你的孩子而已。」
了解唐興武生平經歷之後,葉塵便知道如唐興武這般從小沒有經歷過家的溫暖之人,一旦有了一個溫馨的家,有了妻兒,便可以為了妻兒的生死,改變一切。因為,唐興武知道他只要做出背叛祥符國的事情,不等葉塵下旨,馬文韜為了保住馬家上千口人不被牽連,也必將親自安排人殺了他的妻兒。
「好了,你起來吧!」葉塵淡淡的說道。
唐興武恭敬說道:「多謝陛下開恩,臣誓死效忠陛下。」
言畢,才起身站到一邊。
葉塵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說道:「朕只帶著羅耀順、連繼城和唐興武三人離開。黑月率領大軍往河東方向突圍,黃東秋他們自會接應。」
黑月明白這是目前讓陛下脫困的唯一機會了,自己率大部軍隊向河東方向突圍,吸引敵方大軍,而陛下則輕裝簡從,在有人接應的情況下潛行而回。
「陛下輕裝簡從,若是遇上敵軍怎麼辦?」羅耀順還是有些擔心。
葉塵微微一笑,說道:「不用擔心,那個方向,會有極為可靠之人接應朕!」葉塵指指東邊,那是室肪主力大軍所在的方向。
羅耀順吃了一驚,陛下怎麼向敵人的腹心前進了。唐興武則是心中暗自驚嘆佩服不已。而連繼城顯然多半已經知道此事,神色不變。
……
……
第二日,黑月帶領七千天衛軍團和一千暗衛,以及打亂重編的一萬多宋軍向河東方向突圍,而葉塵則帶領唐興武、羅耀順、連繼城三人反方向潛行而去。
此外,黑月選出了一名長相與葉塵有幾份相似的士兵,穿上了葉塵的衣服,立於中軍旗下,以便突圍途中,欺騙敵軍。
「陛下,臣走了!」半山腰上,黑月向葉塵單膝跪下說道。
「一路保重!」葉塵神色複雜的將黑月扶起來,鄭重說道。
葉塵凝目看了黑月半晌,猛地轉身,帶著三人跨上戰馬,向東方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月的視野之中。
……
……
祥符國,夏京,左相府。
韓熙載正忙碌地處理著如山的案牘,每當戰事一起,特別是陛下御駕親征之時,韓熙載和馬文韜總是祥符國忙的一個人,從吃過早點,到此時已快到午時,他的屁股還沒有從椅子上抬起過一次,持續的批閱文件,時而短短數字,時而長篇大論,洋洋灑灑。只是偶爾放下筆來,活動一下手腕,喝上一口書吏奉上的熱茶,對於自己的工作,韓熙載一向是極富熱情的,只是不知為什麼,韓熙載這些天感到有些心神不寧。
砰的一聲,大門被推開,韓熙載嚇了一大跳,手腕一抖,一大滴墨汁落下來,將剛剛批好的文件頓時污了,韓熙載大怒,什麼人如此大膽,自己的門也是能隨意推開,抬起頭就要發作,但看到急步而來的人,韓熙載不由心裡一沉,是軍樞部副參謀長曾尚飛,看他蒼白的面孔,慌亂的神情,一定是出大事了!
韓熙載霍然地站起,喝問道:「曾大人,出了何事,如此驚慌?」
曾尚飛神色陰沉無比,看著韓熙載,直到此時,他的眼中仍然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說道:「韓大人,党進和郭無為是假投降,且與遼軍暗中聯盟,陛下如今已經陷出宋、遼兩國三十萬大軍重重包圍之中!」
砰的一聲,韓熙載人身形一個踉蹌直接跌落到了案後,一屁股坐了地上,滿桌的文件頓時化為片片雪花,滿室飄飛。
曾尚飛趕緊過去將韓熙載扶了起來,韓熙載兩眼死死的看著曾尚飛,說道:「此事當真?」
曾尚飛嘆了一口氣,說道:「韓大人,這是軍樞部八百里加急從河東路發回的急報,而且一來就是連接不斷的近十名信使,傳遞的是同一個內容,下官怎麼敢拿此等事關陛下安危之事開玩笑!」
韓熙載進一步確認此事屬實之後,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說道:「郭無為叛變還有可能,党進為什麼會叛變,以他的性格既然已經向我祥符國投誠,又怎麼會叛變?除非他本來就是假投降。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將陛下騙到河北的大陰謀。」
「如此大的一個陰謀必是籌劃已久,以安全部的勢力和能力怎麼會沒有探聽到半點消息,上官冰雲,是上官冰雲……這賤人有問題,可是這賤人明明是最不可能出問題的?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曾大人,我讓為你該調動城衛軍將安全部先圍起來。」韓熙載驀地跳了起來,說道。
曾尚飛略一猶豫,說道:「安全部或者說上官冰雲有沒有問題現在還不能確定,下官以為此時調動軍隊恐怕不妥。」
韓熙載知道自己沒有權力命令曾尚飛,冷哼一聲,一邊大步向外走,一邊對下令道:「來人,立刻去通知右相大人,李君浩大人、賈憲,通知所有四品以上官員,去政務殿議事。」
……
……
韓熙載大步走入政務殿,臉上陰沉的能夠滴下水來,陛下生死未卜,安全部竟然又出了問題,這讓他感到天都似乎要塌了下來,頭頂壓上了一座重重的大山,雖然自己和馬文韜等人的肩膀並不厚實,但自己也要咬著牙頂起來。
政務殿議事大廳內,祥符國有份量的官員早已到齊,臉上都是呈現出憤怒之極的表情,眼下首要之事自然是援救陛下,解決內憂,相比之下,其它事情都是小事。
韓熙載目光掃光全場,果然沒有看見上官冰雲。
「韓大人!」一眾官員站了起來,拱手為禮,馬文韜臉色沉重地看著他,說道:「韓大人,當務之急,是讓在永興軍路的折蘭軍團和河東路的黑狼軍團去河東救駕。」
曾尚飛說道:「折御勛和李光順已經得到消息,並且在第一時間內已經帶大軍前往河北。現在需要我們做的,便是及時將輜重和糧草運過去。」
「皇后駕到!」
「喻貴妃駕到!」
「韓貴妃駕到!」
門口傳來三聲喝唱,眾人一驚,慌忙站起,然後便看見玉道香、喻清妍和韓可兒三人依次匆匆走了進來,韓熙載分明看到喻貴妃神色之中悲痛惶急和韓貴妃臉上有著淚痕,而玉皇后則是一臉冰寒,眾官員從其身上感受到一股猶如實質的殺氣,無不心中凜然,大氣都不敢出。
早有內侍準備好了座椅,玉道香毫無避諱的坐在葉塵通常坐的位置,喻清妍和韓可兒則分坐兩邊。
玉道香目光掃過全場,凡是目光所到之處,與其視線相觸官員,無不心中莫名一寒,趕緊低下頭去。
「臣等拜見皇后娘娘和兩位貴妃娘娘。」在韓熙載和馬文韜帶領下,眾人齊齊拜倒。
「上官冰云何在?」玉道香沒有說平身,而是首先提到上官冰雲,沒有咬牙切齒,甚至聽起來悅耳之極,但是凡是聽見玉道香話語之人,不無心中一顫,這話語中有著無盡寒意。
韓熙載出班說道:「啟稟皇后娘娘,去安全部傳喚之人說上官冰雲和安全部部司使以上官員都已經不知所蹤。」
「果然是這賤人出了問題!」玉道香臉色不變,但眾人卻感覺大殿中的氣溫莫名的降低。
玉道香緊接著又說道:「各位大人,不必多禮,都平身吧!今日各位大人到此,想必也都知道所謂何事了!」
眾人再施一禮,直起身,文武官員分站兩排。
韓熙載與馬文韜站在文官之首,而武官之首則是曾尚飛和天衛軍團副軍團長楊延慶。
馬文韜說道:「娘娘放心,宋國降軍反叛,宋遼聯手,陛下被困,祥符國上下無不憂心如焚,必然盡心竭力,共赴危關,絕不敢怠慢半分。而陛下洪福其天,自立國以來,雖歷經無數艱難險阻,但一直有驚無險。如今折蘭軍團和白狼軍團已經從永興軍路和河東路出發去河北救駕,而在河北陛下身邊還有九萬虎狼大軍,陛下絕對會平安無事。」
韓可兒和喻清妍聞言,神色好看了一些,但玉道香卻冷哼一聲說道:「陛下何等人物,豈能被這些宵小之輩害死。今日本宮來此卻是要告訴爾等,陛下被困,爾等做好份內之事,祥符國上下共赴危難,敢有異心者,本宮定當滅他九族!」
「臣等絕不敢稍有異心,請娘娘放心。」韓熙載率先說道。
「臣等絕不敢稍有異心,請娘娘放心。」其他人緊接著齊聲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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