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曜生怕榮親王遷怒林曉月,趕緊開口解釋道:「父王,這與月兒無關。孩兒只是覺得自己還需要歷練,希望父王理解。況且有酒老怪為父王調理身體,定能長命百歲!」
榮親王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貧嘴!罷了,為父暫且給你三年時間,三年期到,你必須坐上這個龍椅!為父老了,只能為你做到這裡了。」
梁景曜聽到後面,突然鼻子發酸,父王這次從北境回來頭髮都白了很多,原本挺拔的身軀都開始有點佝僂,父王是真的老了!
「謝父王!孩兒現在就去請欽天監!」梁景曜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退出了勤政殿。
七天之後,洪亮的鐘聲響起,鳥兒們像是得到了什麼召喚,拍拍翅膀飛出了自己的鳥巢,百姓們穿戴一新走上街頭,街上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熱鬧地像是過年一般。
皇宮裡,因為榮親王的王妃在幾年前病死在了流放途中,所以一切登基事宜都由明珠長公主來操辦,雖然林曉月跟在一旁幫忙,但明珠長公主還是忙得腳不沾地,幾天都沒回過自己的長公主府。
「月兒,禮部都按規矩把東西都備齊了嗎?一會兒登基大典可是一點都不能出錯,不然就是大不敬的罪了。」明珠長公主自己已經清點過兩次了,但她還是擔心自己會疏漏什麼。
林曉月點頭說道:「長公主請放心,一切都準備就緒,禮部侍郎已經去天壇候著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明珠長公主突然想起自己早上還沒去給太后請安,懊惱地說道:「糟了,我怎麼忘記給母后請安了!母后是不是也已經去天壇了?」
林曉月感覺到明珠長公主的情緒緊張,上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明珠長公主的手心,安慰道:「長公主,早上的時候我已經代你去給太后請過安了,太后並沒怪罪與你,她現在應該還在等著我們一起出發。我們走吧!」
明珠長公主鬆了口氣,牽著林曉月的手走了出去。
因為榮親王府沒有女眷,所以明珠長公主和嚴太后碰頭後,兩人就一起出發去天台了。
此時的天台已經聚滿了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隨著太監一聲:「吉時到!奏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最上面那個男人的身上。
這個男人就是即將登基為帝的榮親王,他今天穿著青色的禮服,在樂聲中,榮親王走到神位前上香行禮,獻玉帛,然後太監將祝文遞到榮親王的手上,榮親王開始高聲誦讀祝文。
等誦讀完祝文,榮親王再次行禮、獻禮、祝帛……
等祭天大殿結束後,才舉行登基大典,此時天還沒大亮,燎爐里燃起松柏木和檀香木,侍從將準備好的黃袍給榮親王穿上。
榮親王穿著黃袍看向百官,百官站兩邊,郭大學士呈上皇帝玉璽,向榮親王祝賀,其他文武百官在下面行三跪九叩之禮,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榮親王此時正式成為了東綏國的新帝榮皇,他抬手虛扶一下道:「眾愛卿平生!」
登基大典十分順利,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因為先皇在世時一直誇讚榮親王有仁愛之心,能胸懷天下,再加上樑景曜身為榮親王的兒子一向都十分出色,深得民心,所以榮親王的登基就像是一枚強心劑,助長了每個人對未來的信心。
回到勤政殿,梁景曜第一個上前恭喜,道:「恭喜父皇順利登基,我們東綏國一定能千秋萬業興盛繁榮!」
「哈哈哈!」榮皇大笑,道:「你小子現在也油嘴得很,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梁景曜心虛地點點頭,說道:「那當然,我定會為父皇擔憂,父王你就放心吧!」
榮皇聽著這話有點不對勁,但今天是個好日子,榮皇也沒在心裡仔細想,再加上還有百官在外面等著自己出去參加宴會,榮皇換了身衣服出來就催促著說道:「走吧,別讓大家等急了。」
保和殿。
此時,此時殿內歌舞昇平,美食美酒擺滿了桌子,大臣們已經攜家眷入場就坐。
榮皇坐在龍椅上,梁景曜身為皇子坐在一側,另一側是嚴太后和明珠長公主,下面坐著的兩排官員都是按官位高低排列。
「今天是高興的日子,朕這第一杯酒要敬太后,是太后對朕的信任,朕才能坐上這個位置。」榮皇轉過身對著嚴太后一飲而盡杯中酒。
嚴太后雖然心裡不是滋味,但這些日子在長公主的勸說下,自己的怨恨和不甘也有些放下了。
「皇帝,這是民心所向,哀家希望皇帝能不負百姓的期待,將我們東綏國治理得更大強大。」嚴太后舉起酒杯喝掉了杯中的酒。
榮皇不管嚴太后說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自己都很高興,因為當著百官的面,嚴太后並沒有不給自己面子。
「是,朕一定銘記於心!」
「這第二杯酒,朕要敬列為大臣,以後還要你們輔佐朕,保東綏國平安富貴!」榮皇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酒,說道。
下面的官員全都站起來,雙手捧著酒杯高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榮皇喝掉第二杯酒後,又給自己倒了第三杯酒,他對著宮殿外面說道:「這第三杯酒,朕要敬東綏國的百姓,朕在這裡發誓,有生之年定要結束饑荒和戰爭,給百姓帶去更多的幸福!」
官員們受到感染,跪在地上高喊:「皇上聖賢,是東綏之福,百姓之福!」
……
這一天,天還沒亮,梁景曜穿上原來的粗布衣衫和林曉月一起離開了京城。
「梁大哥,你這樣不打聲招呼就走,就不怕榮皇生氣嗎?」其實林曉月根本不知道梁景曜的計劃,自己現在走在大街上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梁景曜笑著說道:「你放心吧,我已經留了一封信給父皇。之前你陪我受了那麼多苦,現在我也該好好陪你看看我們東綏的大好河山,相信父皇會理解的。而且我們遊山玩水的時候還能微服私訪,一路幫父皇探查民情,清查貪官污吏,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林曉月想不到梁景曜能為自己想那麼多,可是自己的臉……
「梁大哥,我……我一直沒有取下你給我的人皮面具,你不好奇我真實的身份嗎?」林曉月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自己穿越前,梁景曜有沒有見過原主。
要是見過的話,那梁景曜一看就知道自己就是宮裡的貴妃了,那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好嗎?
梁景曜輕笑,伸手按住林曉月的手,說道:「難道你想說你曾是曉月宮的月妃?」
林曉月的手像是斷了弦的風箏,垂直地落了下來,一雙明眸滿是驚詫地看著梁景曜,問道:「你,你怎麼……我,我沒有……」
梁景曜一把抱住想要逃走的林曉月,解釋道:「原本我也不知道。昨日我喝多了想透透風,看到你獨自坐在曉月宮裡發呆,然後……他死了……」
林曉月的心臟感受一瞬的暴擊,猛地推開梁景曜,憤恨地道:「他該死!要不是他昏庸無道,我也不會被流放,過東躲西藏的日子!只有他死了,我還才能平安!你現在知道真相可有反悔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梁景曜看著林曉月像是刺蝟似的防備著自己,自己真是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傻瓜,我要是後悔怎麼還會帶你出來?所有一切我都會為你擺平,三年後,你就等著做我的皇后吧!這天下,只有你才配與我共享!月兒,你願意嗎?」
林曉月感覺心裡築起的萬丈高堤轟然倒塌,溫暖的液體從心房流出,流經四肢百骸,最終凝結成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這一刻,林曉月真正確定了自己的內心,肯定地回答道:「我願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