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的話語在耳邊炸開來，姜書妍心臟嘭嘭直跳，好一會兒，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畫稿，只看了一眼，就徹底黑了臉。
這確實是她今天畫出來的初稿，但是她覺得還有些細節需要完善一下，所以沒打算先交出去。
結果現在畫稿不僅到了紀南城手上，還被人改了。
這一添一改的，就變得不倫不類了，難怪紀南城會發這麼大脾氣。
徐舟！多半是她了。
這人是自己的助理，比誰都方便動手腳。
想及此，姜書妍緩緩攥緊了畫稿，眉目一片肅冷。
事已至此，爭辯倒沒什麼意義了，重要的是讓紀南城相信自己。
畢竟作為上位者，最不想看見的就是無意義的爭吵，而想在這兒繼續待下去，就要和紀南城保持明面上的和諧。
如此，姜書妍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對面，冷靜道，「稿子沒畫好，我是不會拿到紀總面前的，那不是砸我的招牌嗎？」
「況且紀氏是什麼樣的地位我很清楚，既然答應了，還讓姜總監給我道了歉，我就沒有迴旋的餘地，那我肯定不會再拿這種不倫不類的東西糊弄紀總。」
聽罷，紀南城冷冷抿唇，「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公司的人故意陷害你？」
「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在闡述自己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姜書妍！」
紀南城驀地皺緊眉頭，冷沉的聲線直擊心臟，「我跟你合作，是要看到結果的，不是讓你在這兒推卸責任！」
姜書妍再次深吸一口氣，極力壓制自己著的脾氣，面無表情道，「對比之下，我才來幾天，紀總肯定更相信自己人多一點，不管你怎麼做，我無權改變。」
「但是，有一點我要聲明清楚，畫稿不是我讓人送來的，這樣的稿子拿出手，那是對我這雙手，對我手裡那支畫筆的侮辱！」
「今天我會再改完送給紀總看，到下個月的發布會，我不會讓紀總失望的。」
眼前的這個女人，在說完這句話後，清澈的眼底有碎芒在閃爍，不屈，也堅韌，纖瘦的身子仿佛藏著無窮的力量。
紀南城眯了下眸，目光牢牢盯著她，半晌沒吭聲。
姜書妍只覺得後背都滲出了絲絲冷汗來，這個人的眼神太可怕了，硬抗的話，總覺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會被看穿。
最後，她不得已開口，「紀總要是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忙了。」
還是沒有聲音。
於是她不再等，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蕭陽進來了。
紀南城這才沉聲開口，「你覺得她能把握的住下個月的紀氏珠寶發布會嗎？」
斟酌了一下，蕭陽謹慎回道，「按她之前的作品來看，確實和我們公司比較契合，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一路順利。」
「呵！」
紀南城冷笑一聲，「如果連這都把握不住，那她也沒資格在紀氏待下去。」
蕭陽咽了咽口水，一時戰戰兢兢，又總覺得這話的意思沒那麼簡單。
紀總對這個女人的態度，好像也不太一般，似乎是……有意鍛鍊她。
這麼想著，蕭陽立馬搖頭，怎麼可能，這也太荒唐了。
姜書妍回到辦公室後，並沒有找徐舟的麻煩。
一個助理敢明目張胆地做這種事，背後必然有人指使，所以她也就不著急動手處理了。
況且以紀南城剛剛的態度來看，她現在和紀氏才剛開始合作，並沒有多少話語權，所以不方便對紀氏的人出手。
但是，敢招惹她，她勢必悉數奉還回去！
而這會兒，姜蔓蔓已經趁熱打鐵的去挑撥了。
「我聽說姐姐的設計稿出了點問題，有些擔心，所以過來問問。」姜蔓蔓一臉精緻的妝容，襯著楚楚可憐的表情，分外柔弱惹人憐。
紀南城面無表情掃了一眼，淡聲道，「沒什麼大問題，不用操心。」
所以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姜蔓蔓沒想到他這麼輕描淡寫，心裡忍不住嫉妒泛酸，「南城，第一次的稿子就出現重大問題，我覺得姐姐實在難當大任，為了公司考慮，你不應該這麼草率呀。」
「而且這次的發布會何其重要，換作以前，你也不會這麼好心的。」
她只當姜書妍用了什麼手段，否則不近人情的紀南城怎麼會三番兩次破例。
上回是讓她道歉，這次又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想起來，姜蔓蔓心裡就氣得要死。
紀南城微微偏頭，眼神不輕不重的落在她身上，帶著壓迫，「我做事，你很了解？」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姜蔓蔓艱難地緩了口氣，繼續道，「南城，你不覺得你現在對她有些特別嗎？」
「她一回來就接近然然，然然是什麼的孩子你心裡不清楚嗎？偏偏是她，一見面就能讓然然這麼親近，我實在不相信，她沒有任何目的，現在，她又在工作上犯錯，讓你饒了她，她……」
「久而久之，你們是不是會越來越親近？就算你不喜歡我，可然然是我的孩子，你想讓他認別的女人做母親嗎？」
姜蔓蔓邊說邊流淚，低聲抽泣著，好不委屈傷心。
紀南城眉頭緊皺，寒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既然你是孩子的母親，我又怎麼會做那種事？」
當年姜蔓蔓帶著孩子上門時，紀家的人都曾懷疑過，畢竟事關紀家的骨肉，不能出任何差錯。
在鑑定過幾次，確定沒有差錯後，大家也就放心了。
所以這幾年來，即便他對姜蔓蔓沒什麼感情，看在孩子母親的份上，只要她不做越矩的事，他一直很客氣。
「我就是害怕……」
「我答應你，不會讓孩子親近她的。」
姜蔓蔓心裡一喜，趁機追問道，「那她擔任設計師一事……」
「自然是繼續做。」紀南城看了她一眼，「我說了，這事不用你操心。」
姜蔓蔓心頭狠狠一顫，不敢再多說了。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收穫，看來得讓徐舟再加把勁了。
她唇角一揚，心下冷哼。
姜書妍，你想搭上紀南城，再認回孩子，簡直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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