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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宋語盈受傷

2024-09-10 08:00:50 作者: 花無戒
  許斯安走後,向晚一直將自己裹在被子裡,房間裡的燈全部打開,明晃晃的刺眼。

  身上微微出汗,被碎片割破的傷口正火辣辣地泛著疼,將被角壓住,整個人像蠶蛹一般躺在床上。

  她在讓自己接受失敗的事實。

  比賽她失敗了,沒進到前三,沒有一分錢。

  曾經還幻想著那巨額的獎金,多麼可笑。

  已經過去那麼多天,離醫院繳費的日子也越來越近,怎麼辦?

  兩千萬的巨款像是一座山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手指收緊,將被子裹得更嚴實。

  仿佛這樣才能給她更多的安全感。

  迷迷糊糊帶著心裡的不安,卻又立刻驚醒。

  再次睜開眼不知是多久,房間依舊明亮。

  向晚下了床,腳踩在冰涼的地面,長達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沒喝水,讓她有氣無力。

  想去樓下喝點水。

  走路無聲,樓梯下到一半頭頂的夜燈忽然熄滅。

  房間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黑暗籠罩全身。

  向晚渾身僵硬,寒意從腳下傳來。

  腦海中浮現出在那骯髒,潮濕,讓人犯嘔的地方。

  頭髮被人撕扯,嘴裡被人餵不明液體,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身上……

  疼痛感,屈辱感,折磨感,

  一涌而上。

  「向晚姐姐,是你在那裡嗎?」

  一道女聲從遠處傳來,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她條件反射的哀求著。

  「別過來!」

  「別過來!別打我!」

  「走開!」

  然而那道聲音卻不聽勸一般,越靠越近,縈繞在向晚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姐姐,你怎麼了?」

  毫無關心的意味,聲音中壓抑著隱約的興奮。

  「滾開!」

  嘶吼著,聲音遊蕩到別墅的每個角落,本就安靜的別墅隱約出現一些低語聲。

  黑暗中,忽然有一雙手覆上向晚的肩膀。

  她下意識的去阻擋,渾身發抖,小臉在黑暗中蒼白如紙。

  「啊!」

  慘叫聲由近及遠,一陣滾落聲傳遍整個別墅上方。

  啪。

  所有燈光被打開,只見向晚蜷縮在樓梯的角落,將自己死死地抱住,光線從指縫間鑽進。

  「宋小姐,你沒事吧!」

  「血!」

  「全是血!」

  「快加救護車!」

  ……

  雜亂的聲音讓向晚從恐懼中抽回意識。

  怎麼回事?

  「許總,宋小姐暈過去了,猜測應該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聯繫最近的醫院,把人宋過去,她要是有什麼散失,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低啞的聲音從樓梯下傳來,能感受到其中夾雜的怒氣。

  向晚緩緩地站起身,茫然地往樓下看去。

  恰好對上那雙陰鷙的眼睛。

  「向晚!」

  「又是你!」

  只見許斯安全身裹挾著怒氣從二樓走了下來,每一步,宛如死神的召喚,讓向晚忍不住往後退。

  因為蹲得太久,膝蓋舊傷有點疼痛,腿有點麻。

  「你聽我解釋!」

  這次她沒有說「不是她」,因為她知道人確實是她推下去的,可是她記得她沒用力啊,怎麼就這樣了呢?

  「不是你想的那樣。」

  聲音有點顫抖,一陣恐懼過後又是更加恐怖的窒息感。

  逆著光,

  高大的身影將她罩住。

  「又想狡辯,你就沒一句真話!」

  許斯安的雙眸中仿佛結上了一層寒霜,抬起手抓住她的衣服領口就往樓下走。

  棉質的領口被人撕扯,將慘白的皮膚瞬間浮上一層勒痕。

  脖間收緊,呼吸不順暢。

  「放開,我……」

  「咳咳。」

  回應她的只有無情的背影。

  手腳托在地上,想起身又沒有支撐點。

  就這樣從二樓被拖到了一樓,大腿因為摩擦已血跡斑斑。

  忽然喉間一緊,她被許斯安重重的拋向了一邊。

  「之前是我太心軟,總以為你會改,會悔過。」

  「我告訴過你,再動盈盈一下,我不會讓你好過!」

  許斯安居高臨下的看著向晚,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件垃圾。

  解釋的話更在喉嚨不願再說,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誰又會信?

  然而她的沉默卻更加刺激著許斯安的怒火。

  「好,那你就給我洗!你不是有骨氣嗎?你不是不想認錯嗎?」

  「那你就把這地毯洗乾淨!洗不乾淨別想睡覺,別想吃飯!」

  「你別忘了你那個在醫院的媽。」

  一提到親人向晚立馬抬起頭,頭髮凌亂不堪,眼光幽怨,死死地盯在許斯安的身上。

  「許斯安,你之前答應過不會再為難我媽!」

  許斯安冷笑著,「我是說過,但是不代表我不能為難你爸!」

  「你!」

  「你那老爸,為了給你媽賺錢治病,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

  「如果不是你爸,我可能會敬他是個男人。」

  「但,偏偏,他是你這個殺人犯的爸!」

  許斯安露出兇狠的目光,

  「所以,他活該。」

  說完轉身就朝大門走去。

  「王強,醫院那邊怎麼樣……」

  細碎的聲音瀰漫在空氣中,呼入肺腑,疼得向晚彎下了腰。


  瘦弱無力的手摸著地上的地毯,那裡是剛剛宋語盈流出的血。

  這塊地毯有十平米大小,要她一個人洗,難如登天。

  想到自己的父親會因為自己沒洗一塊地毯而被許斯安下手,她連忙將地毯抽出,搬到後院。

  五月的凌晨不涼,卻也不暖和,冰冷的水澆在手上會有一陣寒意。

  手上的傷口浸泡在加滿洗衣粉的水裡,刺痛。

  很快就發炎,發腫。

  然而她卻全然不顧,跪在陰冷的地面,機械的搓洗著厚重的毛毯。

  許家的毛毯都是國外進口,遇到水變得格外的厚重,憑向晚的力氣根本擰不乾淨。

  這種東西都是需要專門的機器來弄,手工洗反而會損傷它原有的材質。

  許斯安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搓著毛毯的手發紅,沒多久便腫得不成型,之前的傷口炎症加重,仿佛一道裂開的疤痕。

  空中瀰漫絲絲血腥味。

  誰能相信,這是一雙設計師的手?

  空中瀰漫著一絲夏日的味道,那曾是向晚最喜歡的季節,現在卻讓她覺得無論春夏秋冬,都宛如噩夢,沒有盡頭,看不見希望。

  房間裡的手機不停的響著,卻等不到主人的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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