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
司徒硯看著面前戴著紅蓋頭的人,少有的緊張。
白日他們都是以帝王的身份舉辦婚禮,所以謝元棠並沒有遮蓋紅蓋頭,但現在她卻戴上了。
司徒硯沉默片刻,挑起紅蓋頭,怔怔望著謝元棠帶著笑的容顏。
謝元棠歪了歪頭,笑問:「驚喜不?我讓白芙他們準備的。」
司徒硯喉結滾動了下,點點頭。
如何能不驚喜呢?
她總是在這些小事上處處讓他驚喜,讓他心動。
謝元棠眨了眨眼,狡黠地將紅蓋頭拋在他頭上:「那你也要戴給我看。」
司徒硯毫不猶豫點頭:「好。」
說著就要去蓋,謝元棠被逗笑,戳了戳他的臉頰:「傻不傻呀,逗你呢。」
那聲音勾著司徒硯的心,讓他覺得跟喝醉了一樣,眼裡只剩下眼前的人。
謝元棠沒注意到,伸了個懶腰道:「哎總算忙完了,可以開始辦正事了!」
嗯?正事?!
難道是……
司徒硯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有些侷促地緊了緊拳頭道:「可……真的可以嗎?我本來想著你今天會很累,所以想讓你好好休息的……」
謝元棠袖手一揮:「這麼重要的事當然必須在洞房花燭夜完成啊!我一點都不累!」
司徒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微顫地朝她伸出:「既然棠兒你也想,那我就……」
正想擁抱,冷不防謝元棠忽然站了起來。
司徒硯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臂,疑惑地看著走到一邊的謝元棠:「棠兒?」
謝元棠回過頭來,手裡拿著帳本:「夫君你還愣著幹嗎?趕緊過來數份子錢啊!這種事一定要在新婚夜做才有意義!哎呀想想我就激動,好久沒記帳了!」
司徒硯:「……」
原來說的「正事」就是數份子錢!
他目光幽深地看著謝元棠的身影,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唇,站起身朝她走去。
謝元棠聽見腳步聲,頭也不回地招招手:「還是三妹妹懂我,送的都是我喜歡的……啊!」
話音未落,她忽然一個懸空,被司徒硯從身後打橫抱起。
謝元棠下意識攬住他的脖子,怔怔地眨眨眼:「夫君?」
司徒硯唇角勾著笑,桃花眼一如往日般深情專注,卻又暗藏著更洶湧的火山:「小棠兒,你不覺得我們有更要緊的事要做嗎?」
謝元棠:「……」
她有些糾結地看看份子錢,再看看司徒硯,猶豫道:「要不數完份子錢再……」
「明日再數。」
司徒硯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帳簾垂落,隱約看見他的俯身壓下:「放心,為夫會伺候好小棠兒的。」
謝元棠臉色微紅,半落的袖子露出玉白的手臂,她緩緩勾住司徒硯的脖子,嬌聲道:「那……朕就勉強給你一個侍寢的機會吧……」
司徒硯輕笑出聲:「好,多謝娘子。」
很快笑聲和說話聲都變得含糊不清……
——
又一年,某一日眾臣上朝,赫然發現坐在龍椅上的變成了一頭紫毛的白浪,旁邊還有個零號喪屍在給他捏肩膀。
眾人:「……」
好在一年多來,大家也逐漸習慣了他們家兩位皇帝的行事風格,所以也沒著急,只是一致求助似的看向為首的言關清。
言關清:「……」唉~
他看向白浪,問道:「他們倆呢?」
白浪挑了挑眉:「微服私訪,體察民情,偷懶度假……你們選一個信吧。」
眾人:「……」
有人問:「那早朝……」
白浪紫眸掃過來:「你有事?」
那人:「有點小事……」
說完還生怕惹怒這位爺,連忙連帶著解決方法一併說了。
白浪:「行啊,按你說的辦。」
大臣:「只是臣怕出了差錯……」
白浪打斷他:「那你就下去,換個人坐你的位子。」
大臣:「……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
出於對白浪的畏懼,白浪代班期間,黎國的臣子們竟然比謝元棠和司徒硯不在的時候更高效更勤儉了!
而有這次開端在前,當某一日大家一抬頭,看見連白浪也不在,只有零號坐在龍椅上的時候,也就沒多驚訝了。
行吧,反正有言關清在,言關清不在還有兩位太上皇,太上皇沒空還有那位佛子……
眾人忽然明白,原來這就是謝元棠和司徒硯翹班的底氣啊!
與此同時。
海面漂泊著一艘三層船屋,謝元棠看著追上來的白浪:「你也走了,舅舅那裡打好招呼了吧?」
白浪:「就是他們讓我來的,說不放心你倆。」
謝元棠一擺手:「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去探一探那幾個小島而已,不一定需要動武。」
司徒硯看向一旁的冷燼:「四哥說的那幾個疑似有極樂樹的小島,可有百姓靠近過?」
冷燼:「不曾,這是我挖珍珠時候無意間發現的,而且立刻就封了,島上也沒發現有人踏足的痕跡。」
白浪目光微閃:「我們當時明明已經將極樂樹盡數銷毀,為何又出現了呢?」
司徒硯冷哼一聲:「或許是巧合,或許是人為,最好別讓我發現是人為的。」
「是什麼都沒關係,」謝元棠笑著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全當度假啦~」
眾人笑笑,本來緊張的心情也跟著她的笑容緩緩放鬆下來。
也是,天下大安,如今不管是什麼未知的將來,他們都不需要畏懼。
白浪指揮著喪屍們在海里探游,冷燼和司徒燁派來的人正商量著什麼。
一時間船頭只剩下謝元棠和司徒硯。
司徒硯握著她的手,緩緩低頭,眉目溫柔:「冷不冷?送你進去歇歇?」
謝元棠搖搖頭,想起什麼,忽然笑了下,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
司徒硯驟然變臉,大聲道:「你說什麼?」
一聲大吼嚇得白浪等人都沖了出來:「怎麼了?」
謝元棠無辜地眨眨眼:「沒事呀……」
「疑似懷孕怎麼叫沒事?」
司徒硯登時又急又慌,抱著謝元棠就往裡走:「御醫……大夫!人呢?」
白浪也愣住了,反應過來趕忙追上去:「你慌什麼?先把她放下,讓我想想,懷孕了要……嗯……啊對了,喝熱水!」
慌裡慌張的,船上亂成了一團。
白芙無語地端著營養粥過來:「讓讓吧大爺們,我們陛下早就安排好了!」
一屋子沒用的男人們面面相覷,最後老實讓開。
司徒硯顫著手端著營養粥:「棠兒我餵你……」
謝元棠好笑地看著他:「你抖什麼?」
司徒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抖,但就是控制不住。
等他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就開始盯著謝元棠的肚子,一會兒看看肚子,一會兒看看謝元棠。
謝元棠伸出手指摸摸他頭髮:「怎麼了夫君?」
司徒硯微微笑了下,在她發間落下珍重的吻:「謝謝你棠兒,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謝元棠眼神溫柔,認真道:「也是我的幸運。」
司徒硯將她抱在懷裡:「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這輩子,下輩子,我永遠都離不開你。」
謝元棠靠在他懷裡,應道:「好呀,我們永遠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