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為了一紙和平
相信木葉的明天嗎？聽到波風水門的這個問題，年邁的日向英樹聞言不禁陷入了一陣追憶。
記憶里，自己也曾發自內心相信過吧？
是啊，自己是相信過的！
他也曾為了木葉，不顧家族勸阻的親自去參與過戰爭！
當年他日向英樹加入忍界大戰的時候，眼前這位年輕的指揮官怕是還沒出生吧？
然而結果是什麼呢？
自己的摯友，另一位宗家成員，為了村子的戰爭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摯友的一隻白眼至今都還作為霧隱的戰利品，被那個名叫青的霧隱上忍堂而皇之的使用著。
可是他和摯友為之奮鬥的一切，最終卻在上一次忍界大戰結束的時候，被猿飛日斬統統送還給了其他村子！
僅僅只為了……那一紙和平。
或許就是自那時開始，日向英樹變了。
變成了一個「標準」的宗家長老。
他再不會衝動的親自涉險、再不會親自參與殘酷的戰爭。
他如今無論走到哪裡身邊都會帶著數量眾多的分家護衛。
他開始變得惜命、開始變得麻木，開始張口閉口都是家族、豪門、血脈、傳承。
他的白眼日益精進，但眼底卻再沒有了光。
其實假如戰爭按照原著的軌跡發展，日向英樹縱使對村子再失望也還是會支持波風水門的。
不為別的，就為了在註定飛黃騰達的下任火影面前留個好印象，給日向一族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
倘若局勢一直順利，勝利如期而至，那麼就算眼底沒有了光，日向英樹表面上也始終會是一個歌頌火之意志的木葉忠臣。
可是錯就錯在，勝利並沒有來！
所以當波風水門問他「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木葉的未來」，日向英樹只是很輕的笑了一聲，笑的玩味而又諷刺。
「我相信啊，水門大人，我一直都相信木葉的未來，我相信戰爭終會過去，而木葉會始終屹立不倒。」
「那你為什麼還——」波風水門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追問道。
可是話才說了一半他自己就停下了。
因為波風水門很聰明，他只是稍作停頓便已明悟了對方的意思。
日向英樹不懷疑木葉的未來，那他擔心的自然就是自己家族的未來，擔心的是日向一族的未來……
那一刻波風水門捏緊了拳頭。
「英樹長老，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如果每個忍族都像你這樣只想著保全自己，那麼村子遲早會衰落分裂，到那時大樹的主幹倒下，每一片樹葉都不可能倖免於難！」
可日向英樹依然笑得諷刺，「那敢問水門大人，這話您對猿飛一族說了嗎？據我所知這次破例返回村子的不止有我們日向一族的族人吧？」
「……」
那一刻，波風水門再一次感到喉嚨一陣乾澀，怔愣的說不出話來。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過去敬重的那位師祖到底給自己留下了多大的一個爛攤子！
過去波風水門對猿飛日斬的態度一直更多的還是感激和孺慕。
儘管他意識到了那位老人的一些錯誤，也很反感猿飛日斬的一些做法，但因為他此前的經歷一直很順，所以他並沒有真正感受過那些錯誤所帶來的影響。
直到今天，當他在戰場上的連勝終於被人打破，頭一次遭遇了挫折和失敗，過去那些被勝利掩蓋住的矛盾全部集中爆發，水門這才感受到村子這些年來積攢下的問題有多可怕！
到頭來他只能拿出前線指揮官的身份強壓著日向一族拿出更多的小隊。
日向英樹也點頭答應了。
可是波風水門卻沒法因此得到任何慰藉。
因為他很清楚：事情並沒有被解決，只不過是又一次被強壓下了而已。
假如再來一次戰鬥，一旦陷入劣勢，他麾下的這些忍族小隊永遠還是不可能像那天的曉組織一樣捨生忘死的追隨他戰鬥！
之後他渾渾噩噩的回到指揮部，終於在傍晚時等到了兩位可以交心的夥伴——他的隊友：秋道丁座和油女志尾。
幾天前的那一戰，秋道丁座和油女志尾負責的那兩片戰場是木葉為數不多沒有在遭遇佩恩掃蕩徹底崩潰的區域。
此時波風水門見到剛剛傷愈的老隊友，心裡難得的浮現了一絲安慰。
心情抑鬱之下，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丁座前輩，你之前參與了上一次的忍界大戰，對嗎？」
秋道丁座聞言一愣，接著終於捨得暫時放下了手裡的薯片，令一旁的油女志尾都忍不住側目。
可見這個話題對秋道丁座的殺傷力。
秋道丁座比波風水門年紀稍大一些，並且因為出身忍族的關係，他年輕時晉升和成名都比水門要早，因而對上一次忍界大戰的記憶也比水門要多一些。
回憶了一下，丁座這才開口道：「是啊，我當時還和鹿久、亥一是隊友，也算經歷了好幾場重要的戰役。」
水門接著又問道：「那你對上次戰爭最後的結果能接受嗎？」
這一次秋道丁座沉默追憶的時間更久。
好半晌後，他才有些消沉的說道：「說能接受那是騙人的。當時我們明明付出了那麼多，可到頭來卻感覺什麼也沒改變，什麼也沒得到。
你們知道嗎，戰爭打到最後我們甚至連二代目大人的屍骨都沒能迎回來，因為雲隱那邊一直沒有鬆口。
而三代目大人他……他為了推進和平最後竟選擇了妥協，因為這，扉間大人至今都還長眠在雷之國。
就為了這件事，我們家的取風叔叔到現在都始終不願再出來戰鬥。」
秋道家的秋道取風，和猿飛日斬、志村團藏等人同輩，同為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的弟子。
而如今，村子裡卻已很久都不曾再傳出秋道取風的消息。
過去波風水門只知道這位前輩早早便提前退役了，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緣由和曲折。
那一瞬間，迷茫和懷疑再一次如潮水般湧來。
波風水門的腦海中一下子閃過很多畫面。
有白天見面時日向英樹那暗藏譏諷的眼神；
有日向英樹關於「就算勝利了，草之國最後還是要還給敵人的，不是嗎？」的提問。
有很多木葉忍者被戰爭摧殘到麻木、空洞、變得有如行屍走肉般的場景。
最後定格在那天，志波清河大聲的質問他——
「你真的知道自己戰鬥的意義嗎？」
過去他對這個提問從不曾迷茫，一切戰鬥肯定都是為了守護木葉！
可現在，就算他本人守護木葉的決心依然堅定，絕無動搖！可讓他迷茫的是：面對一場註定什麼都無法改變的戰爭，他又該如何去說服其他人追隨自己捨生取義呢？
「木葉，難道真的錯了嗎？」水門忍不住在心裡呢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