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假劍疑雲,S級山茶花樹!
「嘭!」
鐵錘砸在水泥墓門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別的不說,這水泥封的是真硬,秦州的力量也不算小,這一錘子下去,只是砸脫了一塊皮。
連著砸了好幾下,才露出下面的青磚。
老傢伙頭上冒出了汗,喘了兩口氣,明顯是累著了。
他往楊文誨看了過去,「接力,接力!」
挖墳掘墓這種事,顯然是不適合陳陽他們這種年輕人來乾的。
楊文誨也正看著心急,聞言二話不說,走了過去,從秦州手裡接過鐵錘。
「嘭!」
楊文誨畢竟是靈境,力量可不是秦州能比的,還他揚起一錘子,也沒敢用全力,直接一錘子下去。
嘭的一聲,墓門直接開裂。
整個生基都抖了抖,讓人感覺他要是再使點勁,能把這座墓給直接干垮了。
陳陽在旁邊看著。
……
姓名:楊文誨。
體魄:1982/2988。
精神力:1670/1967。
………
這老頭的體魄還不到2000點,還沒現在的陳陽高,體魄極限也才不到3000點。
也不是很強嘛!
不過,一個人的戰力,並不能單純的看體魄和精神力強度。
功法、武技、戰鬥意識等等,都是有很大的影響的。
也不能單純的看他數值比自己低,就覺得他比自己菜。
楊家可是有傳武的,別的不說,劍法便是獨樹一幟,戰力肯定會有加成。
力量大,就是不一樣。
兩錘子下去,直接把墓門給干出了一個窟窿。
這膀子力氣,不去工地上砸牆,真的是可惜了。
楊文誨接著又是幾錘子,乾淨利落的把洞口擴大。
墓穴顯露了出來。
已經能看見裡面的棺木。
法能和法寧唱經的聲音更大了幾分,他們一邊唱,一邊往空中灑著紙錢,算是對亡者的慰藉。
在本地土話中,棺材又叫「方子」,楊文誨也沒讓秦州占便宜,讓他過來搭了把手,兩個老頭一起把棺材拖了出來。
法空下葬也沒幾年,棺木雖有腐朽,但基本還算是完整。
兩老頭也沒什麼避諱,直接上傢伙開棺。
把釘子一撬,棺蓋掀開。
一股塵封腐朽的味道,立刻撲面而來。
棺材裡面,並沒有屍身,只在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個黑黢黢的骨灰盒。
在骨灰盒的旁邊,放著一個劍匣。
一米多長的盒子,刷著黑漆,上面有一些粗糙的花紋。
兩老頭都是心中一緊。
楊文誨伸手將盒子捧了起來。
秦州隨手將棺木蓋上,重新給推回了墓穴里,用旁邊的碎磚簡單的堆砌了一下。
之後的事,就是屬於青牛觀的了,他們自己知道選個日子,再給墓穴封門。
楊文誨捧著劍匣來到旁邊的空地上,陳陽等人也都圍了上來。
劍匣上有一個搭扣,上面有一把小鎖,楊文誨二話沒說,拿來一把鐮刀,猛的一下,便將小鎖給砸了下來。
簡單粗暴!
劍匣打開。
裡面果然有一柄劍。
此劍造型古樸,該是青銅鑄造,劍身和劍柄上,都銘刻著許多神秘的紋路。
劍身呈現淡淡的赤紅色,看起來頗有幾分妖異的感覺。
「這就是赤霄?」
陳陽問了一句,他雖然從照片上看到過,但這還是頭一回看到實物。
和照片上,並沒有兩樣。
楊文誨沒有答他,他十分小心的把劍從劍匣里取了出來。
劍貌似很沉。
但是,楊文誨的臉色,比它更沉。
他的雙眉緊皺在了一起,臉上表情非常的凝重。
「這劍……」
楊文誨一滯。
他的眸子裡寫滿了疑惑,繼而又變成了堅定,「這不是赤霄!」
「不是赤霄?」
聽到這話,秦州先發出一聲驚呼。
他連忙跑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將劍從楊文誨的手中搶了過去,「這怎麼不是赤霄,明明……」
當劍入了他手的時候,秦州的話戛然而止。
他那一雙斜眼裡,同樣寫滿了疑惑。
他又查看了劍柄,一張臉迅速的垮了下來。
「還真不是?」
秦州的眉頭皺起,往法寧看了過去。
法寧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迷惘。
陳陽把劍接了過去,可能有個二十斤左右,手柄握著很舒服,揮砍了兩下,也很順手。
「怎麼這麼確定?」
陳陽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咋就看出來這是假的呢?
秦州道,「我當年藏劍的時候,在劍柄的基座下面,刻了一個秦字,你看這劍柄,清潔溜溜,哪裡有半點痕跡?」
陳陽額頭上划過一抹黑線,你是真牛逼,劍上刻字,這不是毀壞文物麼?
他看了看劍柄,確實沒有看到有字。
楊文誨把劍拿了過去,「真劍不會有鏽蝕,但你看,這把劍,劍身的紅色,應該塗了某種防腐材料,雖然沒見腐蝕,但劍刃已經有鏽蝕的跡象了!」
陳陽仔細一看,好像還真是如此。
「最重要的一點!」
楊文誨說話間,拿起鐮刀,猛的往劍刃上敲了一下。
「鐺……」
一聲巨響,電光火石。
他再把劍舉到面前。
幾人一看,劍刃之上,已經有了缺口。
很明顯的缺口。
「赤霄劍削鐵如泥,就算是精鐵,都能砍出印子來,怎麼可能這麼不堪一擊?」
楊文誨的臉上,透著濃濃的失望。
「鐺!」
他猛的又敲了一下。
劍身咣當一聲,直接斷成了兩截。
鐵定是假劍無疑了!
眾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大老遠的跑過來,大家都是充滿了期待的,把墳都給人家掘了,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法寧,伱來解釋解釋!」
秦州心中鬱悶得很,直接對著法寧發難。
眾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去。
法寧倍感壓力,「這個……這個,我也不清楚什麼情況呀……」
法空師兄一向珍愛的這把劍,居然是一把假劍?開什麼玩笑?
「你不清楚?」
秦州皺著眉頭道,「你怎麼可能不清楚?快說,真劍在什麼地方?」
楊文誨沉著臉,一言不發。
法寧哭笑不得,「老秦,咱就是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這把劍從一開始就是假的,法空師兄或許也是被什麼人給誆騙了,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這把劍,一直把它當成了寶,殊不知,這件就不是真的……」
秦州黑著臉,剛準備說話,法能卻開口了,「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你又來湊什麼熱鬧?
法寧看向自己這個略有些老年痴呆的師兄,就怕他口無遮攔,說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話來。
卻聽法能說道,「我記得,那會兒師兄拿出這把劍的時候,劍柄上確實是有個秦字的,當時法空師兄還說,這劍是秦王劍,秦始皇的配劍,我那會兒還覺得疑惑,秦王的秦,怎麼會是簡體字,還和他爭論過……」
眾人聞言,滿臉黑線。
目光都看向秦州,誰能想到他隨意刻的一個字,還能扯出這麼一樁懸案。
法能這會兒,眼神澄澈,一點也不像在說胡話。
陳陽道,「這麼說,真正的赤霄劍,確實在青牛觀出現過,但現在這把劍,也確實不是真劍,只能說明,赤霄劍出現在青牛觀的這段時間,有人複製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假劍,把真劍給替換了!」
說到這兒,法能的嫌疑或許能稍微排除了。
如果幹這事的是法能,他壓根沒有必要說剛剛這番話,直接一口咬定青牛觀的這把劍,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就行了,至於真劍,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師兄只是喜歡赤霄劍,所以製作了這麼一件贗品。
反正死無對證,你們又能拿它奈何?
可他卻站出來,證實了真劍的存在,這不純粹就是沒事找事麼?
幾人都明白這一點,目光都落在法寧的身上,如果可以稍微排除法能的嫌疑的話,那麼,法寧的嫌疑就相應的大了。
法寧當然知道眾人在懷疑他,當即說道,「我法寧可以對天起誓,這事真的與我無關……」
秦州可不想聽他什麼誓言,作為多年的老朋友,他還是寧願去相信法寧,當即問道,「你們青牛觀,還有什麼可疑的對象麼?還有沒有年紀差不多的,有作案時間的?亦或者,你好好想想,當年發生過什麼……」
法寧一個腦袋兩個大,這都多少年了,秦州讓他想當年,他能想得出來個錘子!
「師父座下,法字輩的弟子,就我們三個,法空師兄羽化後,就剩下我和法能師兄,現在,觀里也就那麼幾個人,都是小字輩,四五十年前,要麼還是小娃,要麼就還沒出生,根本不可能和這事有牽扯……」法寧篤定的說道。
劍確實在青牛觀出現過,最有嫌疑的,也就他們師兄弟三個。
如果不是他們三個,又還能是誰?
誰有這個時間,誰有這個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製作一把假劍,把真劍給替換掉了?
現在搞得有點撲朔迷離了!
事情過的太久了,查起來,已經很困難。
「不對,還有一個!」
這時候,法能又開口道,「師弟,你難道忘了,咱們還有個法淨師弟!」
「法淨?」
法寧聞言,微微蹙眉,像是有點回憶不起這個名字了。
「法淨又是誰?」陳陽問道。
法寧說道,「當年,來我們青牛觀掛單的一位居士,俗名叫什麼,我也忘了,他在觀里住了有些年,在法空師兄的幫助下,拜在了師父門下,成為我們的師弟,師父給他起了個道號,叫法淨!」
「不過,他死了很多年了,89年的時候,他和法空師兄去斷腸崖採藥,失足掉入了迷魂凼,死不見屍……」
說到這兒,法寧有些惋惜。
畢竟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時間會讓人希望一切,法淨和他們相處也就幾年的時間,法能不提起,他都遺忘了!
陳陽道,「這個法淨,有作案時間麼?」
法寧蹙眉,「他都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
陳陽打斷了他,「拋開他死沒死不談,法寧道長,你仔細想想,這人有沒有盜取赤霄劍的機會……」
法寧有些生氣。
陳陽這話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在往死人身上潑髒水一樣。
「趕緊想想,我記得那一年過年,你有回過龐坡嶺,現在看來,你的嫌疑最大……」
秦州沉著臉,他也不希望是法寧,今天楊文誨在這兒,這事可沒那麼容易揭過去。
法寧當然也清楚現在的處境,他屬於黃泥巴進了褲襠,怎麼都洗不乾淨。
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但確實時隔太久,想不起來了。
法能道,「我記得,有一年春節,我們幾個跟你一起回了龐坡村,你為了招待我們,偷了生產隊的雞,被法空師兄知道後,大吵了一架……」
不得不說,有些回憶,是需要人提醒的。
雖然是一些不光彩的回憶,但是,法能起了個頭,法寧腦海中的回憶便被掀起了一角,事情的脈絡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眾人都古怪的看著他。
偷雞?
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證明這人有前科呀!
這麼一說,法寧的嫌疑又更大了一些。
法寧臉皮抽搐,「我想起來了,當時法淨也在,是法淨說想吃雞,讓我和他一起去偷的,偷雞的是他,背鍋的是我……」
他苦笑了一聲。
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都是質疑,貌似沒誰相信他的話。
他也知道,自己一番話,沒什麼說服力,還會給人一種往死人身上甩鍋的印象。
「天地良心,我說的都是事實……」
法寧舉起手,又要發誓,「當著師父師兄的面,我要是說了半句假話,願意遭天打雷劈……」
看樣子,他是真的沒轍了。
陳陽道,「法寧道長不必這麼激動,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是說,法淨此人,確實是有作案時間的?」
法寧點了點頭,再次強調,「但他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
「你剛剛說,他掉進了迷魂凼,有發現他的屍體麼?」楊文誨開口問道。
法寧搖了搖頭,「那下面是一片常年被瘴霧籠罩的沼澤,那麼高掉下去,摔也摔死了,屍體沉入沼澤,怎麼可能找得到……」
「我們下去找過,什麼都沒找到,回來還生了一場病……」
法能也是連連搖頭。
秦州道,「既然沒找到屍體,那就不能確定他死了,保不准赤霄劍就是被這人替換的,然後來了個金蟬脫殼,順利脫身……」
「你……」
法寧張了張嘴,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
因為,確實有這種可能。
陳陽道,「斷腸崖離這兒遠麼?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又是斷腸崖,又是迷魂凼,陳陽對這個地方產生了好奇。
法寧道,「遠倒是不遠,也就半個小時的路,不過,去了也沒什麼意義……」
「天色還早,反正也沒有其他的事,去看看吧!」楊文誨猶豫了一下說道。
「呃,好吧!」
別人的話,法寧可以不當回事,但是他不能不把楊文誨也不當回事。
……
——
斷腸崖。
沿著山脊往山頂的方向再走半個小時,穿過一片松樹林,便能看到個山頭出現在視野中。
來到山頂,山頂有一片雜木林,林子裡的灌木長得橫七豎八,偶爾傳來一兩聲不知名的怪鳥叫聲,頗有一些陰森。
「嘿喲,這株山茶花樹,好大!」
秦州走在後面,突然停下了腳步。
陳陽回頭看去,只見他站在一棵樹下,正昂首張望著。
那是一棵山茶花樹,確實夠大。
有十來米高,樹幹有十多厘米粗,它藏在一堆雜木里,不注意的話,很難發現它。
秋天,正是山茶花開的時節,地上落著大朵大朵的茶花。
山茶花樹,能長這麼大,確實稀奇。
「陳陽,你來看看,這棵樹,是不是成氣候了?」秦州扯著喉嚨喊了一聲。
現在陳陽突破了靈境,能和靈植交流了,這老頭怕是把他當成靈植探測器了。
長這麼大,這棵樹恐怕有上百年的樹林,樹木長到這樣的年紀,確實有可能誕生靈覺,甚至是擁有靈性。
楊文誨在旁邊,陳陽沒想過暴露自己的實力,靈台之門不方便開啟,不過,只是和靈植交流的話,根本用不著精神力,用十八籽手串就夠了。
陳陽來到樹下,抬頭看了看這棵樹,伸手在樹幹上輕輕的敲了敲,「你好,在家麼?」
他對著山茶花樹喊了一聲。
旁邊幾個人看著他,像是在圍觀神經病一樣。
好一會兒,陳陽也沒感覺到山茶花樹有什麼回應。
這時候,楊文誨走了過來,大概的看了一眼,二話沒說,直接將靈台之門打開,精神能量傾瀉而出。
陳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透明色的力量,凌駕在了山茶花樹的樹幹上,上上下下的一通查探。
片刻後,他放棄了,將精神力收了回來。
楊文誨道,「沒有精神力波動,應該就是一株普通的山茶花樹!」
他是靈境強者,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沒話說。
秦州多少有點失望,「沒成氣候也好,這麼大一株山茶花樹,如果能弄出山去,肯定能賺上不少。」
陳陽懶得搭理他。
老說自己掉錢眼裡,這老頭才是掉錢眼裡了好不好。
眾人從樹林裡出來,陳陽走在最後面,陡然間,心中卻生出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