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麻雀群的奧秘,崖下有人!
屋頂上,牆頭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麻雀。
不計其數。
「好一群扁毛的畜生,還敢來?」
法寧怒了,剛剛才傷了他的徒弟,現在居然又跑來騷擾,簡直欺人太甚。
他操起拂塵,便往牆邊跑去,提起拂塵就打。
麻雀群受到了驚嚇,紛紛又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一圈,又落到了觀門外的空地上。
法寧帶著幾個弟子,提著棍棒沖了出去,大有一副要和麻雀群血拼一場的架勢。
陳陽等人隨即也走了出來。
觀門口的燈光,照的通亮。
空地上,麻雀群靈活的很,只要有人一靠近,立刻飛走。
法寧和那幾名弟子,氣勢洶洶,左衝右突,棒子都掄圓了,也就法寧打死了兩隻,那幾名弟子壓根連鳥毛都沒有摸到一根。
無奈,退了回來。
「老東西,你搶人家媳婦了,還是掏人家鳥蛋了,這是得有多恨你們,才會這麼多年死纏著你們不放呀?」秦州抱著雙臂,揶揄了一句。
法寧氣喘吁吁,瞪了秦州一眼,「老東西,嘴巴滂臭,也就伱能幹出這種事……」
秦州道,「你們沒招惹它們,它們幹嘛來招惹你們呀?你們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剛剛受傷那個弟子就很可疑,這群麻雀不襲擊別人,偏偏就襲擊他……」
「閉肛吧你。」
法寧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玄靈來我們觀里還不到五年時間,這群畜生都騷擾我們十多年了,怎麼可能和他有關?」
「這樣啊?」
秦州老臉抖了抖,沒了話說。
「小陽?」
他扭頭想找陳陽,卻沒看到陳陽身影。
「小聲點,別把它們嚇跑了。」
陳陽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秦州循聲看去,卻見陳陽和楊文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房頂上。
陳陽正拿著手機,對著外面空地上的麻雀群拍照。
爬這麼高幹嘛?這兩人又在搞什麼飛機?
秦州身手也算矯健,飛身跳上旁邊的圍牆,繼而攀上了房頂,來到了陳陽身邊。
「你們在看什麼?」
黃燦嘗試了一下,卻沒能爬上去,站在下面抓耳撓腮。
秦州像是也發現了什麼,給了黃燦一個噤聲的手勢。
楊文誨道,「法寧,你們都進院子裡來,別驚擾了它們。」
法寧不明就裡,但還是招呼著徒弟們回了院子,隨即他也有樣學樣,爬到了高高的屋頂上。
站得高,看得遠。
外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麻雀,數量少說也有上百隻。
這些麻雀時不時的騰身飛起,在空地上變換位置。
一開始,法寧還有些迷糊,不知道陳陽他們在看什麼,但他仔細看著看著,也是瞳孔一張,像是發現了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只見那群麻雀,在空地上排開,隱約的,像是組成了某種圖案。
不對,不是圖案,是字。
它們在空地上排列成字。
雖然有些歪歪扭扭的,但看得出來,有筆有畫,應該是字。
因為光線和角度的原因,加上麻雀數量太多,排的也不是那麼規整,時不時的它們又會變換位置,排成另外的類似字的圖案,一時也難辨認。
「底?」
「救?」
……
四個人站在房頂上,也不怕把房梁給壓塌了。
他們盯著外面的空地,一言不發,都在努力的辨認著。
法寧有些呆住。
這特麼是什麼情況?
這群麻雀跑來騷擾青牛觀這麼多年,還有這些門道呢?
十多年了,直到今天,才發現其中的秘密?
麻雀群在空地上嘰嘰喳喳的鬧騰了一會兒,似乎是累了,這才飛入山林夜色,消失不見。
青牛觀前,又恢復了平靜。
四人這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陳陽把剛剛拍的照片,給眾人都發了一份。
偏殿內,眾人坐在一塊,仔細的研究著。
照片上,把剛剛那群麻雀排列的陣型都給記錄了下來,雖然有些難以辨認,但是看起來它們確實是在有意識的組成某些字,想給他們傳達什麼信息。
雖然很匪夷所思,但是,大家都是經歷過不少稀奇古怪事情的,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這群麻雀集體行動,井然有序,保不準是有雀王在指揮,說不定還是成了氣候的存在。
那麼,它們想傳達什麼意思呢?
「底?」
「我?」
「救?」
「崖?」
……
雖然很難辨認,但眾人眾智,花了點功夫,還是將那些麻雀組成的類字圖案給大概分辨了出來。
「我在崖底,救我?」
陳陽緩緩的吐出幾個字。
不難將這些字給連成一句話。
眾人數目相對,沒錯,這就是那群麻雀想要找他們傳達的意思?
「崖底?什麼崖底?斷腸崖?」
秦州蹙眉,往法寧看了過去。
此刻的法寧,已經完全呆住了。
十多年了,這群麻雀時不時的上門騷擾,原來是想向他們傳達這麼一句話。
如果不是陳陽他們這次過來湊巧遇上,恐怕他們再等十幾年都還蒙在鼓裡。
好端端的,誰會往這方面想啊?
楊文誨開口說道,「看來,這群麻雀,是受人驅使的。」
這話純粹有點多餘。
有人在通過這群麻雀求援,而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從十多年前就開始了。
青牛觀這群馬大哈,壓根就沒當回事,還以為這群麻雀是在找他們麻煩。
至於這些麻雀為什麼襲擊人?
你被困十多年,求援十多年,對方卻一直不當回事,心裡能不氣麼?恐怕肺都早就炸了。
陳陽道,「你們有看過神鵰俠侶麼?裡面小龍女被困絕情谷底,便是用玉蜂刺字,向外求援,這一幕,何其相似?」
「難道,法淨師弟真的沒死?」
法寧一直都在沉默,聽到陳陽這話,他才低聲道了一句。
雖然他說的小聲,但是,眾人都聽在了耳中,紛紛往他看了過來。
法寧一臉的嚴肅,「可是,時間對不上,這群麻雀來騷擾,是十多年前的事,十多年前才零幾年,法淨師弟跌落斷腸崖,是八九年的事,中間可差了十多年;再則,法淨師弟也就是個普通人,他就算沒死,也沒本事控制這麼大一群麻雀呀……」
他不敢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意接受。
如果真的是法淨的話,也就是說,他們這個師弟,被困在了迷魂凼三十多年,他們卻一無所知。
甚至,對方從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向他們求援了,他們卻都無動於衷。
秦州道,「中間差了十多年不假,但也許他這十多年是在谷底養傷,沒能力向外求援,至於你說他是普通人,這一點,你敢確信麼?也或許他在崖底有什麼奇遇……」
法寧已經不知道秦州在說什麼了,這個信息,對他來說,是無比震撼的,一時半會兒,他還無法消化。
楊文誨道,「最關鍵的是,它們不去別處求援,光是盯著你們青牛觀,那證明,這求援之人,說不定真和你們青牛觀有什麼關係,就目前看來,當年法淨沒死,可能性很大。」
有些話,他沒有說完。
如果法淨沒死,那麼,當年盜取赤霄劍的事,就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說不定,當年盜走赤霄劍的人,就是這個法淨。
楊文誨甚至腦補出了一些細節。
當年這個法淨想靠墜崖假死脫身,結果沒想到真墜了崖,進了迷魂凼才發現,沒法出來了,被困死在了裡面。
一困就是三十多年。
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眾人沉默,確實是有這可能。
「假死脫身,用得著真跳崖麼?事先就沒先勘察過地形?」陳陽表示有些不解。秦州哂笑了一聲,「那可說不準,有些人就是這麼蠢!」
他也在懷疑,當年盜劍之人,保不准就是這個法淨。
這樣一來,前後因果便能理順了。
這人盜了劍,想用墜崖這一招,玩一出假死脫身,沒想到低估了迷魂凼的威力,假墜崖成了真墜崖,下去後就出不來了,活生生被困在裡面幾十年。
想方設法向外求援,怎奈何遇上法寧這幫蠢人,壓根不明白他的暗示。
陳陽道,「姑且就當是他吧,接下來怎麼辦?」
楊文誨沉吟了起來。
秦州道,「當然是捉他起來,看看赤霄劍是不是在他手上,如果是的話,我得活剮了他……」
法寧的臉微微的抖了抖,坐在旁邊,沒有說話。
楊文誨道,「等明天設備到了,先把斷腸崖底探查一番再說,目前就確定法淨還活著,有點為時過早……」
這事要慎重,如果法淨還活著,那是不是說,那隻山魈也有可能還活著?
他們要是貿然跑去下面救人,危險係數很大。
眾人都沒有意見。
陳陽說道,「法寧道長,你們觀里,有法淨的信息保留麼?比如,他進入青牛觀前,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從哪裡來的?」
法淨明顯只是一個道號,並不是俗家性命。
想了解這個法淨,就得想辦法多搞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個……」
法寧雙眉微擰,「時間過得太久,我也記不清,觀里應該有記錄,我一會兒去找找看!」
「嗯!」
眾人也沒再多說。
這求援之人的身份尚無法確認。
一切等明天楊家的人送設備過來,將那迷魂凼仔細探查一番再說。
……
廂房內。
經過一番折騰,都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
「這事,還真是離奇呀!」
秦州洗了腳,躺上床,想著今晚的事,嘴裡還在嘬著牙花子,「你們說,一個人,被困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三十多年,還能活下來,他怎麼受得了的?」
「你受不了,不代表別人受不了!」
陳陽搖了搖頭,也是唏噓。
他洗了把臉,有了幾分困意,這道觀里條件簡陋,澡便不洗了。
秦州道,「要是把我困在那種地方,別說三十多年,就算只是三十多天,我也會瘋,這人要真是法淨,此人的心性絕對不是一般的強,肯定不是法寧說的,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簡單。」
「想那麼多幹嘛,等明天不就知道了!」
黃燦用被子蒙著頭,一副困的要死的模樣,說話的時候都沒見他睜眼睛。
秦州也不再多說,「明天如果去斷腸崖,咱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有事讓楊家的人先上,咱爺仨躲後面……」
「咳咳!」
隔壁傳來了楊文誨的咳嗽聲。
楊文誨爺孫就住在隔壁,這廂房的門並不隔音,剛剛秦州的話,毫無疑問,被人家給聽去了。
有點尷尬。
秦州臉皮抖了抖,霎時沒了聲音。
「楊老還沒睡呢?」陳陽倒是扯著喉嚨喊了一句。
「嗯,年紀大了,睡不著!」
楊文誨的聲音傳來,「我在想,如果法淨都能活下來,那麼,當年那隻山魈是不是也能活下來?」
沒等陳陽說什麼,楊文誨便嘆了口氣,「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等明天探查過再說吧。」
陳陽也沒多言,現在想這些,完全就是杞人憂天。
……
——
翌日清晨。
飯堂里,眾人吃著早飯,法寧開口說道,「我昨晚找了一下,當年法淨師弟留下的信息不多,加上我和法能師兄的回憶,法淨師弟大概是在七四年的時候,來到我們青牛觀的……」
「他和法空師兄的關係很好,後來在法空師兄的引薦下,拜入師父門下,也是師父生前收的最後一個徒弟。」
「師父給他賜了個道號家叫法淨,他之前俗家的姓名,好像是姓趙,叫趙觀山還是什麼,我已經沒太大的印象了……」
「趙觀山?」
楊文誨的兩條眉毛輕輕皺了起來。
「楊老有聽說過這人?」陳陽問道。
楊文誨遲疑了一下,卻又接著搖了搖頭,「聽起來有些耳熟。」
沒有過多的解釋,楊文誨看向法寧,「還有其他信息麼?他是哪兒的人,當時有多大的年紀,長的什麼模樣?」
「嘿喲,這個就……」法寧面露難色。
這時候,法能端著一碗素粥走了過來,「聽他口音,大概是洛山那邊的,他剛來的時候很年輕,具體有多少歲不知道,但肯定不超過二十歲……」
說話間,他在法寧的旁邊坐了下來。
秦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法寧,繼而對法寧說道,「老東西,我怎麼感覺你比你師兄更像老年痴呆?」
法寧面帶窘色。
他壓根就對法淨這人不太感冒,時間都過了三十多年,別人提起來,他還有些個印象,可要是沒人提,他幾乎都忘了這人。
「長什麼樣,還記得麼?」楊文誨看著法能。
法能道,「只記得他右邊臉上,挨著頜骨的位置,有一顆黑痣,有大拇指尖那麼大,其他的,長什麼樣,記不清了……」
楊文誨鎖著雙眉,沉吟著,沒再多問。
「楊老,洛山的,姓趙,不會是洛山趙家的人吧?」陳陽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雖然凌江縣是受洛山市管轄,但是洛山那邊的口音,和凌江縣是有著很大的差異的。
亦或者說,放在整個蜀地,洛山的口音都是獨一份,非常容易辨認。
所以,法能通過口音確認法淨是洛山人,應該不會有錯。
洛山,又是姓趙。
很自然就讓人聯想到洛山趙家。
當然,趙姓是大姓,天下姓趙的人多了去了,也或許只是湊巧。
沒等楊文誨說話,秦州便反駁道,「可能性不大,洛山趙家好歹也是盤山八脈之一,雖然族人不多,但走的是精英路線,個個都是拿得出手的,若是趙家的人,沒理由會跑到鵝背山來,拜一個二品境的老道為師……」
聽秦州這麼一說,好像也經不起推敲。
興許,真只是湊巧。
楊文誨想說點什麼,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楊波接了電話,便告訴楊文誨,他們昨天要的裝備已經送過來了。
……
沒一會兒,三個中年漢子進了青牛觀。
帶來了五台無人機、幾捆登山繩、一些常用的登山設備,以及一個造型古樸的劍匣。
劍匣裡面,肯定是裝的劍。
是什麼劍,楊文誨也沒說打開給他們看,但他專門讓人送來,應該不是什麼凡品。
萬事俱備,早飯過後,楊家的那三個中年漢子也跟著一路,一行人便又進了山。
天氣狀況不太好,一大早就起了霧。
溫度下降的厲害,進山後,霧氣越來越重,幽靜的山林被籠罩在霧氣之中,連飛鳥都不見幾隻,更添了幾分陰森可怖。
「霧這麼大,就算到了斷腸崖,怕也難觀測到迷魂凼里的情況,要不先回去,等霧散了再說吧?」秦州說道。
山林里入目的都是白障,雖然談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但可視距離最多只有四五十米。
這種情況,就算有無人機,怕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場。
大霧天進山,是為大忌,深山老林的,很容易就迷失方向,而且山里天氣變化無常,溫度驟降,一旦失溫,非常的危險。
不過,這鵝背山也不算大,他們人多,又有法寧這個嚮導,倒也不怕迷路,只是擔心白跑一趟。
「到地方看看再說吧。」
楊文誨搖了搖頭。
進山的時候還沒這麼大的霧,誰知道霧氣會一下子變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