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半路遇阻,林中大戰!
「走,先回去,邊走邊說。」
陳陽正想問些什麼的時候,楊文誨陡然轉身,往樹林中走去。
襲擊法能師徒的人,也許還在附近,這裡很危險。
林子裡,楊文誨把法能背上,法寧也將玄玉的屍身扛了起來。
三人迅速的撤離。
「楊老,這個趙觀山,既然是趙君庭的兒子,應該也能算是個人物了吧?又怎麼會跑青牛觀來……」
路上,陳陽詢問起了究竟。
楊文誨道,「趙君庭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趙家為免惹禍上身,早就將他逐出族譜,自然也不會認趙觀山……」
「趙君庭死的時候,趙觀山還小,沒了去處,便寄養在了丁家,但那時候丁煥春自身難保,也庇護不了他,沒多久,他又離開丁家,之後就不知所蹤了……」
「他只是個小字輩,也沒什麼人會在意他的生死和下落,想不到,他居然會躲在青牛觀……」
「如果是他,那就說得通了,他當年也許和東關叔有聯繫,在得知東關叔被抓之後,興許也是惦記上他的遺物,在龐坡嶺撞上秦州埋劍……」
楊文誨一番長篇大論,冷靜的分析,似乎已經還原出了整個事情的脈絡。
這個趙觀山,亦或者法淨,恐怕就是當年盜取赤霄劍的元兇。
可恨楊家這麼多年,都把目光盯在秦州的身上,鬧了一輩子的烏龍。
「真,真是難得,這,這麼多年了,還,還有人,認,認識我。」
便在這時候,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從前方濃霧深處傳來。
聲音的主人像是剛學會說話不久,有那麼一點結巴。
「誰?」
法寧走在前面,立馬停住了腳步。
一雙老眼深邃的看向前方,手電筒晃了晃,只看到絲絲雨線。
霧太濃了,手電的光,頂多能照出個十來米。
氣氛幾乎是瞬間便緊張了起來。
「法,法寧師,師兄是吧,怎,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沙啞的聲音,再次磕磕巴巴的傳來。
「是法淨師弟?」
法寧心中一緊,對方叫他師兄,他再傻也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果真就是法淨麼?
時隔三十多年,他連人都記不住了,還能記得個屁的聲音。
一個身影,從前方的霧簾之中走了出來。
個子不高,一米七左右,披頭散髮,滿臉黑污,穿著一身並不怎麼得體的道袍。
那形象就像個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蓬亂的頭髮下面,一雙眼睛肆意的打量著三人,森冷如野獸。
這道袍,是玄玉的。
三人都是臉色一沉,毫無疑問,殺玄玉的人,就是面前這人。
法寧則是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他才道,「法淨師弟,果真是你麼?你沒死?」
「呵。」
那人磕磕巴巴的道,「師,師兄看起來,並,並不開心,看,看到我還活著,是,是不是很,很失望?」
法寧這才回過神來,當即咬牙說道,「伱既然還活著,當然是喜事,可你為何要殺玄玉?為什麼要傷害法能師兄?」
「哼。」
那人冷哼了一聲,「我,我在崖下,被,被困這麼些年,你,你們都沒說下去找我一找,我,我想方設法找你們求救,你們卻都無動於衷,哼,都,都該死!」
他說話有些結巴,像是生怕咬著了舌頭,雖然聲音凶厲,充滿殺意,但聽起來卻是有幾分喜劇。
法寧臉抖了抖。
換做是他,要是被困這麼多年,恐怕也會憋成神經病的。
他想解釋,但是,解釋有什麼用,這人殺了玄玉,傷了法能,已經是不可饒恕。
「趙觀山,你還認識我麼?」
楊文誨將法能放了下來,握緊了手中長劍,警惕的看著那人。
那人森冷的目光,從法寧身上轉向楊文誨。
「我,龍台山,楊家,楊文誨。」
「楊文誨?」
趙觀山思索了片刻,像是有些恍然,「我,我記得你,楊,楊四叔的侄子……你都這麼老了?」
他打量了楊文誨一眼,「可惜了,雖,雖然你是楊,楊四叔的侄子,可,可你還是要死。」
他的聲音,冷漠至極。
楊文誨蹙眉,「趙老弟,咱們之間,應該沒什麼矛盾吧?」
「呵!」
趙觀山淡笑,從身後拔了一柄長劍出來。
鏗的一聲。
長劍嗡鳴,雨水順著赤紅色的劍身,從劍尖滴落。
嘀嗒,嘀嗒……
氣氛在這一刻凝固。
赤霄劍!
楊文誨的瞳孔驟然一縮,自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手中的劍。
正是他們楊家的祖傳寶劍,赤霄!
「現在,有矛盾了吧?」
趙觀山看向楊文誨,態度咄咄逼人,眸光十分的熱切。
也許是在迷魂凼里關的太久了吧,趙觀山的心理明顯有些扭曲,眼神里只有兩個字,破壞!
他需要發泄,需要破壞!
「當年,果然是你盜的劍?」楊文誨眸光閃動,切齒咬牙。
「哈哈哈……」
趙觀山長笑一聲,「劍是楊四叔留,留下的,我作,作為他的侄子,只,只是繼承,怎,怎麼能算是,偷……」
楊文誨的臉黑的要命,「把劍交出來,我們還可以好好談談……」
「誰,誰要跟你,你好好談,今,今天你們三個,都,都得死!」
說話間,他轉而往陳陽看來,「也包括你,我那,那倀蟲,是被你給,給弄死的?」
「是,是我,怎,怎麼了?」
「你,你學,學我?」
「我,我沒有啊,我只是,緊,緊張!」
「我不是結,結巴,我只是,很久沒有說話!」
「我知,知道……」
……
陳陽一臉認真的表情,乾的卻不是人事,學著趙觀山的語氣,結結巴巴的回答他的話。
楊文誨的額頭上划過一絲黑線,這小子,怎麼這麼惡趣味。
趙觀山能受得了才怪了。
「你,你找死!」
果然,趙觀山怒了,他厲喝了一聲,就像是一頭髮狂的凶獸,猛的往陳陽躥了過來,二話沒說,直接就是一劍往陳陽劈去。
「鐺!」
陳陽剛要動手,卻見楊文誨一個閃身,攔在了他的面前,手中長劍直接架住了趙觀山手中的赤霄。
金鐵之聲,火光迸濺。
「來的好!」
趙觀山異常的亢奮,直接就和楊文誨打鬥在了一起。
……
姓名:趙觀山。
體魄:2215/3200。
精神力:2200/2600。
……
兩人你來我往,身影在濃霧中閃爍,耳邊儘是劍刃碰撞的聲音。
楊家劍法大開大合,從楊文誨手中使出來,自帶幾分沉穩,中規中矩,卻又不失飄逸。
反觀趙觀山施展的劍法,就要狠辣刁鑽許多了,他常年在暗無天日的迷魂凼生活,視力自然是極好的,此時雖然黑暗中濃郁籠罩,對他而言卻是得心應手,一招一式,都是直取楊文誨的要害。
險象環生。
陳陽查看了一下趙觀山的信息。
看他的數值,應該也是靈境無疑,比楊文誨要稍微強些,但還不足以形成太大的懸殊。
真拼起命來的話,恐怕還保不准誰輸誰贏。
陳陽直接奔了過去,拿起手電筒,便往趙觀山的臉上照。
你不怕黑,總該怕光吧。
晃得你眼花繚亂,看你還怎麼打?
別說,陳陽的這般操作還挺湊效。
趙觀山被他這麼一晃,下意識的伸手擋眼,楊文誨撿了個破綻,挽了個劍花,一劍刺向他的胸口。
可惜,對方反應也不慢,側身一閃,這一件,只是劃破了他手臂上的道袍。
楊文誨當即又是一劍。
趙觀山卻很快穩住了心神,根本不管陳陽的騷擾,直接閉上了眼睛,聽聲辯位。
竟然很快被他穩住了敗勢,閉著眼睛都能和楊文誨打的有來有回。
陳陽二話沒說,拔出別在腰間的殺豬刀,沖了過去。
這種情況下,還講什麼江湖道義。
當然是要以多欺少了。
趁著趙觀山和楊文誨纏鬥,陳陽偷偷的來到趙觀山的身後,猛的就是一刀往他後背劈去。
趙觀山心生警兆,一劍逼退楊文誨,繼而反手一劍。
「鐺!」
陳陽這一刀,直接砍在了赤霄劍上。
刺耳的嗡鳴,巨力襲來,趙觀山往退開數米。
陳陽也是往後數步。
他的體魄力量,比趙觀山強上一些,但對方內勁渾厚,兩相抵消之下,竟是旗鼓相當。
陳陽拿起殺豬刀一看,刀刃上居然被砍出了一個差不多一厘米的豁口。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可是太爺爺留下來的遺物,心中難免心疼。
同時,也是驚訝非常。
這把殺豬刀,乃是精鐵打造,不說削鐵如泥,但平常刀劍休想在它刃上留下印子。
這赤霄劍,當真不愧是古代名劍,這份硬度根本不是殺豬刀能比的。
此時,趙觀山也同樣心驚。
他見陳陽年輕,只當他是後輩,能有多少實力?
可是,剛剛那一劍,陳陽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他的預估,他甚至都差點因為輕敵而遭了道。
單就這份力量,恐怕至少都在二十品以上,這年輕人,怕也是入了靈境了。
此時,陳陽和楊文誨,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了中間。
場面有點尷尬。
趙觀山的實力,幾番試探下來,應該和楊文誨差不多,現在又多了一個實力未知的陳陽,他之前放出的豪言,似乎只有吞回去了。
楊文誨道,「趙觀山,把劍放下,一切都還可以商量!」
「商量?你,你在唬鬼呢?」
趙觀山咧嘴一笑,笑得像厲鬼一樣,「行了,不,不跟你,你們玩兒了,送,送你們上路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陳陽二人都是心中一緊。
這人莫非還隱藏了實力?
便在這時候,便見趙觀山左手二指放進了嘴裡。
「咻!」
尖利的口哨聲,響徹山林。
陳陽眉頭一蹙。
下一秒,他便聽到山林深處傳來一聲獸吼。
「嗬……」
震人心魄的咆哮聲,就像是在響應趙觀山的召喚。
這聲音!
陳陽心頭猛顫了一下。
好熟悉的聲音。
楊文誨同樣臉色微變,這個吼聲,他太熟悉了。
「嗬……」
咆哮聲在迅速的靠近,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見一個偌大的黑影,破開濃霧黑障,迅速的靠近。
「小心!」
陳陽忙喊了一聲。
那黑影正好出現在法寧的前方。
借著燈光,法寧抬頭一看,只看到一張黑白相間,恐怖至極的臉。
立時大恐。
那東西渾身黑毛覆蓋,長手長腳,體型明顯高大,直接一巴掌往法寧拍了過去。
法寧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閃。
那東西一巴掌正好拍在他肩上玄玉的屁股上。
「嘭!」
恐怖的力量,直接將玄玉打飛了出去,不僅如此,法寧同樣也摔倒在地,在泥水裡滾了幾圈,掉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斜坡下。
「嗬!」
一聲憤怒的咆哮,震得周圍的樹林都在顫抖,積在樹葉上的雨水,紛紛落下。
山魈!
是一隻渾身黑毛,成年的山魈!
楊文誨這個時候,整個人都已經麻了。
當年,在鵝背山,上百位強者圍獵山魈的場景,在他腦海中回放。
他的臉,幾乎是瞬間變得慘白。
與此同時,陳陽心中也是翻起了巨浪。
原來,這就是趙觀山的底牌麼?
這隻山魈,是受他驅使的?
「很意外吧?」
趙觀山咧嘴一笑,笑得有些殘忍,「為了得到它,我不惜以身犯險,跌下斷腸崖,哼,都怪法空那廝,虧我還叫他一聲師兄,他不僅見死不救,居然還落井下石,斬斷繩子,斷了我的出路,害我在迷魂凼困了這麼多年,哼,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他說著說著,便狀若癲狂,「給我殺了他們。」
「吼!」
那隻山魈得了命令,立刻響應了起來,咆哮一聲,直撲最近的陳陽而去。
速度很快,讓人眼花繚亂。
陳陽小心防備著,當然不會讓它得逞,立刻提著殺豬刀迎了上去。
「小心!」
楊文誨喊了一聲,當即就要提劍上去救援,但是,卻被趙觀山橫劍攔了下來。
「鐺!」
趙觀山一劍將他逼退,「別,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咱,咱倆,再比劃比劃!」
說完又和楊文誨戰到了一處,顯然是想創造機會,讓那隻山魈儘快解決了陳陽。
……
山魈十分野蠻暴戾,來到陳陽面前,抬手就是一掌。
陳陽知道山魈的厲害,不敢絲毫的輕敵,內勁灌入殺豬刀,用盡全力,直接一刀砍了過去。
「鏗!」
這一刀,砍在山魈的爪子上,竟然綻放出奪目的火光。
恐怖的力量,使得陳陽雙腳往後滑退了數米。
而那隻山魈,顯然沒想到陳陽有如此實力,或許有些輕敵,也是被反震之力給掀的連連後退。
它抬起手一看,掌心厚厚的角質皮膚,被砍開了一條口子,竟是在往外流血。
「吼!」
山魈有些震怒了。
掌心的傷口,迅速的結痂。
它用一雙憤怒而怨毒的眸子看著陳陽。
「吼!」
猛的一聲咆哮,它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魅影,直襲陳陽而去。
獠牙外翻,形如惡鬼殭屍,它要將眼前這個傷到自己的小子撕扯成碎片。
陳陽二話沒說,調頭就跑。
直接往山林深處跑去。
「吼!」
山魈咆哮不斷緊隨其後。
二者一追一逃,迅速的消失在霧色之中。
這……
對戰中的楊文誨和趙觀山,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愕然。
趙觀山咧嘴一笑,「這小子,真,真是取死有道,難,難道不知道,山,山林里,才是山魈的,獵場麼?」
被山魈盯上了,居然還敢往深山裡跑?
你是怕死得太慢了吧?
深山老林,本來就是山魈的主場,此時又是深夜,大霧封山,山魈可以靠嗅覺分辨方位,而你,完全就和瞎了眼睛一樣,你拿什麼和山魈斗?
那怕你是靈境,可以用精神力感知周圍的一切,可是,這對精神力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你又能堅持多久?
所以,在趙觀山看來,陳陽現在的行為,無疑就是在自尋死路。
他要是留下,和楊文誨並肩作戰的話,也許還能死得稍微體面一些。
「姓趙的,你該死!」
楊文誨怒吼了一聲,出劍更加的迅猛,攻勢越發的凌厲起來。
趙觀山此刻,卻不和楊文誨硬拼了,只守不攻,邊打邊退。
雖然楊文誨手中的長劍也非凡品,但和赤霄還是沒得比,他手持利器,完全立在了不敗之地。
縱然楊文誨劍法精妙,但一時半會兒,卻也拿他沒有奈何。
他根本不需要和楊文誨血拼,只需要等到山魈料理了陳陽,到時候,便能輕鬆將楊文誨也拿下。
楊文誨雖然心中焦急,卻也無可奈何。
……
——
話分兩頭。
卻說陳陽一路狂奔,雷達探知全開,雖然天黑霧厚,但對他的行動根本沒有絲毫的影響。
以他為中心,周圍二十米的範圍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與之相反,那隻山魈,只能通過嗅覺追蹤,此時又是雨又是霧的,對它的氣味分辨,有著很大的影響。
陳陽還不得不跑一會兒,又停下來對他喊上兩聲,免得被他給跟丟了。
他這一行為,落在那隻山魈眼中,無疑就是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以山魈的暴虐,它能忍的了這個,紅著眼就是一通猛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