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壓抑,無盡的灰濛遮住太陽,連正午時分都沒有半點生機之色。
身形嬌小的少女背著碩大的包,走在空蕩蕩的寂寥街道上。
少女約莫十六的年紀,巴掌大的臉精緻小巧,許是因為幾日未洗的緣故,臉上沾了不少灰塵,有些髒兮兮的。
但依舊不掩絕色之姿。
她長著一張格外好看的杏眼,只不過,那雙眼睛黑白過於分明,瞳孔的地方黑漆漆的沒有半點波動,宛若萬年的古井,深不見底。
又帶著無視世間萬物的瘋癲。
「小統子。」言歸乾裂的唇微微勾起弧度來,她看向正前方的身影,輕笑道:
「我們找到目標風臨天了。」
言歸話音落下後,她的腦海里瞬間傳來歡快的電子音:
【他被繼母所生的兒子注射本該致死的病毒後,已經意外覺醒了足以碾壓當前所有喪屍和異能者的恐怖能力。】
【宿主要做的是在他找渣爹一家報仇後,防止他心神大亂殺了所有人……】
系統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言歸輕輕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比在乾裂的唇前:「噓。」
在離她不過五六米的地方,風臨天停下了腳步。
天色太暗,她看不清太多細節,只能依稀看出對方身姿挺拔,臉色異常蒼白,臉部的線條優美的宛若雕塑,透著冷冽之意。
他單手準確地向前伸去,卡在面前喪屍的脖子上,手指收緊,用力一捏。
鮮血四濺。
落在他的衣服和臉頰上。
面前的喪屍在他面前連掙扎的機會沒有,腦袋直接歪了下去。
接著,風臨天動作沒有半點遲緩地將撕扯下軀幹啃了幾口。
「嘖嘖。」言歸輕輕地笑了聲。
血肉模糊的屍體猙獰可怖,換做其他女孩早嚇得不行。
言歸那雙漆黑的眼眸卻不見半點波動,甚至帶著幾分戲謔。
她抬起手來,看向自己纖細的胳膊,又看一眼喪屍那顆在地上滾了幾滾的腦袋:
「小統子,我何德何能有本事阻止他殺光整個位面的人?」
這句話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想起來。
正是因為那個原因……才導致所有任務者都在這個位面失敗了。
系統的聲音沉重幾分,就連說話的方式都開始變慢:
【後期風臨天殺心大氣是因為病毒的反噬。】
【宿主這具身體的血肉就是解藥。】
【只要……】
系統的語速越來越慢,言歸卻輕快地笑了起來。
眼角眉梢皆是彎彎的弧度,唯有眼眸,漆黑不見底,似乎世間萬物在她面前都不過是塵埃。
包括她的生命。
言歸抬起手,看向纖細胳膊的神色格外認真:
「好啊,那很簡單。」
「在他大仇得報,最初失去理智的時候。我讓他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做他的解藥。」
如此沉重的話題說在她的口中是那樣輕飄飄的。
這讓系統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言歸的場景。
純白的房間,純白的被褥,病房裡空蕩蕩的看不見任何有生活氣息的擺設。
纖瘦脆弱的女孩躺在那裡,臉上戴著呼吸機。
屋外傳來護士竊竊私語的討論聲。
「三號床的病啊,是肯定治不好了。現在看著還行,但後面只會每況愈下,一天比一天痛苦……」
床上躺著的女孩面無表情地睜開眼,神色平靜的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她費力地坐起來,拔掉了呼吸機,又重新保持躺著的姿勢。
緊接著胸膛的起伏越來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這是怎樣的狠人!
當時系統就迫不及待地綁定了她。
聽著言歸的話,系統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它試圖安慰道:
【宿主你也不要太難受了,這個位面是個意外,後面就不會那麼離譜了。】
「這怎麼離譜了?」言歸歪了下腦袋,神色認真地說道:
「我覺得挺正常的啊。」
系統瞬間就沉默住了。
它特麼的。
言歸皺了皺眉頭,又道:
「但我現在有個新問題--我感覺我快要跟不上風臨天了。」
言歸抬起頭來,視線看向遠方。
走到這會,她和風臨天之間的距離不知何時被拉遠了。
因為她腿短還走的慢。
系統:【那你走快點啊!】
言歸直接往地上一坐,冷笑道:
「這具身子怕是幾天沒吃飯了。」
「我腿都在發抖,怎麼追?」
系統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它努力地去勸:
【雖然我能定位風臨天在哪。】
【但還是要靠宿主找過去啊。】
【現在風臨天就在眼前,宿主都能給弄丟了。等後面離我們遠了,宿主還要過去找肯定就更麻煩了。】
無論系統如何苦口婆心,言歸就是不為所動。
「走不動就是走不動。」
「這是唯物的客觀事實,不是唯心的說兩句努力能解決的。」
言歸口中說著,同時不甘心地將身上背的包給拿了下來,一陣東找西翻後她發現。
這個包。
看起來是比較大。
但裡面確實是空的,只有一把菜刀。
言歸面無表情地舉起菜刀,用刀面對著自己……照了照鏡子。
就在這時,模糊的畫面中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身姿挺拔,輪廓分明,五官俊朗的仿佛這世間最完美的雕刻作品。
哪怕身上和臉上帶著血污,依舊不掩那卓爾不群的氣質。
對方猛然出現在身邊。
言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她本能地回過頭來,正對上一雙黑沉的眼眸。
木然然的,不像人類。
卻那樣直直地盯著她看,漆黑的瞳孔被她的身影完全占滿。
「小統子,這什麼情況?」言歸剛開口發問。
對方卻不期然地突然俯下身子來,將她給壓了下去。
肌膚接觸間,一股冰冷的寒意襲來,言歸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冷,極冷。
完全沒有人類的熱度,更沒有心跳。
言歸眼睜睜地看著那張俊美無暇的臉離她越發地近了。
然後,他的臉突然埋向了她的脖頸間。
又是一陣微微的涼意襲來。
是他銳利的牙。
牙尖尖的部分抵著她柔嫩的肌膚,輕輕摩挲卻並不用力,像是在享用美食前的儀式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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