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的表情明顯一愣,她對於小院的這個陣法是無比信賴的。
眼見陸長生完全沒有做任何抵抗就輕易的在法陣的殺招中活了下來,她不由的也有些動搖。
「你...真的認識黃軒哥嗎?」周易將鐮刀背到了身後,卻也沒有完全放下戒心。
黃軒?
又是個沒聽過的名字。
這個法陣是這個叫做「黃軒」的人製作的嗎?
那他和我認識的那個「周易」到底是什麼關係?
會不會那個黃軒才是「周易」而眼前的少女只是被夢境修改了認知呢?
陸長生心頭思緒電轉,嘴上還是先回應道,「恩,我和他是多年好友,我的名字叫做陸長生。這幾天收到他的求救信息,我才特地來找他的。」
「他告訴我,只要找到周易就可以找到他。」
「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如今能夠證明「周易」身份的,就只剩下法陣這條線索了,陸長生決定先穩住眼前的少女,見見那個製作法陣之人。
「求救?」周易一愣,急忙丟掉了鐮刀,有些緊張的往前數步,湊到了陸長生的身前問道,「黃軒哥出了什麼事嗎?」
「我昨天還見到他呢,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說話啊!」周易見陸長生半天沒有反應,急的上手拽住了陸長生的衣袖輕輕的搖晃了起來。
「你別急啊,我這不是要現編嗎?」陸長生心中叫苦不迭。
「咳咳...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不能告訴你,事關黃軒的身家性命,我不敢冒險。」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帶我找到他,他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陸長生發揮著五毛的演技,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焦急一點。
那個黃軒似乎對於少女來說,是一個特別重要的人。
就在剛剛為了保護母親還敢以命相搏,以賤民的身份挑釁「三大家族」成員的少女,居然一下子就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情。
周易緊緊的拽住了自己的衣擺,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一雙靈動的雙眼也轉個不停,似乎在腦中不斷的思考著各種利弊。
陸長生也不著急,安靜的等待著少女的決定。
終於,周易重重的吸了口氣,不再猶豫。
她先是轉身小跑到了母親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耳語了一陣。
女人的眼中明顯爬上了一層陰霾,可更多的是對女兒的擔憂。
陸長生移開了視線,哼起了小曲,讓自己強大的耳力聽不清母女的對話。
「我要先找黃軒哥溝通一下,才能決定是否帶你去找他。」
「你...」
陸長生看出了周易的糾結,主動開口道,「我的小店在東凜城南巷街343-1號。」
「叫做長生堂。」
「你可以在那裡找到我。」
周易的眉頭微微一皺,聲音低沉的說道,「南巷街不屬於貧民區,我們...不被允許進入...」
還真是霸道啊...
賤民就該在爛在貧民窟嗎?
這片區域也沒看出有什麼田地和生產能力,那活在這裡的平民該怎麼生存下去呢?
應該有他們特殊的獲取資源的渠道吧?
不然的話貧民區又沒有護欄和警備,這不是逼人造反嗎?
人要是馬上就要餓死了,除了數學題,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陸長生思索了一陣,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我在來的時候在貧民區的入口處有見到一個石柱,就在路口那。」
「我會在那裡等你,但是你的動作要快一點。」
「殺他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
陸長生再次強調了時間的緊迫。
眼見陸長生如此配合,周易心中的警惕也快速的消散了大半,她眉眼堅定的點了點頭,也不再耽誤,轉身就小跑著離開了。
等待的時間裡,陸長生再次嘗試了一下騎乘戰馬,奈何他實在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雖然可以用自身的古龍氣息壓服身下的戰馬,可那也只能讓它不敢亂動,根本做不到影視作品中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除了學會了原地踏步,陸長生也沒有掌握其他的技能。
陸長生無奈的拍了拍馬屁股,放生了這匹戰馬。
看著戰馬撒開了腿瘋狂逃竄的背影,陸長生不爽的嘟囔道,「這不是跑的挺快的嘛...」
背倚著石柱,陸長生再次將視線投向了那塊破舊的石板。
「這個世界就是你穿越的世界嗎?」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呢?」
「你的敵人到底是誰?」
「那些現世中入夢的覺醒者?」
「還是這個夢境之中的土著?」
陸長生雙手環胸,無聲的念叨著。
破舊的石板靜靜佇立在路邊,除了偶爾有些小蟲子爬上爬下,沒有任何的反應。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周易氣喘吁吁的折返了回來,她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接著開口道,「黃軒哥願意見你,你跟我來吧。」
陸長生微微頷首,跟上了周易的腳步。
隨著周易的引領,陸長生穿過錯綜複雜的貧民窟小巷,這裡的建築低矮破舊,街道狹窄而擁擠,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麻木的氣息。
此地的居民們全都隔著老遠,或隱藏於暗處,或躲在破敗的門牆內,戒備又貪婪的看著陸長生這個陌生人。
兩人幾經輾轉,來到了一棟稍顯乾淨的兩層矮房外。
大門外還挺有興致的種了兩棵小樹苗,和貧民窟的總體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矮房的大門敞開,陸長生跟著周易直接邁入了其中。
院內雖不寬敞,卻收拾得井井有條,幾盆野花點綴在角落,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地上。
小小的院牆中,十幾個年輕人圍坐在一張由幾塊木板拼湊而成的簡易長桌旁,這些年輕人衣著破舊,面黃肌瘦,可眼神卻直視著前方異常專注。
陸長生自進入貧民窟以後,見到了許多麻木、絕望的眼神,包括周易的母親在內,這裡生活的人,就像一個個行屍走肉一般。
可這裡的十幾個年輕人,卻全部都和周易一樣,眼裡似乎有光在閃動。
「老大!你剛才說的『人人平等』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人群中一個瘦弱的男孩將手舉得筆直,不解的問道。
「意思就是,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大家都是一樣的。」
「誰也沒有比誰牛逼。」
「那些覺醒者家族,並沒有比我們高貴到哪裡去。」
「憑什麼他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我們就要窩在這小小的貧民窟里,活活等死?」
陸長生順著少年的眼神望去,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正輕輕敲著身後的土石板,朗聲說道。
土石板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