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又依樣畫葫蘆的問了劉啟林、亞妮、瘦猴同樣的問題。
得到的答案雖然不盡相同，但都齊刷刷的忘記了關於初代首席的部分。
直到陸長生將視線轉向了沒有進入夢境的老錢。
「你們是不是睡迷糊了啊？我們不都是為了初代首席遺留的寶藏才來的嗎？」
「你們全都忘光光了？」
「那在夢境裡還探索個屁啊。」
老錢一臉嫌棄的看著隊友們說道。
段小柔一臉懵逼的看看老錢，又看看陸長生，問出了一個更加離譜的問題，「初代首席是誰啊？」
老錢目瞪口呆的看著眾人，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再三確認了隊友們不是在開玩笑之後，老錢認認真真的和大家復盤起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相比陸長生，老錢和劉啟林等人的關係更近，由他來充當解釋員的角色比陸長生更加合適，陸長生則是認真的觀察著眾人的神態。
看著眾人逐漸從一臉懵逼，到若有所思，最後露出了驚駭交加的神色。
陸長生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除了陸長生自己，進入夢境的人，全都遺忘了關於初代首席的一切，而且這樣的狀況在脫離夢境之後還在延續。
如果任由夢境持續發酵下去，會不會全東凜城的人，都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初代首席這個人的存在？
再往嚴重一點想的話...
會不會除了東凜城，其他主城也陸續出現相似的情況？
從東凜城開始，到耀光，到太陽，到黎明，到人族全境。
「有人想抹去初代首席在這個世界的痕跡...」陸長生莫名的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
首先是關於初代首席的所有記錄，就連斬妖司總部都只留下了一間可有可無的辦公室，如果不是我繼承了初代首席的陣法傳承，恐怕也沒辦法進入其中。
這件事本身就非常的不合理。
現在更是連人們腦中的記憶都要徹底抹去...
能做到這種事的，恐怕只有【半神】層次或更高層次的存在才有可能。
聯想到進入夢境之後的所見所聞，陸長生逐漸明白了那個所謂的「初代首席的遺產」是怎麼傳出來的了。
恐怕，這個傳聞本身，就是周易在向陸長生求救的信號。
否則很難解釋，進入夢境的人根本就不記得初代首席，為什麼會在醒來之後產生這樣的念頭。
這個夢境，就像是拔河的兩端。
一方想讓初代首席徹底消失，一方卻在不斷暗示進入夢境之人，將情報帶回現世之中。
「瘦猴，你之前離開夢境的時候，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嗎？」
「我指的是，遺忘掉某些特定記憶的情況。」陸長生望向瘦猴，語氣嚴肅的問道。
瘦猴被陸長生瞪的有些心虛，只覺得自己被一頭猛獸盯上了，他結結巴巴的開口道，「沒...沒有，不止沒有，我一醒來就有一股強烈的念頭。」
「夢境裡有好東西，而且那個好東西，肯定和某個大人物有關。」
「你指的大人物是？」陸長生追問道。
瘦猴的眼神一下子又迷離了起來，「是...誰來著？」
「斬妖司初代首席，『周天子』，周易啊！」
「不是才剛跟你說的嘛，這麼快又忘了？」老錢放下手中的泡麵，一臉不滿的說道。
瘦猴的表情一下子就擰巴了起來，他扶著腦袋思索了半天，才艱難的點了點頭，「對，對對，是初代首席的遺產。」
「老錢，之前瘦猴有出現這樣的症狀嗎？」陸長生轉向老錢問道。
「沒有，之前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見鬼了啊。」
「他們是不是在夢境裡被人下蠱了啊？」
老錢有些擔憂的問道。
陸長生沒有理會老錢的疑問，而是自顧自的思考了起來。
之前沒有...
是因為這次我進入了夢境，所以產生了一些影響？
現在手上的情報太少，也太雜了，根本分析不出事情的始末。
要弄清楚此事，最關鍵的還是找到我認識的那個「周易」。
那個門板的提示基本可以確認，是我那位「前輩」發來的求救信號。
他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夢境，給我提示。
讓我「救一下」，而不是讓我「摧毀夢境」或者「結束夢境」。
說明夢境不能暴力毀滅，會產生對他不利的結果。
「你這是給我整了個大活啊...」陸長生無奈的吐槽了一句，回到了摺疊椅上，準備再度進入夢中。
「陸老闆，你這是想再次進入夢境嗎？」老錢看著陸長生再度躺下，急忙說道，「沒用的，從夢境出來以後，至少也要間隔12小時才能再次進入。」
「你就算現在睡的不省人事也沒有用的，不如趁著這個間隙，去收集收集外面的情報。」
「進入夢境的可不止我們幾個呢。」
搞什麼啊...
又不是網遊，還帶防沉迷的嗎？
陸長生在心中無奈的腹誹了兩句，還是起身離開了大樓。
他確實有一件事，必須在入夢之前先得到答案。
......
天穹之上。
顧佳雙手扶著自己的膝蓋，半彎下腰。
晶瑩的汗水順著她的小臉「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龍叔...我已經練了一天了吧？」
「你確定...我離開天穹以後，還來得及給師父做飯嗎？」
顧佳在天穹之上已經連續修煉了超過20個小時，應天就像個專業陪練似的，全程都在糾正她的發力方式，以及異能運轉技巧。
如此高強度的訓練，如果沒有身負古龍血脈的話，顧佳估計早就累的昏厥過去了。
「我們古龍一族不是別人的傭人，陸長生憑什麼指使你做飯？」應天最近顯然有在努力練習控制表情，此刻已經可以精準的做出皺眉的動作了。
「我不是師父的傭人，師父也從來不會指使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
「為家人做飯，本就是我喜歡的事。」
「龍叔你沒有家人嗎？」
顧佳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拍著胸脯緩緩起身問道。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應天不能理解顧佳的思維，淡淡開口道。
龍叔好可憐啊...
一個人待在這裡，和坐牢似的。
結果連一個家人都沒有。
都沒有人能來看看他...
顧佳有些同情的看著應天，可回過頭又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戳中了應天的痛處，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龍叔，沒事的，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家人的。」
「都會好起來的。」
「下次我來看你的時候，給你帶排骨吧，很好吃的。」
顧佳想了想，似乎是怕應天不信，又補充道，「真的很好吃的！」
說罷，顧佳按照應天傳授的方式喚出了紅黑相交的詭異面具，輕輕戴在了臉上。
「再見了龍叔，謝謝你的教導。」面具之下的顧佳眉眼輕笑的說道。
高傲的古龍不能理解顧佳的思維，他只是睜著黃金瞳，看著女孩的身影逐漸變淡。
似乎亘古不變的天穹再次恢復了安靜。
有那麼一瞬間，應天似乎覺得，習以為常的安靜突然變的有那麼一點點刺耳。
恩。
只有一點點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