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賀南梔的話也給賀北郗提了個醒。
前幾天他約見過那個公司的負責人,結果被拒絕了,現在看來,對方是更有意於與傅氏合作。
對此他也沒有什麼失望的情緒,傅氏對這次合作勢在必得,他只是過來爭取一下,也並不是非要和傅則深搶。
想到今天遇見的那個青年,男人輕輕笑了一下。
至少來這一趟也並非全無收穫。
……
晚上,傅則深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草莓蛋糕,還有一捧紅玫瑰。
謝繹開門的時候先見到的不是人,而是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男人的俊臉藏在玫瑰後面,對他笑得真誠:「送給全世界最好的阿繹。」
「……」
謝繹眼神複雜:「你真的沒必要這樣。」
雖然謝繹不想掃興,但他必須一遍遍重新在他們之間劃下界限,加深。
只有這樣,才不會越糾纏陷得越深。
但傅則深就是想讓他們糾纏不清。
他把花塞進謝繹懷裡,狡黠地眨了眨眼:「我也沒說是我送給你的呀。」
「今天談判成功了,我們以不錯的條件拿下了這個項目,他們去團建慶祝了,我沒有去,他們就集資給我買了花,讓我送給……」
「什麼?」
那兩個字發音模糊不清,謝繹沒聽清楚。
「老婆。」
「……」
謝繹又把花粗暴地塞回了傅則深懷裡。
男人笑嘻嘻地接了,嘟囔著:「反正老婆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老婆的,那我一會兒把花插好就好了嘛~」
「……傅總請注意言辭!」
謝繹現在太陽穴突突地跳,被眼前這個像狗皮膏藥一樣的男人氣的。
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直白這麼……癲的人。
能不能把之前那個冷冰冰的傅總換回來啊……
「叫我則則嘛,不要叫我傅總了,老婆別生氣。」
「……」
謝繹:我的母語是無語。
傅則深把花擺在桌子上,放好,看謝繹還站在客廳中央生悶氣,就溫柔地笑了一下:「好了阿繹,我買了蛋糕,就當是一起慶祝一下任務圓滿完成?」
謝繹也不想像鬧脾氣的小媳婦一樣,為了一點小事跟傅則深置氣。
他深呼吸了幾次,告訴自己不要跟不正常的人計較,這才面無表情地往廚房走去。
「我買了菜,晚飯湊合吃吧。」
「哇,阿繹親自下廚啊?等我換了衣服就來幫你!」
謝繹沒有發現,傅則深總是在一遍遍地、悄悄地、不厭其煩地……把他劃下的界限抹去。
……
傅則深換了接地氣的短袖短褲,硬要擠進廚房幫謝繹做飯。
謝繹對他的廚藝表示懷疑。
霸總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麼可能會做飯?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傅則深洗菜切菜的動作都意外的熟練。
「你竟然會做飯啊?」
「對啊,怎麼樣?是不是對老公刮目相看?」
男人得意洋洋。
謝繹不說話了。
他就多餘問!
從現在開始他要扮演啞巴!
在一個有用的幫手的幫忙下,四菜一湯很快就做好了,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
傅則深忙著擺盤布置,增添氛圍感。
等謝繹走出廚房的時候,就看到他擺了蠟燭,倒了紅酒,還插好了花,整出了燭光晚餐的唯美氛圍。
謝繹看了一眼手上的西紅柿炒雞蛋:「……」
這是中西結合嗎?
這時候不應該吃牛排嗎?
不對不對,關注點歪了。
應該是……為什麼要整這樣的氛圍?
桌子是長桌,他們只把菜擺在了其中一角,謝繹坐在了傅則深旁邊,面前就是他買的草莓蛋糕。
「今天是誰的生日嗎?」
憋了半天,謝繹還是沒忍住問了。
蛋糕上寫著「生日快樂」四個字。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不是原主的生日,也不是傅則深的生日。
男人看著那幾個字看了好久,燭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漆黑的眼眸中映出了兩點火光。
就在謝繹以為他要吐露什麼秘密時,傅則深一拍大腿:「噢!我買錯了!」
「不知道為啥買成生日蛋糕了……」
他看著謝繹笑:「不過也沒關係,就當今天是我的生日吧,則則的生日,怎麼樣?」
蠟燭的火光在他的眼睛中搖晃了一下,好像淚光一樣,脆弱一閃而過。
再次看去,男人明明還是嬉皮笑臉。
謝繹抿了抿唇,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應了一聲:「好。」
他們點了蠟燭,吹了蠟燭,切了蛋糕,還喝了紅酒。
然後開始乾飯。
氣氛和諧融洽,好像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
謝繹能感覺到傅則深今天好像很開心。
或者說……
則則很開心。
……
晚飯過後,傅則深跟他確認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得到謝繹不確定的答覆後也還是精力充沛地做攻略。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跟我一起出去玩就好啦,一定很好玩的!」
「好。」
謝繹也沒有再推辭。
他回到房間之後洗了個澡,倒頭就睡著了。
傅則深想到還有一個注意事項沒跟謝繹說,過來敲門時敲了半天也沒人開。
明明房間燈還亮著。
他推開門,走進去,視線被房間中央的一張大床占滿。
也許是因為這具身體酒量不好,喝了兩杯紅酒,謝繹洗完澡後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連燈都沒關。
傅則深關了燈,只留下一盞床頭燈,然後他走到床邊坐下。
青年側躺著,半張臉埋在枕頭裡,呼吸綿長。
男人的手撩開垂在他臉上的黑髮,俯身,吻了吻青年的側臉。
呼吸交纏,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就是一個貪婪的人,他還想要更多。
於是去吻那飽滿的唇。
在唇瓣相貼的前一秒,他動作一僵。
狼狽地捂住頭,栽倒到了床邊的地上。
他喘著氣,第一時間去看床上人的反應,謝繹只是條件反射地翻了個身,側臥改成平躺。
還好房間裡有地毯,他弄出的聲音不大。
身體裡的另一個人在爭奪著身體的控制權,男人跪在地上,拳頭緊握,劉海垂在額前。
他在心裡冷嘲:「膽小鬼,既然我已經出來了,見到了他,又怎麼會平白把身體讓給你?」
「你才是身體的主人?可我也真實存在,不是嗎?」
「那我們看他更愛誰吧,如果他喜歡我,你就把身體讓給我,自己成為副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