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對等的東西補充進去,那調換兵甲之事的操作性,便容易許多。
房遺愛思索片刻,很快又有一個問題浮現在腦海之中。
他聲音緩和問道:「陰姑娘,現在距離我們把兵甲存放到洛陽的武器庫,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麼短時間內,魏王能用木頭做出10萬套兵甲嗎?」
長安這邊的武庫他是不敢亂動,畢竟有太多雙眼睛盯著。
加上長安距離相州太遠,如此多的甲冑運送過去,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唯一能調動的就是運去洛陽的武器,而且在搬運的過程中,也能找到機會將武器進行調換。
陰玉姍微微地搖著頭說道:「房駙馬,你不必擔心魏王那邊搞不定。」
「他麾下現在有數千名工匠可供差遣,用木頭雕刻武器和甲冑的外形,對他們來說並非難事。」
拿木頭做武器和甲冑的外形,並不需要精雕細琢和精緻的工藝,這算不上多難的事情。
要知道李泰可是坐擁三州之地,又有幾個大世家的人暗中支持。
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他也不敢走造反這一條險路。
陰玉姍繼續說道:「兵甲的運輸也不需要你來操心,魏王會派人去做這些事情。」
「你只需要在押運武器的過程中,配合魏王把兵甲調換出來,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聽完陰玉姍的解釋後,房遺愛心中的顧慮打消了一大半。
原本他還以為此事需要他全程安排,沒想到魏王竟然考慮的如此周全,把很多棘手的問題都給他提前考慮清楚。
按照魏王的計劃,他只需要在運輸的過程中,賄賂押運的一眾官吏,就能把事情做好。
雖然不能讓下屬的人明目張胆地調換武器,但是讓他們短暫地離開兵甲一點時間,完全能夠做到。
房遺愛挑著眉頭問道:「陰姑娘,魏王還有其他方面的支持嗎?」
陰玉姍微笑著說道:「魏王會給你提供大量的金銀,供你賄賂衛尉寺的一眾下屬官吏,以及協同押運的一眾禁軍。」
「現在第一批金銀合計1萬貫已經在路上,再過幾天還有2萬貫運過來。」
「如果你這邊認為銀子不夠用,魏王會繼續給你提供金銀!」
為了拿下這批甲冑,李泰可謂是下了血本。
現在花再多的銀子也沒關係,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事成以後,全天下都是他的。
現在付出的這點銀子,到時候也會回到他的手中。
「呼呼~」
聽到魏王的手筆竟然這麼大,房遺愛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說道:「陰姑娘,既然魏王如此大氣,那我心裡也多了幾分把握!」
有錢能使鬼推磨,相信在重金之下,衛尉寺的一幫署官定會乖乖配合。
陰玉姍點了點頭,隨後把目光轉向一側的柴令武。
看到他已經把密信看完,隨後輕聲說道。
「柴駙馬,魏王那邊對你也下了命令,希望你能從中倒騰出1萬匹上等戰馬出來!」
「魏王會花重金來買,你看看你能不能收買太僕卿蕭銳。」
聽到魏王讓他倒騰1萬匹戰馬出來,柴令武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戰馬和兵器不一樣,戰馬的數量極其稀少,而武器則五花八門數量眾多。
這一次打下高句麗、百濟和新羅三國,一共才繳獲128642匹馬。
其中還有41662匹馬的馬掌磨損,駑馬也有將近10000匹。
從70000匹完好的戰馬裡面倒騰出10000匹戰馬,又不想引起朝廷的注意,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沉默良久。
柴令武沉聲說道:「陰姑娘,此事我會盡力而為,不過還請轉告給魏王殿下,不要把希望都寄託到我的身上來。」
「我擔心到時候搞不到1萬匹戰馬,會耽誤魏王殿下的大事!」
他的上官太僕卿蕭銳,是太子那邊的人。
加上蕭銳又是出身蘭陵蕭家這等龐大家族,普通的金銀財務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用金銀收買他,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
陰玉姍笑著說道:「柴駙馬,魏王心裡自然清楚,你盡力而為就好。」
「魏王除了找馬販購買馬匹,也會派人去薛延陀和東突厥,購買一批戰馬回來。」
現在北方草原的上等戰馬,已經被朝廷繳獲了七七八八,而剩下的戰馬質量不算太好。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李泰才把主意打在朝廷繳獲的這批戰馬身上。
柴令武鬆了一口氣說道:「陰姑娘,魏王還有其他手段,那我就放心了。」
聊完正事,大堂內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房遺愛緩緩站起身來,朝陰玉姍抱拳說道。
「陰姑娘,我和柴兄比較愚笨,你又是擅長謀略的奇女子,還請你給我們二人多多指點。」
「畢竟此次行的都是兇險之事,搞不好可能會有殺身之禍啊!」
朝廷對長矛、馬槊、甲冑和強弩等武器,實行了明確的禁令,並將其列為禁器。
尋常折衝府的府兵訓練,也不能拿這種禁器,只能拿四尺長的橫刀和木棍訓練。
除非遇到戰事,亦或者出現較大的動亂,當地的刺史才會向衛尉寺的人申請武器。
並且還要通過層層官吏的審批簽字,才能把武器下發到府兵的手中,整個過程非常繁瑣。
陰玉珊細細地品了一口溫熱茶湯,在房遺愛和柴令武一臉期待的目光下,聲音緩緩地說道。
「這次的行動我會暗中提示你們,儘管放心吧。」
「不過杜楚客擺了你們二人一道,你們可以適當地反擊一下。」
聽到杜楚客這個名字,房遺愛和柴令武兩人,臉上瞬間露出憤怒之色。
魏王寫給他們的密信中,讓他們二人行這危險之事的人,就是杜楚客那個老賊。
「啪!」
房遺愛忽然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隨後咬牙切齒地說道。
「杜楚客仗著待在魏王身邊,竟然三番兩次算計我們,實在可恨至極!」
「要是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我們這啞巴虧就白吃了!」
柴令武也是臉色鐵青地點了點頭。
他朝陰玉珊抱拳說道:「陰姑娘,你也在杜楚客的手中吃過虧,現在要對付這個老狗,不知你有何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