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城有事?聽說你家醫館開起來了?」為民拽著黑牛走到許道跟前。
「嗯,開起來了,從小跟我爹學醫術,總算是有些作用!」
「你是個有本事的,那幾條街,同齡的小夥伴,就你最厲害,能養家了!」為民憨厚笑了笑。
「出城放牛?」
「嗯,這東西食量大,光吃糧食不夠的,吃草算是補充。」
「那我們一起,我正好出城看看。」許道點頭,正好自己對外面不熟悉,有個帶路的挺好。
「行,別亂走,外面亂得很,最近很多流民都跑到這裡來了,聽說他們吃小孩兒!」為民指了指不遠處那些破舊的窩棚。
那都是附近的流民自己搭的,雖然不能進城,但靠近城牆一點兒,也安心一分。
這倒不是假的,城牆之上有防護法陣用來驅離妖魔鬼怪,雖然城外的防護趕不上城內,但靠近城牆的位置,依舊還是有著微弱的效果。
「聽說,附近有好幾個村的人,快被妖魔給吃光了,沒法子只能逃!逃到這裡,來城裡做工求活兒。」為民一邊走一邊說,他經常出城,對於這些消息,反而比許道更靈通。
「來是來了,工錢也就夠個溫飽,城裡又沒他們的住處,即便有,稅也交不起,只能住在這裡!」
許道點頭,這些人可以進城做工,但卻沒有城裡的居住權,別看許道附近那幾條街都是苦哈哈,但說實話,相比於這些人又強了不止一籌,至少能在城中立足,哪怕窮些,困難些!
「聽說城外鬧妖詭,你每天出城,不害怕?」
為民聞言沉默,「怕,但沒辦法,又不是我一個人出城,我還只是放牛,那些在城外種地的才慘!出城只是可能被妖詭害死,但不出城,只能餓死!」
「一個可能死,一個必然死,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見過妖詭麼?」
「你開玩笑哩,看見妖詭,我還能活?我又不是武者!」為民說到這裡,「你現在可以練武了吧!」
為民眼中有著羨慕,許道習武的年齡已經滿足,且有醫館作為支撐,可以修行。不管能不能入品,哪怕不能入品,那些比沒有修行的普通人強得多,到時候他們的差距只怕會更大。
許道面色平靜地點頭,沒有否認,並沒有在昔日同伴面前炫耀自己其實已經入品了。
許道一路走,一路看,城外的環境比他想像中嚴酷地多,好幾個月沒下雨了,如今天又越來越熱,很多地面已經幹得裂開了口子,草木也帶著枯黃,倒是遠處那座黑山,依舊綠油油的。
「你看那裡做什麼?你莫不是想著要去找許叔?千萬別去!」為民一看他的目光便急了。
許道一愣,明白是為民誤會了,「我不去!」
「真的不能去,那黑山可比這裡危險多了!武者進去都很容易出不來,咱們進去怕是渣都不剩!」為民語氣很嚴肅,而嚴肅之中還有惶恐。
關於黑山的傳說,許道也聽過不少,那是真正的不祥之地,兇險之地。他自然不會去,至少目前不會去,雖然現在他已經是八品之境,但在那些妖魔詭異面前,依舊只是一盤菜。
一座黑山幾乎隔斷了洋和縣與外界的聯繫,許道有種感覺,仿佛自己所在的洋和縣就是一座牢籠,而他們便生活在這牢籠中。
想到這些,許道感覺那座恐怖的黑山,壓迫感更強了一些,讓人有種膽寒的感覺。
許道對於黑山的感覺很不好,並不是因為關於那些黑山的恐怖傳說,而是來源於自身的直覺,以前還好,但等他踏入武道且修行有得,成功入品之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總感覺這座山像是活的,像是一頭匍匐的巨獸。
聊了許多,許道也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便告別為民,向城內走去,雖然我對於城外充滿了好奇,但他現在還沒有探索的想法,也沒那個實力。
回到城中,剛到醫館門口,便見醫館門口站著一個小吏。
還不等他出口詢問,那小吏先開口了。
「許道,許大夫?」
許道點點頭,「是的,大人有事?」
「我就是一個跑腿了,稱不得大人!」那小吏一擺手,但明顯聽著這稱呼還挺高興的。「今日上午,是你出手救了縣兵李淵?」
許道心頭暗道,莫不是那傢伙死了?
他點點頭,「正是!」
「好,你現在被徵調了,城中醫館忙不過來,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那小吏點了點頭,直接手一揮。
啊?這……還能這樣搞,直接徵調?
見許道面色遲疑,小吏笑了一聲,「可別不知好歹,去了有好處的,只要做得好,不僅有賞,還能免稅一年,全家所有的稅。」
許道心動了,倒不是因為那虛無縹緲的賞賜,更不是因為可以免稅,而是他猜測此去肯定是為了治療那些因為妖詭而受傷的士卒,那豈不是有機會得到那種詭異氣息?
那種氣息正是自己現在欠缺的,不僅可以加快青銅巨樹的點亮速度,青銅巨樹點亮之後又能反過來促進武道修為進步。
他現在入了八品,雖然修行速度已經非常恐怖,但誰能不想更快呢?最好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擁有可以自保的實力。
除此之外,加快武道修行速度的方法也不是沒有,但得花錢,比如去買武道修行的寶丹,或者補充氣血的靈藥,那些東西對他都有作用,而且還能在青銅巨樹的幫助下大大提高利用效率,但……他不是沒錢麼!
至少吃藥,是真吃不起!
一棵普通靈藥,不做任何處理,便能賣幾十上百兩銀子,也就一口的事,多大的家業才能經得起這般揮霍。
許道點頭,「還請大人前頭帶路!」
「行,走吧!其他的不用帶,那邊都有!」
於是,許道進門給母親劉氏講了一聲,這才跟在那小吏身後往城北而去。
一直到了目的地,他才知道,並不是去城北軍營之中,而是到尚醫局。
他剛到這裡,便聽到了連綿不絕的哀嚎聲,悽厲卻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