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這一刻,伴隨著秦鎮的描述,歷朝歷代,無數人,都倒吸口涼氣。
簡直瞠目結舌。
好傢夥,好傢夥!
無數人直呼好傢夥。
這特娘的,如此堂堂大英雄,竟被後世人如此詆毀?
關鍵是,還有人如此推崇秦檜?
雖說宋朝之前的人,對秦檜的感覺還有些虛。
但是,稍稍代入一下,把秦檜代入到趙高,那感覺一下子就上來了。
嗯,甚至,趙高比秦檜都還好一點。
趙高那是禍國殃民。
而秦檜,是禍國殃民的同時,還賣國。
秦檜,那簡直就是大漢奸,賣國賊。
關鍵是,就這,還有人如此推崇秦檜?
艹……
這麼標新立異的嗎?
還特娘的把秦檜與韓信相比較?
好傢夥……
這是韓信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哪怕韓信不是從一而終,那後世無數人也願意稱他一聲兵仙。
國士無雙是誰?
國士無雙就是韓信!
結果,這秦檜是個什麼東西?
竟還有人拿秦檜去碰瓷韓信?
這秦檜,還特娘的加九錫?這不是要謀反是什麼?
這簡直是大權獨攬,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
而此時,大宋徽宗時空。
「嘶……」
饒是宋徽宗,也倒吸口涼氣。
如張邦昌這樣的,已經死了。
然而,秦檜這人,卻只是被下了大獄。
結果,他是萬萬沒想到啊!
「加九錫?文字獄?朝野內外獨攬大權?」宋徽宗都震驚了。
從唐朝之後,還有誰加九錫?
朱溫,石敬瑭,劉知遠,郭威。
但這些,都是五代十國時期的人物。
在那個動盪歲月之中,這種操作其實很正常。
就像是當年的南北朝時期一樣,加九錫的,多不勝數。
動盪時期,往往容易滋生野心。
但是,在王朝穩定之後,還加九錫,這味道就不一樣了。
大宋開國這麼多年,還沒有加九錫的先例。
唐朝也是如此。
朱溫是因為黃巢已經篡唐。
可以說,從黃巢開始,大唐已經名存實亡了。
朱溫加九錫的操作,已屬可接受的正常範圍內。
而這個秦檜就不一樣了……
南宋都已經二三十年了,已然開始穩定下來,結果,這孽障還加九錫?
囂張!
猖狂!
他秦檜何德何能加九錫?
「秦檜呢?」宋徽宗眼神發冷。
「牢里!」梁師成答。
是的,秦檜早就被抓了。
只是,還沒有殺。
當時,秦鎮還沒說的這麼細,就只是說了秦檜是個奸臣來著。
但誰知道,這狗東西,竟然還加九錫?
別的他都可以忍。
哪怕後世有人洗白秦檜,他也表示無所謂。
但是,這加九錫,他就不能忍。
他如此信任蔡京,蔡京還沒加九錫呢。
結果,他秦檜加九錫了?
宋徽宗氣的不行。
「好好的伺候他!」宋徽宗淡淡開口,語氣淡漠,充滿殺意。
「是!」梁師成趕忙應下……
而此時,天牢之中。
已然身穿一身囚服,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模樣很是悽慘的秦檜也愣了。
好傢夥……
他心裡直呼好傢夥。
給他看的一愣一愣的。
別說後世人罵他了,他自己在看到自己未來的所作所為之後,也無比憤怒,恨不得捅死未來那個賣國的自己。
此時的他,心中正義尚存,熱血未退。
他是想不通,未來的自己,怎麼就成了那卑躬屈膝的賣國賊形象的?
金錢如糞土,美人如枯骨。
你就不能堅守本心,克制底線,就算不能名留青史,也不應該釘在恥辱柱上啊!
還有加九錫……
說真的,在秦鎮說他加九錫的時候,他都嚇了一跳。
艹……
他太清楚加九錫意味著什麼了。
這特娘的不就是要謀反的節奏?
完犢子了。
也就在這時,他面前,忽然被陰影籠罩。
秦檜抬頭一看,就看到了梁師成。
「呵呵,秦檜兒,官家讓咱家好好伺候你!」梁師成幽幽開口,眼眸中,泛著深寒殺意。
秦檜嚇的一抖,然後,趕忙爭辯道:「公公,公公!那不是學生!不是學生啊!那些事,學生沒做過,沒做過啊!」
「沒做過?呵呵,知不知道,什麼叫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梁師成淡淡道。
秦檜急的不行,又趕忙道:「難道就要因為學生沒有做過的事情,給學生定罪嗎?那這國還如何治?不放找個神棍,算命治國算了!如此莫須有的罪名,與陷害忠良何異?秦檜一死是小,可學生要是死了,史書上又如何看待官家?難道公公不想青史留名嗎?」
「名聲?」
梁師成噗嗤一聲,笑了:「官家都成了昏君,吾等也成了六賊,還有什麼名聲?咱家既然是六賊之一,陷害忠良,不是理所應當之事嗎?」
秦檜呆了。
他是徹底呆住了。
「來啊,給咱家好好用刑!官家說了,要好好伺候他!」梁師成對左右道。
「是!」
左右獄卒打開牢門,看著秦檜,獰笑一聲:「秦相公,請吧!」
秦檜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
而這一幕,不僅發生在徽宗朝。
欽宗朝,也是一樣。
徽宗朝與欽宗朝的秦檜,那是恨死了高宗朝的秦檜。
沒辦法,靖康之變前的秦檜,與靖康之變後的秦檜,簡直判若兩人。
當然,高宗朝的秦檜,已經死了。
而此時,正在點兵北上的趙構,臉色沉了沉……
他其實也一樣,後世人對秦檜洗白他不關心。
但聽到加九錫,是真的怒。
「還好……還好老賊已死!」這一刻,趙構甚至有些心有餘悸。
他甚至都不敢想,看到秦檜加九錫時,自己的反應。
還好,現在已經死了。
嗯,就算加九錫,也應該是給岳飛加嘛!
他秦檜何德何能,能加九錫?
就因為賣國嗎?
呵……
……
而此時,問答空間之中。
秦鎮再次開口道:「其實,看完秦檜的一生,就能想通很多東西。」
「為什麼完顏宗弼被岳飛連續打敗之後,秦檜得知,異常恐懼?」
「就是因為,岳飛要是幹掉完顏宗弼,宋朝沒了外部的武力威脅,秦檜別說繼續當宰相了,就是命留不留得住都是個問題!」
「所以,秦檜就必須救完顏宗弼。」
「整個過程就是……」
「秦檜先安排好開封一帶的官員,表示金軍可以南下。」
「至於南下後,是送走趙構?還是擁立他秦檜當皇帝?亦或者只是想單純的派出朝中主戰派,而他獨攬大權?」
「或許都有。」
「不過,秦檜的目的是什麼不重要。」
「總之,金軍南下了,一路上,也很順利,卻不想,岳飛這些去打仗後,異常生猛,完顏宗弼連續敗退。」
「秦檜就發詔書,讓岳飛,韓世忠,張俊這些人立即退兵。」
「結果他們不退。」
「既然不退,那秦檜就只能斷糧了!」
「同時,他也派了個太學生去跟完顏宗弼說,不讓完顏宗弼走。」
「為什麼是太學生?而且,還記載的很清楚,還是徽宗朝的太學生?」
「很簡單,因為秦檜是徽宗朝時期的太學學正,就相當於那些太學生的老師。」
「秦檜當了十多年的太學學正,門下學生豈止一個兩個?」
「所以,甭管是史書記載,還是別的什麼記載,有時候,忽然冒出個什麼玩意,讓人摸不著頭腦,看的不明所以。」
「就是因為沒有結合起來去看,沒有結合人際關係來看。」
「當得知了秦檜以前是徽宗朝的太學學正,完顏宗弼撤退的時候,忽然冒出個徽宗朝的太學生,這不就很好理解了麼?」
「然後繼續說那份御札……」
「御札,是在二月份發的。」
「而二月份之前,發生的事情也不少。」
「岳飛撤退之後,金軍占據淮河以北,休養生息。」
「當然,在此期間,就是所謂的議和。」
「而到了紹興十一年正月的時候,金軍再次南下。」
「金軍敢繼續南下,說白了,就是秦檜重新部署了一切,甚至表示,一切都搞定了,你只管來!」
「而在這幾個月時間。」
「秦檜幹的事情還真不少。」
「把有能力的,能打的,要麼搞死,要麼就威逼利誘,讓其投降。」
「比如,宋萬年。」
「六月份的時候,金軍攻打慶陽府,宋萬年頑強鎮守,金軍久攻不下。」
「到了十月初九的時候,金軍再次攻打慶陽府,宋萬年直接投降了。」
「還有一個人,也是很有能力,王忠植。」
「王忠植是代州的知州,在九月份的時候,已經率兵收復了石、代等十一州!宋史就這樣記載的,具體是哪十一州就不知道。」
「但不管如何,這王忠植,肯定是有能力的。」
「所以,在十月份的時候,就讓這王忠植去救援慶陽府,結果,他剛到,就被抓了。」
「結果,這王忠植寧死不屈,然後他就死了。」
「這還是史書記載下來的,沒記載下來的,自然會更多。」
「而秦檜,以及他兒子,他孫子,又是專門修國史的,那些不利於秦檜的,自然都會被刪除,那些被刪除的不得而知。」
「但也能從沒有刪除的那些事中,看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幾個月內,秦檜是能拉攏就拉攏,不能拉攏的就弄死。」
「終於,搞定一切之後,秦檜表示,完顏宗弼他們可以繼續南下了。」
「紹興十一年,正月,金軍南下。」
「金軍一路南下,攻壽春,過淮河,陷廬州,一路打到商州。」
「其他地方,還沒什麼詳細的記載,但這商州,卻有相關記載。」
「紹興十一年,正月,邵隆與金軍交戰,與金軍鏖戰兩個時辰,大破金軍,生擒金將。」
「這邵隆自然是猛的,打金軍就像打雞仔似的。」
「可雖然勝了,可到了第十天的時候,就出現了吃屍體,啃樹皮,草木充飢的情況。」
「說白了,就是秦檜不給糧。」
「別說什麼邵隆因為知道商州城不可守,棄城而逃,只帶了十日的糧食。」
「這些事情既然能記載下來,就說明邵隆是把消息上奏到了朝廷。」
「帶十日的糧食,就是給朝廷運糧充足的時間。」
「等他們糧食正好吃完,只要朝廷正常送糧,那糧這時候就到了。」
「也不至於吃屍體,啃樹皮。」
「關鍵是,就吃屍體,啃樹皮的情況下,在邵隆的帶領下,還是打了回去,大捷,並且收復商州!」
「說真的,宋朝,不管哪個時期,都不缺少人才。」
「甚至可以說,歷朝歷代,任何時期,任何時代,都不缺少人才能人。」
「但凡換一個朝代,但凡換一個樞密使,但凡糧草正常供應,金國早就被滅了,真的,一點都不開玩笑!」
「當然,邵隆只是一處戰場的一個縮影。」
「就算商州大捷,也無法影響其他路金軍繼續南下。」
「從二月份開始,宋軍又開始全面反攻。」
「與紹興十年發生的事情一樣,金軍的作戰水平很穩定,逢戰必輸。」
「二月初七,王德在含山縣打敗金軍。」
「二月初十,統制關師古、李橫在巢縣擊敗金軍,收復縣城。」
「二月十四,王德、田師中等擊敗金軍,收復含山縣,奪取昭關;劉簡從東關進攻,在青溪擊敗金軍。」
「二月十五日,金軍又攻打昭關,王德等又打敗金軍。李顯忠派統領崔皋在舒城縣擊敗金軍。」
「二月十八日,楊沂中、劉倚等在拓皋大敗完顏宗弼大軍。」
「二月二十日,完顏宗弼親自率領軍隊在店步頑固抵抗,楊沂中等又打敗完顏宗弼,乘勝北向,於是收復廬州。」
「這就是二月份,金軍在南宋的戰果,可以說是一塌糊塗。」
「後世還有人吹什麼滿萬不可敵?金人一當十?真的,但凡看過史書的,都不會這麼吹。」
「趙構給岳飛寫信,讓岳飛趁機會趕緊幹掉完顏宗弼,別讓完顏宗弼跑了。」
「結果,在三月份的時候,完顏宗弼真跑了。」
「沒辦法,有人當內鬼。」
「宋軍的情報,完顏宗弼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這一次,趙構親自派人給岳飛糧草,秦檜無法斷糧的情況下,岳飛是真的能殺了他!」
「所以,在知道了趙構與岳飛抱著必殺他的決心後,他不跑不行,不跑真會死。」
「當然,完顏宗弼對各軍的動態,也了如指掌。」
「原本,二月份的時候,還打的如同一坨謝特。」
「可到了三月份,情況忽然變了。」
「三月初四,金軍圍攻濠州,岳飛從舒州出發。」
「三月初八,金軍攻陷濠州,俘獲守臣王進,平夷州城,鈴轄邵青戰死。」
「三月初九,張俊派楊沂中、王德到濠州,遇到金軍伏兵,失敗退回。」
「三月初十,韓世忠到濠州,不利退回。」
「從這邊看,金軍好像又雄起了。」
「結果,就在三月十三,金軍忽然渡過淮河,北歸。」
「而就在三月十三的前一天,也就是三月十二,岳飛就到了定遠縣!」
「定遠縣就在濠州,也就是後世的鳳陽與定遠縣,距離一百里。」
「完顏宗弼自然是掌握岳飛動態的,眼看著岳飛距離自己只剩下一百里了,他自然就跑了。」
「不是岳飛抓不到完顏宗弼,實在是自家情報都被完顏宗弼掌握了,這怎麼打仗?」
「但其實從這也能看出來,金軍是真的怕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