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蘭斯這兩日都不好過,密室里雖然安全,但是並沒有藥物,他的傷惡化的十分嚴重,再不治療,怕是會徹底傷及心脈,有損人壽。
他的性格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於是便冒險出了密室,打算暫時離開狄努王庭。
但只走出了一半,他便意識到地下通道已經被緊緊包圍,怕是那狄努王日夜都在防範。
蘭斯捂著胸口笑了笑,沒有再遮掩行蹤,而是直接大大咧咧地站了出來,像從前一般高高在上道:「去找軍醫!」
說完便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狄努王很快收到消息,軍醫自然沒有耽擱,若是蘭斯死了,他從哪知道伽片的藏匿之地?
等蘭斯再次恢復意識時,狄努王就紅著一雙眼坐在他的床頭。
「你醒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蘭斯看著他,嗓音有些沙啞:「你的伽片被解開了?」
狄努王面露一絲快意:「告訴你也無妨,確實解開了,說吧,其餘伽片被你藏在了哪裡?」
蘭斯挑眉,他猜的不假,竟真的被溫妤弄出解藥來了。
不過如若大規模的百姓吸食了伽片,到底有幾人想要真心解開伽片,還真不好說,甘願墮落的人一抓一把,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除非是心性極為堅韌之人,但這種人又有多少呢?
狄努王吸食過伽片,他能更加深刻的意識到這一點。
所以大盛拼命想要銷毀所有伽片,以絕後患,而他卻一定要將伽片掌握在手中,這仍然是一柄無往不利的利器。
蘭斯看著他似笑非笑:「你現在是裝都不裝了?脫離狗繩的狗,果然會反口咬主人。」
「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本王這麼說話?若不是被你用伽片控制,本王會聽從你一個黃口小兒的命令?」
這才是真實的狄努王,從來看不起蘭斯,對他而言,蘭斯不過是西黎的亡國王子罷了。
但怎奈他之前被摁住了命脈,而現在這命脈被解開,他又恢復成狄努說一不二的王。
蘭斯歪了歪頭:「黃口小兒?那你不還是想從我的口中得到其餘伽片的位置嗎?」
他也是經過各種思忖,確定狄努王不會看著他死,才決定從密室中走出來。
本來控制的極為穩妥的狄努,因為一顆解藥便開始脫軌。
「你很貪婪,你想成為我。」
蘭斯澄澈的藍色眸子銳利地盯著狄努王,「可惜,你想要的伽片在我手上。」
狄努王沉聲道:「把位置告訴我,對你我都有好處。」
「好處?我若說出來了,即刻便會沒命。」蘭斯閉上眼,「我隨時可能會死,你多注意著點。」
狄努王:……
「來人!給本王看好他!」
這時,蘭斯又道:「阿勒詩呢?」
一般而言,這種時候,阿勒詩都會在場。
狄努王提到阿勒詩便怒火橫生。
「那個逆子,為了一個女人,叛國了!」
蘭斯倒也沒有很驚訝,似乎並不意外,至於狄努王口中的那個「女人」他也沒有問是誰,還能是誰?
但阿勒詩不像是會背叛狄努的人。
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蘭斯,我們該合作的,不是嗎?」
蘭斯道:「那你再吸一次伽片。」
狄努王:……
房中安靜下來,只有一名侍女站在不遠處低眉順眼地站著。
蘭斯現在連呼吸胸口都會痛的厲害,他平躺在床上,想的卻是,溫妤啊溫妤,你果然是我的克星。
而這克星卻還是他求而不得的。
北陽關。
燕岸的遺體按照他生前與奇襲小隊聊天時所說,選擇了火葬。
死亡在他們之中並不是禁忌的話題,甚至是十分常見乃至平淡的話題,他們會和身旁的人說起自己死後的事情,甚至安排好自己的身後事。
「隊長,您怎麼會想到火葬啊?這有損人倫。」
「嗯……聽老一輩說,死後埋在土裡,變成鬼也只能在墳墓附近徘徊,不能亂走動。」
「為什麼會變成鬼啊?死了不該是去投胎嗎?」
「假如死前沒見到想見的人,哪會捨得投胎?火葬的話,就不會被禁錮住,當然要去見一面啊。」
「隊長,你還信這個?」
「哈哈哈哈哈哈,不信,但是我不想離她太遠。」
「她?誰啊?」
「沒誰……」
「我知道,隊長又思春了!天天掰著手指頭數日子,想見他的相好的!」
「滾滾滾!」
「嘿嘿,不過看到長公主和陸將軍,確實很容易讓人思春吶,我們理解你的,隊長!」
燕岸:「……」
後來,他們知道了,原來他們的隊長,是長公主和陸將軍的小叛徒,因為他喜歡的是長公主。
他們還有一個十八歲的約定,這才是隊長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的原因。
火化燕岸的火是溫妤親手點的。
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溫妤似乎聽到了略微吊兒郎當的聲音:「公主,請允許我再介紹一遍自己。」
「我名燕岸,也叫嚴平安,家在慶陽縣,今年十五歲,很快就十六了,最愛的花草是狗尾巴草,家中有一位老母親,心中有一位心上人。」
「別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