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一吐為快，大大方方說出自己的天賦。
「咋還變了呢？」許靈月記得之前不叫這個。
沈明笑了笑，沒有解釋。
盛會之上，響起陣陣議論。
今日玄天子擊敗顧長歌，逼得太一門低頭，對峙潛龍榜第一的周牧天。
風光無限，今日過後，名氣會遠勝於顧長歌，公認的先天第二境無敵。
可是，浮屠塔是先天第三境·元台境才有資格爭奪的機緣。
那些站起身來的第三境，平均年齡比沈明大六歲以上。
其中的佼佼者皆是面帶疑惑。
他們承認玄天子表現耀眼，但僅此而已。
當一個人達到新的階段，只會著眼下一個階段，後來者在他們上一個階段取得什麼樣的成就，往往不會在意。
玄天宗這邊都想勸玄天子冷靜下來。
倒是境界和沈明相同的武者見狀，出聲問道：「先天第二境也可進入浮屠塔嗎？」
眾人看向法天和尚，等待著答案。
「法性一如，摩訶無量，若是先天第二境能過苦海，悟性慧根都在佛子之上，在浮屠塔中，力量不遜色先天第三境。」
法天和尚說道。
北域武者聽不懂法性一如，摩訶無量，但能揣摩出大概意思。
「如此說來，我也可以。」
一位心有不甘的先天第二境聞聽此言，縱身一躍。
金色苦海離得地面有十丈高，這名武者觸摸到邊緣後，身體騰空而起，在苦海里行進。
只是，臉上的狂熱在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端坐於浮屠塔下的無花和尚默念一聲，朗誦起經文。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
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靈美。悲歌朗太空。」
不可思議一幕發生，這名武者在苦海中跪拜下去，雙手合一。
「周通！回來！」
他所屬的勢力急忙大喝，這麼多人看著，丟不起這個臉。
「無妨，苦海散去，他會平安落地。」法天和尚說道。
雲曦卻是知道，這個叫周通的武者是廢了。
以後見到小西天佛子都會心生畏懼，不敢有絲毫爭鬥之心。
「沈明！我等你來找我算帳！」
這時，周牧天大喝一聲，飛躍而起。
好似跳上高台，穩穩噹噹落在苦海之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無花和尚繼續念經。
苦海之中，立馬掀起一陣陣波紋，化作波浪。
「天威赫赫，眾生臣服！」
周牧天一往無前，身後出現璀璨耀眼的潔白鏡光，化作一面天鏡。
「天皇鏡！」
「不對，那不是法器，是他召喚天皇境！」
「天皇境是他的特殊天賦？！」
不少人驚呼，想到各種傳聞。
天皇境，遠古至寶，能發出九滅神光。
周牧天早先使用天皇境的力量，引起轟動。
有人認為太一門掌握著天皇境碎片，煉化成周牧天的天賦。
「器靈轉世，當屬不凡。」
不曾想，法天和尚道出周牧天秘密。
天皇境的器靈轉世！
聽上去可比碎片什麼的要厲害得多。
太一門日月二尊沒有否認，默認這個說法，一聲聲驚呼此起彼伏。
潔白鏡光之下，周牧天義無反顧，越過無花和尚，進入浮屠塔中。
「善哉善哉。」法天和尚低頭閉眼，看不出在想什麼。
聽聲音倒是有幾分見獵心喜的味道。
有周牧天在前面演示，一個個天驕按捺不住。
劍指潛龍榜榜首的王騰緊隨其後，喚出自己異象，坐上玉輦華蓋開始過苦海。
眾人細心觀察，發現比起周牧天，王騰稍微要慢，臉上不時出現迷茫和掙扎之色。
不過，最後還是順利過苦海，進入浮屠塔。
如此一來，一個個元台境飛躍而起。
苦海成為側面的檢驗標準。
潛龍榜前十的幾乎都是沒有任何阻礙。
修為境界稍微差一點的，過得非常困難。
有的半途放棄，應了無花和尚那句話：「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最不濟的，就是跪在苦海之中，念念有詞。
這時，又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進入苦海。
玄天子，沈明！
他來真的？！
本以為在見到同為先天第二境的周通下場後，這位玄天子已經放棄。
太一門日月二尊眼前一亮，在浮屠塔，他們都不能插手。
縱然梁明希是主宰境，無法出手相救。
「他一定要過去啊！」
於是，太一門的人比誰都支持沈明，恨不得他能進浮屠塔。
玄天宗的人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沈明就算能過苦海，裡面還有一個天皇境轉世的周牧天等著。
玄天子，咱沒必要啊。
玄天宗高層忐忑不安，沈明總是給他們帶來驚喜。
可驚喜驚喜，都是先驚後喜，讓他們心臟受不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無花和尚見到一個先天第二境，這句話咬得很重。
他不想再有先天第二境出現在苦海，要以雷霆手段，讓其他人以此為戒。
下一刻，見到沈明金色苦海掀起洶湧澎湃的百丈浪濤！
沈明好似置身於海上風暴中的小舟，岌岌可危！
「不回。」
沈明大步向前，神色凜然。
他，先天聖體道胎，無懼任何異象！
一步落下，無窮無盡的奧妙在腳掌下綻放。
接連幾聲悶響，苦海波浪應聲破裂。
沈明面前的苦海似乎承受住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壓，向著兩側滾滾退去，露出一條寬闊而深邃的大道。
沈明一步邁過大道，進入浮屠塔。
「啊？」
還等著看沈明苦苦掙扎，上演費盡千辛萬苦過苦海的眾人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不是，他就這樣一步邁過去了？
比周牧天都要誇張！
「苦海要破了！」
這還不算，眾人發現無花和尚在空中晃動，無法穩住自己身體。
苦海波瀾起伏，隨時都要散開。
這到底是誰考驗誰啊！
最後，是法天和尚打出一道佛光，穩住無花和尚和苦海。
無花和尚內心卻是無法平靜，他難以置信看著浮屠塔。
剛才那股衝擊，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引以為傲的苦海派不上一點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