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中心地帶,矗立著一家宏偉大氣的酒樓,如小型宮殿,有百米高。
酒樓最上面一層,能俯瞰著大半個城池。
靠窗的雅座有四名不一般的客人。
皆是半步主宰境,北域響噹噹的大人物。
玄元,玄天宗的太上長老。
沖虛道人,出雲宗的太上長老。
另外兩位分別是公子信、蘇雲,各自家族的老祖。
四個人是舊相識,借著潛龍比試機會,齊聚一堂。
「想我們年輕時,也是這等盛事的角兒,歲月不饒人啊。」
「大世將近,我等卻已老邁,當真是生不逢時。」
「天地所限,非人力所能違背啊。」
四人年齡加起來有幾千歲,遙望著天空出現的九龍九鳳異象,以及滿城的歡呼聲,唏噓不已。
「一個個這麼騷情。」
玄元不滿嚷嚷,聲音洪亮。
「玄元,你這脾氣是一點沒變啊。」
三人見怪不怪,玄元就是這樣脾氣。
「玄元,納蘭璃擠出榜單,你們玄天宗就只剩下羅成一個人?!」
出雲宗的沖虛道人一身發白道袍,留著灰白相間的山羊鬍。
玄元悶哼一聲,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這是宗門勢力沒辦法避免的事情,悉心栽培的苗子還沒來得及為宗門爭光,就早早隕落。」沖虛道人說道。
「那李應一我也見過,可惜了。」公子信說道。
玄元撇了撇嘴,李應一的死在玄天宗已經定性,死有餘辜。
只是家醜不可外揚,玄天宗不會大肆宣揚門下弟子品格惡劣。
「玄元,外界都傳玄天宗氣運所在,這次沒有什麼大動作嗎?」沖虛道人問道。
同樣是宗門太上長老,他比較關心這些。
「在太一寶庫有個戴面具的玄天宗弟子嗎?一劍擊敗魔門五君!不會是你們的秘密王牌吧。」公子信問道。
「你們說的就是我們的玄天子。」玄元氣悶道。
「當真?!」
在座三人大吃一驚,他們好像聽說過這個傳聞,只當是在說笑。
現在出自玄元親口確認,這才知道是真的。
「那他當時就已經是元台境三層?可惜!可惜!」
沖虛道人連連搖頭,滿臉惋惜,心裡卻是有一絲絲慰藉。
如此恐怖的成長速度,要是沒有隕落,將來又會是一個玄天掌教。
到那時,北域真的要改名叫玄天北域。
玄元悶哼一聲,眼眶泛紅。
其他三人見狀大為詫異,這可不像是玄元。
「老哥哥,那玄天子莫非是你徒弟?」蘇雲滿頭銀髮,像是被月光輕柔地鍍上了一層銀霜,髮絲整齊地梳向腦後,用一根素色的簪子挽起,沒有一絲凌亂。
玄元嘆了口氣,他經常因為沈明氣得半死,還吃過很多虧。
等到沈明真的隕落在葬天海,心裡不好受。
「先告辭了。」
玄元不願意讓人看到傷感一面,起身離開。
剩餘三人相視一望,想著如何安慰這位老友。
……
玄元徑直回到九龍宮,這次玄天宗弟子參加潛龍榜比試由他負責帶領。
弟子中有納蘭璃和羅成,抵達之日,天空出現二龍二鳳的異象。
聽上去比較寒酸,但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因為在今天之前,就姬家有五龍異象。
「嗯?」
來到二龍殿外面,玄元看到弟子們都聚在外面,探頭探腦往裡面張望。
「發生什麼事了?」
玄元問道。
「玄元長老,引發九龍九鳳異象的那個人和知客人鳶瑤在裡面,說是要見你。」一名玄天宗弟子說道。
九龍九鳳!
玄元挑了挑眉,剛才的異象他同樣是看在眼裡。
「就他和知客人,沒有其他至尊境隨行者?」
他聯想到是玄天宗敵對勢力,借著這個機會跑來嘲諷。
之所以會這樣想,因為玄元自己就是這樣的。
他們玄天宗要是有個九龍九鳳的天驕,那笑聲會響徹整個九龍城。
「就他一個人。」
「長什麼樣子?」
「沒看清,是直接傳送到殿內。」
「行。」
玄元走了進去,果然看到知客人鳶瑤站在外面,還有一個身影站在旁邊。
玄元眉頭緊皺,一步步上前,逐漸看清那人的身影。
猛然間,他腳步頓住,身體因為激動顫抖。
「玄元長老。」
沈明先把他認出來,主動上前打招呼。
九個『玄』字輩的長老,就這位最熟悉,對他照顧有加,上次點撥龍象微粒直接累的暈死過去。
玄元揉了揉眼睛,神識掃過沈明全身上下,眼眶泛紅。
「你小子……」
一句話脫口而出,然後想到有外人在。
鳶瑤心領神會,非常識趣的告退。
「你一直都在九龍城?是九龍城主把你困在寶庫裡面?!」
玄元想到這一點,因為當時九龍城不准出來的人再進去。
「沒有啊,我當時莫名其妙到了寶庫外面,出現在葬天海。」沈明如實道。
「……那,那是如何回來的?」
這倒是和當時李小洛說的對上,但玄元難以相信。
「我在海上漂了三個月,前些天才上岸。」沈明主打一個有問必答。
玄元問的是如何從生命禁區脫困,結果聽到沈明說自己遭遇,滿臉心疼。
「當時掌教是要救你的,我們以為你沒有希望,和玄劍長老攔住了掌教,你別怪掌教,要怪就怪……嗯,就怪玄劍吧。」玄元說道。
「長老,這從何說起,機緣之爭,生死有命,宗門又不知我的情況,讓掌教進入生命禁區那是賭上整個宗門的未來。」沈明說道。
玄元內心一顫,他本來擔心沈明會因此埋怨宗門,沒想到會這麼懂事。
懂事的孩子都是在委屈中長大,再想到沈明私生子的身份,玄元回去後,說什麼都要把傳功長老揍一頓。
「長老,和我一起的李姑娘出來了嗎?」
這是沈明這些天最關心的事情。
他拉著李妙真前往太一寶庫,如果兩個人雙雙隕落,那無話可說。
若是自己獨活,李姑娘死在寶庫裡面,心裡過意不去。
「嗯,她出來了,我當時承諾恢復她的自由,放她離開。」
「那就好。」
沈明如釋重負,面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