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祖渾身一震,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當初祖庭認定斬龍台選擇姜長空,是因為姜長空通過姜家觀想之法,領悟到七階天地之勢。
當時,第一祖知道玄天神子也在天景之下,但是壓根沒往那方向去想。
因為斬龍台不會選擇外族之人。
現在,又是另當別論。
「姜明,天景時候,黃昏之際,你在做什麼?」第一祖激動道。
那個時候,第一祖把姜長空帶進虛空島外圍,正巧斬龍台又有動靜,讓祖庭認定姜長空就是天選之人。
「當日我追逐金日到大海之上,領悟天地之勢。」沈明如實道。
「還是十三階的天地之勢。」玄元補充一句,以免姜家的人不知道沈明有多厲害。
「十三階!」
姜長空難以接受,在確定沈明身份後,這位姜家天驕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然後,他想到自己在天景下領悟七階天地之勢,找回一些信心。
誰知道,沈明直接領先自己一大截。
「好好好,請出斬龍台。」第一祖越發肯定心中的猜想。
原本今天的計劃確認姜長空神子身份,再讓斬龍台認主。
故而,斬龍台就在恆宇山中。
第一祖話音落下,今日宴會的正中央,地面左右分開,一道璀璨金光綻放出來。
伴隨著沉悶的聲響,斬龍台升了上來。
好似一尊上古巨神站起身來,屹立於天地之間。
仿佛一柄直指蒼穹的利劍,貫穿了九天雲霄。
台基通體由玄鐵鍛造,漆黑如墨,泛著森然寒光,台上石柱斑駁陸離,刻滿了古老的符文,隱隱閃爍著金光。
「就是這個!」
沈明一眼確認這就是呼喚自己的器物,輪廓對得上。
「不可能!」
姜長空不願意相信,斬龍台是唯一支撐他的念想,是他嘲弄姜家的底氣。
他不願意,也不敢相信那是沈明所屬。
憑什麼好東西都是主脈的啊!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個人改變。
沈明走向斬龍台,黑龍緊隨其後,威嚴的身軀透露著鬼鬼祟祟。
「龍尊,那是斬龍台,斬我們用的。」黑龍嘀咕道。
如果說惡龍穴是姜家孩童的噩夢,那麼斬龍台就是龍族的夢魘,儘管黑龍剛化龍沒多久,還是半龍之身,但已經把自己當成正兒八經的龍族。
「安靜。」沈明說道。
黑龍立馬老實的低下頭,不敢造次。
沈明踏上斬龍台,所有姜家的人屏氣凝神,緊張注視下。
下一秒,台座石板瞬間迸發出一道微弱的金光,像是某種沉睡已久的力量被悄然喚醒。
周圍符文浮現,古老的龍形紋路從台面蜿蜒而上,金色龍紋順著沈明的腳步向上蔓延。
沈明感覺四肢百骸有股火熱感,姜家血脈在熾熱燃燒著。
下一秒,一道耀眼的金光從台頂爆發而出,宛若蒼穹裂開,照亮了整個天地。
第一祖老淚縱橫,心中既是慶幸又是後怕。
慶幸的是他在最後關頭做出明智選擇,沒有葬送姜家。
後怕的是他們竟然一直把狼心狗肺的姜長空當成正主。
但,也不能完全怪他。
「天行啊,當初你擔任族長,我是大力支持的,這些年來你的決定我都是同意,姜長空成為至尊前,我也是讓你儘快生子,穩住主脈位置,最後我都給你爭取到百年時間。」
第一祖眼神幽幽,語氣透露著酸楚,我們難道不是一邊的嗎?
今日之事,最合理解釋就是主脈引蛇出洞,徹底剷除反對的第七脈。
第一祖對這個結倒是沒有異議,就是姜天行要瞞著自己,讓他感到傷心。
「老祖,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姜天行一臉盡在掌握之中的神情,其實也是在狀態之外,整個人像是喝醉了酒。
「已經沒必要再裝啊。」第一祖無奈道。
「老祖,我真不知道,我還以為這小子在玄天宗過苦哈哈日子呢。」姜天行說道。
「當真?」
「千真萬確。」
第一祖仔細琢磨一會兒,背脊一陣發涼。
他突然明白沈明今天的安排,要是他不嚴懲第七脈,怕不是要自己出手。
「他讓姜初然打頭陣,是已經聯合姜家的少壯派嗎?他要是向祖庭亮劍,天行肯定也站在他兒子那邊!」
明白過來,第一祖身體一陣哆嗦,那不是後怕,更多的是激動。
本該如此!就該如此啊!
作為祖庭庭主,他最希望看到的是姜家大興,重振往日榮光。
姜天行能力出眾,這些年把姜家管理的井井有條,但缺少進取銳氣,不適合開疆擴土。
看著正在和斬龍台認主的沈明背影,第一祖開始懵懂著將來。
斬龍台認主期間,姜長空噴出一口鮮血,險些暈死過去。
他突然想到自己從未和沈明說過一句話,無論是玄天大典、潛龍大比還是今日大壽之日。
沈明都未曾與他單獨交流過。
原因,自然是他沒有那個資格!
「惡龍殺來了!」
這時候,惡龍群來到恆宇山外。
沈明認主斬龍台之間還需要一段時間。
「迎敵!」第一祖大吼一聲。
在看到希望之際,姜家上下都是底氣十足,沒有懼怕之意。
……
「此情此景,千年難得一見。」
「姜家恐怕是要滅亡吧。」
「這換做任何一方勢力都抵擋不住啊。」
今日來的賓客們已經遠離恆宇山,待在雲船之上,觀賞著衝破四大殺陣的惡龍群。
三頭巨龍統領,媲美主宰境中後期,身後還有三十餘頭主宰境的巨龍,場面壯觀,前所未見。
「這些巨龍壽元已經耗盡,肉身精華流失,一旦用完體內能量就會土崩瓦解。」
「這恰恰是最危險的,巨龍會不計代價拉著姜家墊背。」
沒人幸災樂禍,今天能來的都是和姜家關係較好的勢力,最重要的是,他們擔心著有朝一日,這樣的浩劫發生在自己勢力身上。
這些惡龍能在天地中肆虐,肯定和最近北域天地大變有關,古族只是推波助瀾。
大世和大亂同時降臨,隱約超出北域修士們所能承受的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