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常威還在感慨拉斯普京頑強的生命力,被人下毒,槍擊,最後丟到冰窟窿里還活了八分鐘。
現在他就在冰窟窿里。
果然,世事無常。
吉尼斯的閉氣記錄是24分33秒。
那是在室內游泳池裡測出的結果。
常威沒有試過,但是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差太多。
他經常釣魚,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魚。
稍稍適應了下水下的溫度,意念一動,身上厚重的衣服已經收入空間裡,他睜開眼尋找范團兒的位置。
大概一二十米外有團模糊的影子正在奮力掙扎著。
此處江水流速較快,常威的游泳水平一般,技巧方面沒辦法和職業運動員比較,但是勝在體能好,爆發力強,游起來倒也不慢。
冰層就在他的頭頂,好在水深足夠,沒有壓迫常威的動作。
但是很可惜,他就是追不上范團兒。
看到兩人越來越遠,常威拍了拍身邊小黃狗的腦袋,指了下范團兒的方向。
小黃狗四肢划動,尾巴突然如同螺旋槳一樣旋轉,捲起水花就快速追了上去。
常威敢跳下冰層救人,除了對自身體能的認知,更多是信任這條機械狗。
等到他追到范團兒身邊的時候,姑娘已經昏迷,兩手無力的扒拉了兩下就徹底不再動彈。
這倒給常威省去不少麻煩。
他現在需要考慮如何回到冰層以上。
溺水加上失溫,他不知道範團兒能撐多久。
用系統空間把范團兒身上多餘的衣服收走,留下最內里的一層秋衣防止被雷劈。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兩人順流漂了會,江水的流速越來越快,甚至耳邊能聽見奔流的聲音。
果然,又漂了幾分鐘,冰層越來越薄,常威等頭頂的冰層消失才奮力浮出水面。
這一段江面變窄,除了靠近岸邊的地方還有冰,江心三四十米寬的位置沒有被凍住。
他把腦袋探出水面深呼吸兩口,看了下范團兒發白的臉色,也許是泡水失溫的緣故,再加上溺水後停止呼吸,情況已經很危急。
空氣中的溫度比水溫更低,常威不急著爬上去,手指一翻拿出顆「含笑半步癲」,想了想又收了回去,重新翻出顆完整版的體質果實。
范團兒已經失去知覺,好在體質果實入口即化,常威把果子塞進她嘴裡,捂住她的嘴唇,手掌順著她的脖子向下捋了捋。
過了片刻,他用手探了探,居然有了微弱的呼吸。
想在湍急的水流當中上岸並不容易,更何況兩邊都是順流的浮冰,稍不注意還會受傷,他自己不怕,但是范團兒可經不起折騰。
前面河道有一個轉向形成的江灣,這裡雖然有亂流或者漩渦會更加危險,但是水流的力量也被減緩,上岸反而更加容易。
小黃狗先去探過路,調頭過來領著常威從亂流中爬到岸邊。
常威朝河邊的冰層多走了兩步,觀察了下四周沒有綠色或者紅色的人名,先從空間裡拿出套乾衣服給自己穿上,等手腳有了暖意,又翻出一套棉衣和棉褲給范團兒換上,手指輕觸,她濕漉漉起了冰霜的秋衣秋褲就收入空間之中。
把范團兒翻轉過來放在膝蓋上,開始拍打她的後背。
范團兒醒來的時候,正以極為羞恥的姿勢趴在常威腿上哇哇的吐。
姑娘沒有尖叫,也沒有扇常威的巴掌,哆哆嗦嗦的看著他說不出話。
常威若無其事道:「我們要先找個地方避避風。」
在水下的具體時間不知道,但浮出水面至少超過一刻鐘,常威也不知道他們具體跑出去多遠。
范團兒瞅了眼身上的棉衣,又看看棉褲,好奇的看向常威。
少年立刻喊起來,「我沒看你身子。」
范團兒蒼白的臉稍微紅潤了些,眼眸微微閃動,輕輕眨了下。
「你是想問這衣服哪裡來的?」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要從張老頭的祖師爺王重陽那輩開始說起,又臭又長,估計你不愛聽,我們現在還是先找地方活下來吧。」
他把范團兒背在身後,朝山里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上,嘴裡還嘀咕著:「團兒姐,你是不是該減肥了。」
范團兒趴在常威的肩頭,扭頭看了眼奔流的江水,剛剛冒出一絲感激,結果聽見常威的話,恨不得在他脖子上使勁咬一口。
小黃狗在雪地上來回四處奔跑,既要尋找棲身之所,又要警戒野獸出現。
北方的樹木很少有那種巨大的樹冠,所以想找到一個沒雪的地方歇歇腳都是妄想。
一直沿著河岸邊走了半個小時,小黃狗才在山巒下找到一個勉強可以休息的山洞。
他把范團兒放下,檢查了下洞裡沒有蛇蟲,轉身出去走了一圈,再回來時,手裡抱著一捆柴火。
姑娘此刻已經恢復了不少氣力,看著常威在那裡生火,猶豫半天,小心的問道:「你是不是給我吃過什麼東西?」
「嗯,我家的傳家寶,我告訴你,這事沒個萬兒八千的過不去。」
范團兒輕輕笑起來,把身上的棉大衣攏了攏,沒有說話。
她不是傻子,常威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他怎麼可能有乾衣服,剛才抱回來的柴火里明顯有些不是現砍的,最關鍵的是,她迷迷糊糊時知道自己曾經吃過些什麼,她能感覺到,如果不是那口吃的,她應該已經死掉了!
但這一定是常威最大的秘密。
為了救自己,他不惜暴露。
火光在山洞裡亮起,驅走了寒意,也帶來生的希望。
「我出去找點吃的,這把槍你拿著,回來之前我會先喊一聲。」
常威把五六半放在范團兒身側,起身說完就朝洞外走去。
小黃狗回頭看了眼,對范團兒咧了咧嘴,搖著尾巴也跟在他的身後離開。
過了半個小時,常威在洞口重重的咳嗽了兩聲,又停了半分鐘,才提著兩隻兔子進來。
「運氣好,小黃狗抓了兩隻野兔,嘿嘿。」他熟練的用著匕首放血剝皮。
范團兒呆呆的看著常威手裡的兔子。
你騙鬼呢?
什麼時候野兔能長這麼肥了!
常威沒理會范團兒的想法,料理完兔子後,又削了根木棍把兔子串著放在火上烤,嘴裡說道:「我算了下,現在距離隊伍大概五六公里的樣子。」
范團兒眨了眨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他。
「但是這會天要黑了,你的狀態顯然不合適出去,已經到了威虎山附近,我也不想驚動張三,所以開槍也不合適。」
范團兒點點頭,小聲道:「常威,你拿主意就好,我都聽你的。」
過了片刻,她又斬釘截鐵說,「你放心,落水後的事情我都會忘記,這輩子不會和任何人說起。」
常威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暴露是危險的。
可如果見死不救,他這一生都會不安。
山洞外,夕陽西下,漫天都是橘色的光,竟然如同朝霞一般充滿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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