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賢惠無比」的舒姣,正在辦一件大事。
她端過熬好的藥,微微放涼,手往空間裡一伸,一枚小小的藥丸無聲無息的融進苦藥水中。
這藥,可是好東西啊!
還是舒姣前些小世界搜集起來的,一種能壞人根基,讓人日漸虛弱的毒藥。
想殺徐華瑜當然簡單。
舒姣想下手,至少有一百種讓他死得無比自然的手法。
不過嘛~
這樣好的刷名聲的工具人,可不多見,真弄死了,她上哪兒再找一個回來用?
所以啊,徐華瑜還是病著吧。
病著,你好我好大家好。
舒姣一勺一勺將加了料的好藥送進徐華瑜嘴裡。
上一世這傢伙身體不好,擱路邊撿了個神醫保他一命,把他治得健健康康的。
現在這傢伙院子都不出去。
她倒好奇,會不會有個神醫從天而降,落他懷裡呢?
旁邊不明所以的下人:哎呀,夫人真是太疼愛二公子了,連伺候湯藥都是親自動手。
可二公子……哎~不提也罷。
過了會兒,徐華瑜才清醒過來。
舒姣一看,拎起手帕立馬開演,「華瑜,你真是嚇死我了。幸好府醫來得快,否則你可就這麼去了。」
我可是個疼愛庶子的好主母。
「我知你對我,是有些誤解,不願與我親近。可到底身體為重,大夫說你昨日夜間就染了病,為何不早早差人稟報我?」
你小汁,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呢?
我對你的好,有目共睹,你誤會我不親近我,那就是你的問題,你就是個小白眼狼!
「你爹昨日還說今早要回來看你讀書,若看見你發高熱暈厥,怕是要心疼悲痛,怪我和吳姨娘對你不上心了。」
你昨晚不稟病情,就要想今日故意借病賣慘,博取你爹的疼愛,算計我和吳姨娘!
這一番潛台詞,徐華瑜品不品得出來,那不重要。
重要得是旁邊這一圈兒宅斗經驗豐富的奴僕,和還沒收針的府醫能不能品出來。
看其中幾個人眼神微變,舒姣就知道這番話沒白說。
徐華瑜打從落地就對舒姣報以最惡劣的猜想,加上上一世那麼多年的牛馬記憶,他自然也是明白,舒姣的話裡有話。
這話可不能認。
認那不是往自己背上背黑鍋嗎?
於是徐華瑜憋著氣,強行扯出一抹笑,「母親,昨夜許是症狀太輕,我並沒察覺到我生病了,所以才沒能及時差人稟報您。」
「今日讀書時也沒感覺嗎?」
「頭腦倒是有些昏沉,不過我想著可能不嚴重。我又是頭一次聽課,捨不得耽擱,便想等下學再說。」
「哎~」
舒姣輕嘆一聲,頂著他謹慎提防的眼神,萬分「疼愛」的揉了揉他腦袋,「你呀,你就是太懂事兒了。」
這話聽得徐華瑜渾身發麻。
過了會兒他才問道:「母親,夫子呢?」
「黎夫子回家去了。」
「那他什麼時候再來?」
徐華瑜覺得,今日肯定是病了影響他發揮。
他今天展露天賦、震驚夫子、獲得親爹幫助的目的,都還沒達到呢!
還沒打消念頭呢?
舒姣一看他那眼裡透出來的鬥志昂揚,心裡輕嘖幾聲,「三兒,你瞧瞧人家這心態,可真是太棒了。屢敗屢戰,永不言棄,多自信堅毅啊!」
「嗨呀,那唐僧取經都還有九九八十一難呢,他讀書我看也差不多。」
003幸災樂禍道。
「黎夫子不來了。」
舒姣滿臉「不忍」的告訴他一個壞消息,「他說你身子弱,一讀書就病。讀書這事兒又頗為損耗心神,還是等你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吧。」
徐華瑜:?!!!
怎麼可能?
他今天表現那麼好!
之前都沒怎麼接觸過書,才剛啟蒙,讀一遍就能背下,甚至還能說出一些符合孩童的淺薄見解。
這天賦,難道還不能讓黎夫子動心,想收他為徒,培養出個狀元之才、宰輔之臣嗎?
「怎麼會?」
徐華瑜難以置信的驚問道。
「嘿~這小子好像有點兒破防了。」
舒姣看著他震驚失色的臉,不由得跟003討論起來。
「還是太年輕了啊。更難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003笑了好幾聲。
這倆也是不顧人死活的,舒姣對著徐華瑜演了又演,把名聲刷了一遍後,才慢悠悠的離開。
徐華瑜被送回吳姨娘那。
接手一個短命的病秧子兒子,擱誰其實心裡怕是都有點兒怨言。
但咋說呢~想到昨晚大半夜她跑去把徐華瑜掐了一遍這事兒……吳姨娘還以為人是被她給整病的。
她正心虛得很呢。
所以照顧起徐華瑜來,那是盡心盡力,關愛有加,恨不得一雙眼都粘在徐華瑜身上。
徐華瑜:……
啊!!!
他感覺自己像24小時都在被監禁的罪犯一樣,根本毫無自由!
而且吳姨娘隔三差五還要抽瘋。
白天瞧著還算正常,只是偶爾會說點奇怪的話,一到晚上就開始鬧,不是把徐華瑜當做她已經失去的兒子,哭啼不休,就是掐他打他。
所以一到晚上,徐華瑜就把門死死關上。
可吳姨娘一來喊開門,屋內伺候的人哪敢拒絕?
門開了。
但已經睡過去的徐華瑜並不知情。
他只是被疼痛驚醒,才發現自己嘴被捂著,吳姨娘尖銳的指甲正掐在他肉里,「你怎麼能不見我呢?我那麼疼愛你,你竟然還躲著我?」
「你是我懷胎十月,拼死生下來的孩子啊!你怎麼能這樣傷我的心……」
徐華瑜:!!!
「唔!唔唔……」
救命啊!救命!
外面的人都是死的嗎?怎麼還沒人來救他!
掙扎了一陣兒,徐華瑜漸漸沒了力氣,可偏偏他一不掙扎,吳姨娘就清醒了,又抱著他一陣嚎哭。
完事兒給他上藥,安慰他一陣,又走了。
「來人!來人!」
徐華瑜深深喘息著,又一次仿佛一腳踏進閻王殿的刺激,讓他的心臟狂跳不止。
隨後滿腔的怒火,對準了進門來的奴僕。
「砰!」
他隨手拿起枕頭便朝人砸去。
他睡得可是陶瓷枕,硬邦邦的。這一砸,直接把最前面的婢女腦袋砸出了血。
「公子息怒!」
察覺到他高漲的怒火,奴僕們嚇得不輕,紛紛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