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芝啊~」
回府路上,舒姣悠悠的招呼一聲,「閒著沒事兒,在東巷尋個院子。」
春芝:……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兒?
「何常的嗓子頗為動人。」
完。
夫人是不是……
春芝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尋個人去問問,掌柜的賣不賣人?」
「……是。」
應驗了!
她家夫人這是要……
春芝低聲應下,腦瓜子轉動片刻,才又繼續說道:「夫人,要不奴婢還是南巷給您尋個院子吧?東巷那邊兒……侯爺在那邊養了個外室。」
你倆要是碰上,可就麻煩了!
「而且,南巷人少(高門貴族的熟人去得少),清淨(不容易被發現),適合您躲躲閒(適合你養外室)。」
「春芝,你真不愧是本夫人的好幫手。」
舒姣夸著,隨手掏出一個錢袋子給她,「抽空去郊外,再買幾個小莊子,就放在你名下。」
「是。」
春芝脆生生應著。
背鍋嘛,她懂。
可架不住夫人給得實在太多了,她願意!
聽她答應,舒姣又將手上的鐲子摘下,遞過去,「你要知道,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奴婢明白。」
春芝看著那翠色濃重的鐲子,笑得有些合不攏嘴。
不就是養個戲子當外室嗎?
那又怎麼了?
侯爺養那麼多,夫人才養一個,何況夫人都沒有把外室帶回府上!
夫人還是愛侯爺,愛這個家的!
舒姣吩咐完,就等著春芝把人弄過來。
003默默在空間裡豎起大拇指,「宿主姐,你這就看上了?也不查查那個何常之前有沒有金主?」
「才出來呢,鮮嫩無主,這時候下手沒多少人關注。等他唱出名來,搶的人多了,我可就不好動了。」
養戲子嘛~
這事兒常見,高門夫人里也不止舒姣一個人在養,有先例呢。
隔壁某座侯府,兩口子為了搶個戲子還打了一架,叫盛京各府看了好一場熱鬧。
「侯爺那邊?」
舒姣忽得又問道。
「昨兒有人來信,侯爺應該還在雲桑巷。那裡頭住著的,是侯爺月前剛救下來的、賣身葬父的姑娘,名叫劉歡顏,年十七,西坡村人……」
春芝將那姑娘的信息說得清清楚楚。
「沒問題吧?」
「不好說。」
春芝搖頭,「劉姑娘的爹是個賭鬼,欠了四海賭坊很多銀子。」
徐修信手頭可沒多少銀錢,這筆債指不定得追到夫人手頭。
四海賭坊要是再借著那姑娘,給徐修信設個套,就更麻煩了。
舒姣:……
心裡那點兒高興,瞬間打了半折。
她抬手輕揉額角,「侯爺已經快一個月沒回府了。那位劉姑娘瞧著,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
「不過是年歲小,侯爺貪圖個新鮮罷了。」
「傳個信兒去吧,華晟和華芷的婚事定了,該叫侯爺回府一趟。」
免得到時候兒女婚嫁之事,他這個當爹的半點不知,到處丟人。
春芝低低應了聲。
「咕嘟、咕嘟——」
「哪兒來的鴿子?」
進府後,舒姣瞧著一隻鴿子從遠處飛來,直奔後院兒,她不禁眉尾微挑,心中生疑。
「許是別人養的,迷路飛來了。」
春芝道。
盛京養鴿子的人家不少,這偶爾飛來一兩隻也正常。
當然,在她眼裡正常。
在舒姣眼裡可不正常,尤其是她家後院現在還住著一位「天命大男主」。
指不准這鴿子就能起到什麼特殊作用呢。
「待會兒捉了這鴿子,抓活的。」
舒姣吩咐道。
下人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幹。
但還是那句話,夫人給得多,所以下人都很聽話的點頭答應。
春芝看她對鴿子感興趣,便低聲吩咐手下婢女幾句。
隨後在舒姣算帳本的時候,她過來回稟道:「夫人。這鴿子也不知是誰家養的,受了傷落在嘉和院,被二少爺撿到,已經小半月了。」
小半月了?!
舒姣瞬間警惕起來,「為何沒人來稟?」
「嘉和院那邊的人,許是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只是一隻鴿子罷了。
要不是舒姣在意的話,春芝估計也不會把這事兒放眼裡。
「嘉和院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必須告訴我。」
舒姣加重語氣道。
「是。」
這也不難。
嘉和院的下人,日子難過。
攤上一個精神狀態越發不正常的吳姨娘,再攤上一個被吳姨娘欺負,就拿他們撒氣的徐華瑜,月錢都被扣半年了。
他們就指著這點兒月錢過日子呢。
徐華瑜東扣西扣,使給廚房買什麼燕窩、人參。
就沒見過眼皮子這麼淺的主子,扣下人月錢給自己補身子,真是、真是……
嘉和院的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反正現在他們是一肚子怨氣,春芝使點兒銀子過去,就能把人拿捏住。
說來,其實徐華瑜也是沒辦法。
他被吳姨娘折騰得神經衰弱,本身身體又不好,日日喝著藥,再不補補,他感覺自己都活不到年關!
可補一補,這錢從哪兒來?
吳姨娘一個姨娘,本身就沒錢,月例也不是很多。
徐華瑜的月例又是跟著吳姨娘走的,吃穿用度和原主都差了一大截,更別提他還要額外支錢,去買好藥材了。
他自己賺?
他怎麼賺?
一沒人手,二沒鋪子,三也沒有起步資金。
啥也沒有,只能從下人這剋扣一點。
當然他也不白扣。
他不是還天天給下人畫餅嗎?
就像在現代忽悠牛馬那一套,什麼「不要只盯著眼前的利益,要放眼未來」,「你們要是幹得好,一等婢女的位置就是你們的」……
這餅,噎人啊!
高門大戶的丫鬟,就像是在大廠工作N年的職場老油條子,可能肚子裡墨水不足,可實操經驗相當豐富,該踩的坑基本都踩過。
然後遇到了徐華瑜這位小廠老闆。
毫不誇張的講,徐華瑜PUA的話術,還沒有受寵姨娘身邊的一等丫鬟畫的餅純正香甜。
至少人家是真給銀子!
徐華瑜只覺古代丫鬟見識淺薄,矇昧無知,好忽悠,現代的畫餅話術足夠應付。
哪裡知道這群婢女個頂個都是混職場的高手,看人臉色、見風使舵、揣摩主子心意這些事,那是手拿把掐。
不然,哪裡能混到主子身邊伺候?
只怕是連掃個地,都只能掃茅廁那些不好清理,且不露臉、不好邀功的地方。
——發燒了,頭昏得厲害。明天要是沒松的話,可能得請個假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