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步戰的巔峰
「木可那,你這一計謀簡直精妙絕倫啊!沒想到利用弓箭竟然能夠如此巧妙地破解敵軍的弓箭防禦。」
望著前方推進得異常順利的戰局,多彌可汗不禁得意忘形地放聲大笑起來。
然而,他卻渾然不知,就在不遠處的陰暗角落裡,有好幾雙銳利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些隱藏在暗處的觀察者,宛如黑夜中的幽靈一般,默默地窺視著戰場上的局勢變化。
「哈哈,那些自大的唐軍一直認為我們不擅長攻城,所以對我們心存輕視。如今,正是給他們一個狠狠教訓的時候,讓他們知道我們薛延陀勇士的厲害!」
多彌可汗越想越是興奮,仿佛勝利已經近在咫尺。
此時,木可那再上前幾步,抱拳說道:
「可汗,眼下唐軍已然與我軍陷入了激烈的攻防戰之中,根本無法脫身。末將斗膽提議,不妨派遣我們軍中的神箭手們出戰,對城頭上的唐軍展開逐一精準的點射。以咱們士兵精湛的射箭技藝,定能給予敵人沉重的打擊,用不了多久,便可破城。」
聽到這番話,多彌可汗微微頷首,表示贊同道:「嗯,此計甚好!我們薛延陀的將士,個個都是百步穿楊的神射手。」
得到可汗的首肯後,木可那當機立斷開始調兵遣將。
只見他迅速下達指令,一隊隊訓練有素的神箭手紛紛騎馬,朝靈州城衝去。
他們拉滿弓弦,瞄準城頭之上的唐軍,隨著一聲令下,利箭如疾風驟雨般呼嘯而出,直直朝著城頭上的唐軍飛去。
剎那間,城頭上的唐軍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攻擊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不少唐軍士兵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被射中要害,慘叫著倒地身亡。
他們身上的鎧甲,也未能將全部的要害護住,例如臉頰。
薛延陀這些弓騎手的箭術無比精湛,箭無虛發,能在混戰之中,進行點殺。
而其他僥倖躲過一劫的唐軍,則匆忙舉起盾牌試圖抵擋後續的箭矢,但在薛延陀神箭手們精準無比的射擊下,依舊不斷有人受傷倒下。
在木可那有條不紊的指揮調配下,薛延陀軍隊充分發揮出了自身強大的戰鬥力。
一時間士氣大振,攻勢愈發凌厲。而城頭上的唐軍則逐漸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困境之中。
只要一露頭,便會有箭矢射來。
在這些神箭手的掩護之下,薛延陀的兵甲們悍不畏死的向靈州城頭撲去。他們動作敏捷而矯健,攀援著雲梯和繩索,迅速地登上了那高聳的靈州城頭。
然而,想要斬獲這先登之功,又豈是如此輕而易舉之事?
城頭之上,早已有嚴陣以待多時的唐軍。
只見他們手持堅盾,緊密排列成一道銅牆鐵壁般的盾陣。
就在薛延陀士兵剛剛踏上城頭尚未站穩腳跟之際,那堅固無比的盾陣驟然撕開,無數鋒利尖銳的長槍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猛然捅出。
剎那間,寒光閃爍,槍尖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那些不幸的薛延陀將士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已被捅穿身體,變成了一具具毫無生氣的馬蜂窩。
唐軍不僅占據著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而且還巧妙地結成了嚴密有序的軍陣。
這使得薛延陀軍隊在進攻時屢屢受挫,苦不堪言。
每當他們好不容易才爬上城頭,迎接他們的便是無情的殺戮與死亡。
短短片刻之間,城牆下方堆積如山的屍體已然高達一丈有餘。
鮮血如泉涌般流淌而出,匯聚成一條條猩紅刺目的血河,順著城牆緩緩流下。
整個城牆都被染得一片通紅,空氣中瀰漫著濃烈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但就是面對這樣慘不忍睹、觸目驚心的場景,那些高高在上的當權者卻視若無睹,仿佛這一切都與他們毫不相干。
「繼續衝殺!哪怕是用我們戰士的屍體堆砌起來,今天也必須攻破這座該死的靈州城!」
多彌可汗站在遠處,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不斷倒下的薛延陀將士,冷酷無情地下達了命令。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沒有絲毫憐憫之意。
儘管這一幕無比殘酷,但現實就是如此。
如果無法一鼓作氣地攻克靈州城,一旦雙方陷入漫長的拉鋸戰,對於薛延陀來說,損失必將更為慘重。
所以多彌可汗的決策,並無不妥。
畢竟慈不掌兵。
而另一邊的唐軍同樣沒有退路可言,一旦被突破了防線,那就是等待被屠殺的分了,所以絕不能後退哪怕半步。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戰場上的局勢逐漸開始發生變化。
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慢慢被打破,優勢正一點一點地向著薛延陀軍隊傾斜過去。
要知道,薛延陀此次可是派出了整整二十萬的大軍前來攻城,如此龐大的兵力,就算只是站在那裡任由守城的唐軍砍殺,恐怕累也要把這些守軍給累死。
薛延陀方面還在源源不斷地增派援兵,使得整個靈州城的防線變得搖搖欲墜、岌岌可危起來。
好似在下一刻,便會全面潰敗起來。
「蘇將軍,不能再等了,不然靈州城就要淪陷了。」
不遠處的山峰之上,執失思力與蘇定方趴著在觀望著。
「薛延陀已經分了半數之兵,前去攻城了,此時確實也已經時機已至了。」
「國公,你先領五千軍卒從右側翼殺出,衝殺入薛延陀軍陣之中,多彌可汗牙帳殺去。」
「我領一千軍士,後沖左翼殺出,左右衝殺,斬了多彌可汗,便可大破薛延陀了。」
蘇定方用手指了指前方,不停的說道。
「蘇將軍,你才一千人馬,是否太冒險了,伱我各三千,對殺而去,必能破軍。」
執失思力也是一員猛將,經常衝鋒陷陣,面對十餘萬薛延陀大軍,也無懼衝鋒。
「國公你先現身,肯定會被薛延陀重兵圍堵,而末將是後發制人,一千足矣。」
確實很富裕了。
不像當初的先鋒官一樣,只領二百人衝殺數萬人的大營。
騎兵相對來說,只要組成隊形,都是能以少勝多的。
兩人也均是果斷之人,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制定了戰策之後,便分頭而動。
「可汗,還是回帳休息吧,唐軍頑強堅守,怕是一時半會,還攻不下來,怕是要到半夜時分了。」
木可那策馬回營,兩軍徹底的短兵相接,也讓薛延陀的弓箭手們投鼠忌器,深怕誤傷到自己人。
所以,在掩護大軍衝上城頭後,便也都撤回來了。
「那戰局,就由你監督了。」
就在多彌可汗可汗轉身的那一會。
薛延陀右側大營的方向,突然之間,一股直衝雲霄的巨大煙塵騰空而起,仿佛一條巨龍蜿蜒盤旋在空中,讓人不寒而慄。
與此同時,一陣極其細微但卻清晰可辨的震動也隨之傳來。
「不好,側翼遭遇敵襲!」
一名眼尖的士兵高聲呼喊著,畢竟,作為一個以騎馬為生的民族,他們對於騎兵衝鋒時所產生的動靜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然而,即便他們能夠迅速地察覺到危險的來臨,但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要想對整個龐大的軍團做出有效的防守調整,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此時,多彌可汗卻並未像其他人那樣驚慌失措。他緊皺眉頭,目光凝視著遠方那滾滾而來的煙塵,心中暗自思忖道:
「唐軍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援軍?難道這只是他們故意製造出來的假象,想要藉此來擾亂我們的軍心?」
於是,多彌可汗強自鎮定下來,大聲地向手下的將士們喊道:「大家不要慌亂,這很可能只是唐軍的詭計,不必太過擔心!」
可是,多彌可汗的話音未落,轉眼間,一大隊氣勢洶洶的騎兵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這些騎兵個個身騎高頭大馬,手持鋒利的長槍彎刀,身上的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可汗,大事不妙啊!這根本不是什麼唐軍,而是突厥騎兵!」
一旁的木可那瞪大眼睛,滿臉驚愕地說道。
作為與突厥人多次交手的老對手,他們深知突厥騎兵的厲害之處。
尤其是在唐軍之中,由執失思力所統率的這支騎兵隊伍,更堪稱是大唐軍中最為精銳的騎兵之一。
突厥本就以擅長騎術聞名於世,他們是天生的騎兵,自幼便在馬背上成長,對於駕馭馬匹和戰鬥技巧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
如今再配上由大唐精心鍛造的甲冑裝備,其戰鬥力簡直難以想像。
要知道,執失思力所統領的突厥騎兵可不是現今那些歸附大唐的東突厥所能比擬的。
這些精銳乃是大唐親自招募而來的特殊兵種。雖然這些兵士皆是來自東突厥之人,但卻是屬於唐軍。
而執失思力本人,身份更是尊貴非凡。他不僅是大唐的猛將良將,更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妹夫——迎娶了太宗之妹九江公主,並被封為安國公。
作為皇親國戚,他與東突厥汗國之間的關係遠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實際上,他更偏向大唐,是名副其實的唐臣,可以說這支騎兵部隊堪稱大唐的一支王牌特種兵種。
「護衛可汗,全體戒備,準備迎敵!」
眼見著這支來勢洶洶的騎兵逐漸逼近,木可那心急如焚地大聲下令道,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他們都非常了解騎兵的作戰特性,尤其是在大規模軍團作戰的時候,騎兵往往會被用作穿插敵軍陣營、分割敵方隊形的關鍵力量。
十萬的軍隊,輕而易舉的就能被幾千的騎兵給鑿穿。
騎兵隊伍,往往是不能用人數的多少來衡量其戰鬥力。
薛延陀也立即展開了防禦部署。
然而,令人瞠目結舌的是,接下來他們這些軍士的一系列操作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原本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薛延陀騎兵們,居然像是得到了某種神秘指令一般,紛紛敏捷地下馬。
緊接著,他們有條不紊地各自組合成一個個由五六個人組成的小型戰鬥團隊。
想以步卒對抗騎兵,這不無異於是在自尋死路。
畢竟,騎兵擁有強大的衝擊力和機動性,而步卒在這種正面交鋒中往往處於絕對的劣勢。
可是,如果僅僅這麼認為,那就大錯特錯了!
事實上,這套看似匪夷所思的戰術並非臨時起意,而是薛延陀在與東突厥騎兵歷經無數次激烈對戰後,積累並總結出來的寶貴戰鬥經驗。
可以說,他們已經將步兵的作戰方式發揮到了極致,堪稱登峰造極。
只見每個小組中的五名士兵迅速蹲下身子,動作整齊劃一。他們從背後取出弓弩,死死地瞄準著正衝鋒而來的敵方騎兵。
與此同時,還有一名士兵留守在一旁,謹慎地看管著馬匹,以防在戰鬥之中馬匹被驚嚇,肆意衝撞逃走。
一旦己方取得勝利,他們就能夠立刻躍上馬背,展開迅猛的追擊行動,不給敵人絲毫喘息之機。
在突厥騎兵衝鋒至有效射程範圍之際,薛延陀的弓弩手們瞬間做出反應,同時發射出手中的箭矢。
這些箭矢並未高高飛起,而是以一種較低的軌跡疾射而出,目標直指那些奔騰而來的戰馬。
正所謂「射人先射馬」。
僅僅經過一輪齊射,戰果便已令人矚目至極。
沖在最前方的突厥戰馬紛紛中箭倒地,發出痛苦的嘶鳴聲。
儘管唐國的鍛造工藝堪稱高超絕倫,但畢竟尚未奢華到能為每一匹戰馬都量身定製戰甲的程度。
因此,當遭遇如此密集且凌厲的箭雨襲擊時,這些毫無防護的戰馬也只能悲慘地飲恨沙場。
隨著前方大量戰馬轟然倒下,它們龐大的身軀瞬間變成了後方騎士繼續衝鋒的巨大阻礙。
原本風馳電掣般的衝鋒速度驟然減緩,仿佛急流遇到了礁石一般。
更糟糕的是,由於這些騎兵並沒有裝備能夠抵擋弓箭攻擊的盾牌,此刻在薛延陀弓弩手眼中,他們已然成了一個個活生生的靶子。
箭雨飛射,突厥騎兵的盔甲倒是還能抵擋這些殺傷力不大的箭矢。
但是馬匹確實不同了,被箭矢射傷,驚跳亂撞起來,讓騎兵隊中,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亡。
步兵對戰騎兵,讓薛延陀玩的明明白白。
形成了反制效果,將騎兵隊擋在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