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開始顫抖
整個韓半島之內,任何一個知道這次內情的人,都對於李佑現如今的影響力而感到顫慄。
金門集團所展現出來的財力和人力,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種種關係網,將順洋的陳榮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他甚至連給自己拖延時間都做不到。
而現在金門集團已經要完成對順洋集團半數以上產業的收購了。
要知道陳東基的順洋證券以及改名為未來電子的順洋電子,這兩家的實際控制人早就是李佑了,只要完成對陳榮基名下那些產業的收購,順洋集團將重新併攏在一起。
李佑也預料到了,他接下來指揮金門集團的每一步,背後都會有不知道多少勢力去拿著放大鏡在研究。
不管是商業上還是政治上,不管誰在政商兩界做事之前,都要想想這件事是不是和李佑沒什麼關係。
不過此刻金門集團最重要的事倒不需要他們研究,因為收購順洋集團這件事也無需研究。
至於掀起了罷工遊行浪潮,隨著金門集團逐步展開收購,那些停止遊行的員工跟備考一樣積極,畢竟通過了考核後可是有百分之十的提薪。
雖然在收購期間,這些子公司內減少了很多很多業務,員工們本來不需要怎麼出力,可因為在收購結束後的考核事關他們未來工資待遇
這些員工們你看看我再我看看你,都知道該努努力。
尤其是在這個已經有開卷跡象的韓半島,這些人對於工作的熱情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人家都加錢了,表現的積極一些好好工作不丟人。
當今總統李連昌得知遊行示威結束後,坐在辦公室里長出了好多口氣。
遊行示威就此結束,李連昌的臉上反而滿是憂慮和不安。
遊行示威結束固然是好事,可金門集團該怎麼處理,已經變成了李連昌心中懸著的那塊最大的石頭。
不對
李連昌臉色有些灰暗,他坐在自己辦公椅上搖著頭,他看著面前的這張總統辦公桌,頭一次覺得夢寐以求的權力是這麼燙手。
我要是全斗光就好了
李連昌作為知名的民主鬥士之一,現在反而想成為那名惡貫滿盈的軍政府總統。
如今到了這個時候,李連昌自然知道李佑已經不是一個總統能夠處理的人了。
仔細想想,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在李佑的準備之中。
看準了天下集團和大營集團這兩家,在汽車上卯足勁頭鬥著,冷不丁把手伸向石油業。
逼得天下集團做抉擇,分到石油市場的部分份額後又迅速收手,一晚上就掀起了針對陳榮基的巨大輿論。
甚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陳榮基買兇殺人的證據。
借著陳榮基被捕,順洋集團不穩定的時候,李佑又利用他在輿論界得天獨厚的優勢,掀起了罷工遊行示威的浪潮。
隨即再指揮順理成章的收購順洋。
這種做好了萬分充足的準備,然後再發動攻擊跟自然界的掠食者一模一樣。
李連昌想到這裡,心中忌憚已經溢出了。
陳養喆病死已經離現在有好幾年了,而車禍還發生在那之前。
陳榮基和其母買兇殺人的證據被李佑捏了這麼多年
現在誰也不敢在李佑這裡輕舉妄動。
萬一冷不丁再爆出來各種各樣的『門』,誰都沒法在李佑手裡討著好。
可以想到的是,李佑現在誰也不敢抓。
就算把李佑搞進去,李連昌不敢想有多少人可以替李佑頂罪。
甚至用不了多久,很多人就會受不了李佑那些手下們無休止的攻擊。
殺身之禍也不是鬧著玩的。
等李佑配合調查個兩天三天,甚至幾個小時出來,再順藤摸瓜摸到那個搞他的人
李連昌面露艱難,這麼看來自己還是不管了比較好。
「」李連昌摸了摸下巴,長嘆了一聲。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李佑正在勢頭上,自己又是他的盟友,不知道吃了人家多少好處
相比李連昌在總統辦公室舒舒服服的糾結,入獄的陳榮基迎來了他的第一次探監。
雖然是大白天,可首爾的天空陰沉的厲害,厚重的雲層仍然把人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初冬的溫度並不高,眼看著就快有大雨下下來,現在的陰天沉悶又潮濕。
監獄內更是陰冷,高牆森嚴的監獄本就射不進多少陽光,又是陰天,監獄內更是昏暗。
李佑還是沒有完全把陳榮基往死里弄,用餐和住宿還是保障的不錯,只是讓監獄裡面的人給了些『小照顧』,打破了以往財閥在監獄裡面,能隨便打電話接觸外界的『規則』。
陳榮基這段日子一直和外界是失聯的。
他走出自己的豪華牢房,前往探視室的路上,周圍牢房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通過牢房門那一點點窗戶看著陳榮基。
陳榮基穿著樸素囚衣,拄著一個拐杖,有些艱難地行走。
在陰暗的監獄裡呆了好些天,也接觸不到什麼陽光,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昔日繼承陳養喆的一些威嚴已被憔悴和疲憊取代。
更別提陳榮基一來到這地方,腿上的老毛病就頻發,就算有醫生看護,但他現在的每一步都伴隨著隱隱的痛楚。
陳榮基拄著拐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地走進探視室。
裡面陳榮基的老婆孫貞來一見他進來,就忙不迭的起身攙扶了下陳榮基,「老公」
陳星俊坐在位置上,冷眼看著被攙扶到對面座位上的陳榮基。
「看看您現在的樣子到底有多狼狽,看來監獄生活並不適合您。」
陳星俊西裝革履的等候,與一身囚衣的陳榮基可完全不同。
「順洋的會長,如今因為買兇殺人鋃鐺入獄,」陳星俊可不想說什麼好話,「這要是爺爺知道了」
「嘖」陳星俊完全沒有控制自己想要譏諷陳榮基的心。
他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曾經最常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別再說了,」孫貞來有些祈求的看著陳星俊,「你爸爸」
「我要說,」陳星俊看著沉默寡言的陳榮基,「不然下次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陳榮基抬起頭,凝視了陳星俊兩眼,微微嘆了口氣,「還有什麼沒發泄出來的火氣,一併說了。」
陳榮基已經料想到和陳星俊相見是這種場面了。
陳星俊的表情冷漠,嘴角掛著譏諷的微笑,「你以為這樣我就心軟了?」
「作為獨子,我也曾是你的驕傲?」陳星俊挑挑眉毛,「現在如何?」
陳榮基抬起頭,兩人的視線終於在探視室內對上,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我就不該讓你出國留學。」
陳榮基有些後悔,高中時期的陳星俊在他的棍棒管教下,一直是個合格的繼承人,去了國外四年就把自己玩毀了。
「那是你一手造出來的因,」陳星俊可沒有了小時候對陳榮基的尊敬,「財閥家的兒子就要每天活在高壓之下?」
高壓管控了十幾年,去國外上大學一下子放開了,陳星俊那時候可是黃賭毒玩的比誰都花。
陳星俊咧開嘴,陰森森的笑了,「稍有做不好的地方就要被教訓?」
陳榮基的眼神中閃過失望,他不覺得自己的教育方法有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聲音有些許顫抖。
「算了,不跟你扯以前的事了,」陳星俊雙手抱胸,「只有老年人才會不斷地回憶過往。」
「那什麼大象死之前會怎麼做來著?」
陳星俊見陳榮基沉默了下去,反而感覺有些無趣。
在他曾經的心裡,一直想要用這種態度居高臨下的看看陳榮基,沒想到現在的陳榮基完全沒什麼反應。
陳星俊也失去了繼續說更多話的好心情。
「總之」陳星俊冷笑著揭露了現實的殘酷:「您現在已經成為了我們的負累,順洋已經在您的手裡落幕了。」
陳榮基眼神定定的看著他,「李佑做到什麼地步了?」
「這您就不用管了,」陳星俊傲慢的咳嗽了一聲,「外面接受收購的事由我來處理,您就好好在這裡反思。」
關於順洋被收購
陳星俊才不想出什麼力,他沒那個信心去面對李佑,也不想挽救什麼家族產業,更不會為了陳榮基的錯誤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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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領口上漂亮的領結,看上去很有禮貌的朝著兩人低低頭,接著重重關上門離開,隨著那扇門被關上,陳星俊的身影消失,留下探視房內的一片死寂。
探視房內的燈光昏暗,照在陳榮基和孫貞來兩人的身影上。
陳榮基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我可能沒有辦法和你們時常交流。」
他嘆息道:「李佑不會讓我有任何阻礙收購的可能,外面的喧囂和權力的遊戲,對我來說已經遙不可及了。」
「那該怎麼辦,老公?」
孫貞來眼眶本來就紅,現在更是又要哭。
「別哭了,」陳榮基少見溫和的拍了拍孫貞來,「好在李佑沒有用那些更低劣的商業手段,現在還是正常的收購,錢不會少多少。」
陳榮基握了握孫貞來的手,「你就好好照顧他,有什麼事多問問東基和華榮。」
「他們?」孫貞來不解的看了眼他。
「雖然之前有所爭鬥,但我現在已經輸光了,」陳榮基落寞的笑笑,「財閥們對輸光還沒法復起的家族成員,總是格外寬厚。」
「他們再怎麼樣也是我弟弟妹妹,起碼現在不會繼續落井下石,你和星俊拿著收購結束後分到的錢,總需要有人照應著。」
孫貞來沉默了一陣子,默默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老公。」
相同的一片陰天下,李佑收起手機,微笑看了眼對面的李明學,接著親手給他添了杯茶。
「李市長這次配合的很好,」李佑讚嘆道:「用雷厲風行都不能描述了。」
「會長謬讚,」李明學雙手接過茶水,「我只不過是做該做的事情,老會長在天之靈也會支持我的。」
「也是,」李佑並沒有喝自己的那杯茶,「陳養喆的夫人李必玉,勾結他們親兒子陳榮基,想要謀殺老會長,這可不是我編造的事情。」
李明學又想起了已故的陳養喆,他沉默了一會,「向自己的父親出手,毫無疑問這是陳榮基應得的下場。」
李佑挑了挑眉毛,「看來李市長還是很懷念老會長。」
李明學抿了口茶,半響才說道:「知遇之恩。」
李佑臉上充滿溫和的笑容,「不過這邊的事情,今天請李市長過來,還有更重要的事。」
「會長請說,」李明學其實知道一些李佑要說什麼,但還是要讓李佑先說比較好些,這也算是不成文的規矩。
你把上層的話說了,上層說什麼
「清溪川重新修復的工程,如果按照預估日期,馬上就要完成了,」李佑終於端起熱茶喝了一口,「現在的進度如何?」
李明學鄭重的點點頭,「可以按照預估日期完工。」
他解釋著,「不過現在已近年關,市政廳方面可能會在明年的年初選擇開放交通。」
「之所以有這方面的提案,也是因為現在的交通狀況還算不錯,雖然中間一度出現了交通混亂的問題,但我們擔心的交通災難並沒有發生。」
他停了一下,「最近有不少官員向我打聽了周邊的房地產」
李佑笑著點點頭,「清溪川周邊房地產未來的升值是肉眼可見的,金門方面已經掌握了足夠多地產,總要分些蛋糕出去。」
李明學點點頭,「我替他們多謝會長。」
「我們將清溪川分為了三段,」李明學輕聲道,「在之前的方案中會長可能會有些印象。」
「當然有,」李佑很看重那邊的房地產,當然會仔細看方案。
「清溪川分為了西部、中部、東部三段,三段各有各的優點。」
李佑想著之前的方案,「西中東三部分,西部現在是整個首爾的政治中心,包括了市政廳和韓半島官方的新聞中心,還有各家銀行的總部。」
他最重視的就是這裡,「這裡的房地產價格也是我最看好的地段。」
「你們的定位是叫」
「歷史與未來,」李明學微微低頭,「因為在歷史上,清溪川西段緊鄰朝鮮王朝時代的皇宮,也有各種文化宗教活動的場所,現在周邊又是首爾最現代化的地段之一。」
「大差不差,」李佑點點頭,「在金門地產的團隊預測中,西段周邊房地產價格要比中段和東段,平均將會高出百分之二十左右。」
「如果是最靠近市政廳西部地段,可能土地價格要比最東部的價格要百分之三十,」
李佑微微挑眉,「畢竟歷史因素一直是首爾人很看重的一點。」
「是」李明學苦笑了一聲,總覺得李佑話中有話。
年末,金門集團的總部大樓。
李佑倚坐在辦公室舒適的沙發中,忙碌了一整年的身體放鬆下來。
昂貴的唱片機還在悠悠飄蕩著音樂,一首又一首。
李佑的眼睛緊閉,呼吸悠長。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的臉上,帶來一絲溫暖。
結束了今年日程的全智賢站在李佑的身後,她的手指輕柔地在他的太陽穴上旋轉,力道恰到好處,既不輕佻也不過重,眼神專注而溫和。
另外幾個可就沒這麼清閒了。
牟賢敏手底下,那越靠近下一年就越忙的媒體行業,而李誘墨現在管理的明宇醫院,也是業務繁忙複雜。
順洋證券金融行業更不用多說了。
兜兜轉轉,也只有結束了自己行程的全智賢能過來。
等到茶几上傳來手機鈴聲,這才打破了這裡的安寧。
李佑睜開眼睛,調整了一下坐姿。
全智賢則輕輕後退一步,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