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午後。
四合院被溫柔的陽光輕撫。
院中的竹椅與石桌都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輝。
煙霧繚繞之中,肖牧躺在躺椅上,吸著香菸。
瞅著秋哥和只只好像花精靈一樣在花園嬉戲。
夏日撩人,人間靜好!
忽然。
母女二人蹲在花園內。
一邊笑吟吟的偷看他,一邊嘀嘀咕咕。
這一幕讓肖牧彎起嘴角,比AK都難壓。
「爸爸。」
只只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
等跑到躺椅前,小腿一蹦。
用出學自媽媽的小羊撲虎。
「小心點。」
肖牧接住寶貝乖女,親了口小臉蛋,「叫爸爸幹嘛?」
「只只想吃燒烤。」
嫩嫩的小手抱著他的脖子,只只扭動著小身子。
「小朋友可不能吃燒烤。」
肖牧看向走來的秋哥調侃,「是只只想吃,還是媽媽想吃?」
「你真討厭。」
葉秋嫙坐在臭寶的腿上,推了推女兒。
「求求爸爸了。」
只只抱住肖牧的腦袋搖晃,賣萌撒嬌。
「求求爸爸了。」
葉秋嫙擁著女兒和臭寶,哼哼唧唧的。
面對妻女撒嬌,肖牧的骨頭都酥軟了。
這哪裡是想吃燒烤,這是想要他的命。
所以,生個女兒吧。
你能得到兩個會撒嬌的寶貝!
……
四合院裡擺好了燒烤架,以及各種食材。
肖牧準備親自給秋哥和只只做露天燒烤。
「把弟弟們叫來。」
葉秋嫙由身後抱著臭寶的腰,「想了。」
從四年前第一次見到肖牧的五個舍友。
她多了五個弟弟,也當了四年的姐姐。
人是有感情的。
用不了多久,肖牧要警校畢業,大家也要各奔東西。
或許日後再想相聚,已成遙遙無期!
肖牧拿出手機,撥打了警校的電話。
校長辦公室。
有些事情也不能在瞞著那些同學了。
何況在畢業典禮上,公安部扛鼎還為他準備了一個『禮物』。
肖牧早應該拿到的,屬於他的獎勵!
……
下午六點。
五名青年走下商務車,站在四合院外。
四年警校時光,經過了歲月的磨礪與訓練學習的洗禮。
他們已褪去昔日的青澀。
如今英姿颯爽,氣宇軒昂,宛如即將翱翔天際的雄鷹。
當他們見到院門前那對『少年男女』時,一起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大家都老了,老六和秋嫙姐還是那麼年輕?
老天不公啊!
……
院子內。
一群青年大聲歡笑,大口喝酒,嘻嘻哈哈的吹牛。
肖牧和葉秋嫙的臉上洋溢出青春特有的笑容。
感受著眼前那最純粹,最乾淨,沒有雜質的友情。
「老六,有時真羨慕你。」
老二喝了一口啤酒,「你和秋嫙姐連孩子都有了,感情還那麼好,我們這幫人除了老大,一個個還是單身狗。」
老大有女朋友?
還記得那個去做臥底的學姐嗎?
年初肖牧只是一句話,有人就把學姐帶回來。
還順手滅了一個國際販毒集團。
那已經不是降維打擊。
好比巨龍打個哈欠,一群螻蟻就灰飛煙滅了!
「你們自己找不到怪誰?」
肖牧眼神戲謔,「還是老老實實的當警犬吧。」
「靠!」
除了憨笑的老大,其他四個青年伸來四根中指。
「也不是找不到,這不是擔心麼。」
老五唉聲嘆氣,「想著以後做了警察又沒時間陪,又擔心感情淡了,還擔心女朋友劈腿,好難啊。」
「要不你去愛條美人魚吧。」
肖牧壞笑,「那玩意兒不會劈腿!」
「哈哈哈哈。」
眾人發出了槓鈴般的笑聲。
老五:……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他只覺得太吵。
「話說,我始終不懂到底什麼是白月光。」
老三好奇問道:「老六,你說是初戀嗎?」
「毛的白月光。」
肖牧白眼,「文化點說,白月光是遺憾、硃砂痣是惋惜、意難平是不甘。」
「粗鄙呢?」老四也好奇了。
「粗鄙啊?」
肖牧笑道:「白月光就是沒睡到的那個人,所以遺憾。」
「硃砂痣就是還沒睡夠的人,所以惋惜。」
「意難平是到嘴的鴨子飛了,所以不甘。」
臥槽,絕了……眾人伸出大拇指。
「教壞了小孩子。」
葉秋嫙捶了臭寶一拳,「難道愛情什麼的也能用睡來形容?」
只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看著爸爸裝逼。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能聽懂。
「怎麼不能?」
肖牧言簡意賅,「愛,想睡一輩子的人。情,睡不了多久的人。戀愛,快睡到的人。分手,不想睡的人。婚緣,上天讓你睡的人。」
我勒個通俗易懂啊……眾人驚訝了。
細品一下肖牧的話,好像有點道理。
「老六你真像各種姿勢過彎的老司機。」
老大感慨,「有個問題困擾我很久,為什麼我每次給女朋友拍照她都會生氣?」
「我靠,老大你這麼勇敢的嗎?」
肖牧震驚,「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點拍攝技術,還敢隨便給女孩子拍照,很容易英年早逝?」
老大呆滯。
其他小夥伴也驚呆。
老四問,「為啥啊?」
「因為在女生那裡有一句非常經典的名言。」
肖牧吐槽:「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能直視,一,太陽,二,男朋友拍的照片。」
葉秋嫙笑眯美眸,嗔了一眼臭寶。
這句話或許只有女生才能聽得懂。
「當女生看到你們拍的照片,九成九會生氣。」
肖牧瞅著眼前這群義子,「就算她們嘴上不說,心裡也會說,會不會抓拍啊,會不會修圖啊,會不會引導啊,重點來了,如果你會,那你離挨揍不遠了。」
「為什麼?」在場男生又驚了。
「這還用問?」
肖牧冷笑,「因為女生會問你們是怎麼會的,跟誰學的?」
五個男生:……
我特麼,這不就是自己把送命題送到女生手中?
男人好難!
葉秋嫙抱著只只,母女倆笑的花枝亂顫。
「那要怎麼辦?」老大虛心求教。
其他男生也在跪著聽課。
「有個核心秘訣。」
肖牧擺出得道高人的架勢,摸著下巴,「如果女生說有個東西好可愛,想拍照,重點,你要拍的東西千萬不是那個可愛的,一定要把女朋友拍好看。」
「如果你們一起去什麼地方吃飯,首先也要記住,一定不能先吃,等她們先拍完,然後把女朋友拍好看。」
「總之就是一句話,把她們拍好看,其他的都不重點。」
肖牧瞅著五個同學,「懂了?」
五個男生恍然大悟,「懂了!」
「你們懂個毛了。」
肖牧冷笑,「我是在告訴你們,以後女生想要讓你們拍照,你們一定要說不會,然後問她們一句……想罵我就直說,何必呢?」
眾人:……
啥意思?
只有葉秋嫙已經笑的不行了。
抱著只只倒在了肖牧的懷中。
「因為咱們男人永遠拍不出她們想要的照片,只有女人才懂她們想要什麼照片,也只有她們自己才能拍出她們想要的照片。」
肖牧翻起白眼,「假如她們要求男生給她們拍,那是想要揍你了,我的兄弟!」
曾經有個做了8年攝影的男生說:每次給女朋友拍照都會被嫌棄。
你品!
臥槽……五個男生再次驚呆了。
真是這樣嗎?
他們看向早已笑岔氣的葉秋嫙。
得到了答案!
「真羨慕老六,有秋嫙姐這種女神當女朋友。」
老三感慨,「咱們這些窮屌這輩子都沒女神。」
其他人紛紛點頭。
「什麼窮屌,什么女神,我的兄弟,你們是不是有點太看低自己了?」
肖牧笑問,「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龍國人全員貴族,沒有貧賤。」
「啊?」
小夥伴們沒聽懂。
「說個扎心的事實。」
肖牧侃侃而談,「咱們老祖宗的那個時代,窮人根本不配活,也不配有後代,咱們的祖上百分百都是貴族。」
「因為歷朝歷代窮人的後代早已死在饑荒和戰亂中,光是一個五胡亂華,就沒有任何一個窮人能活下來。」
「老輩人總在說富不過三代,那只不過是指家道中落。」
「而老輩人口中的窮不過三代,是指絕嗣啊,死絕了。」
「所以很明顯,咱們祖上就算不是王侯將相,也是富人、大戶、地主……是真的全員貴族。」
「要是被老祖宗看到咱們混成現在這樣,躺在棺材裡都得罵咱們。」
肖牧瞅著一個個懵逼的義子,「扎不扎心?」
男生們唉聲嘆氣。
沒錯,給老祖宗們丟人了!
「老六,你和秋嫙姐為什麼四年如一日的恩愛,有什麼秘訣嗎?」
老二問出了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
「哪有什麼秘訣啊。」
肖牧看了一眼葉秋嫙,「是秋哥太歹毒了!」
眾人:???
葉秋嫙淺笑中瞅著臭寶,看他的嘴要如何開天花。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秋哥的時候,我很信任她。」
肖牧嘆息,「可我沒想到有一天,她居然往水杯里偷偷倒了一種東西,然後騙我喝下去。」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上癮了,至此之後我每天都要喝,不喝會渾身難受,甚至會死的。」
「我從沒想過我愛的人居然會如此歹毒,可我真的好愛她,不想和她分開。」
「對了,這種東西叫做……脫碳甲醛!」
一直安安靜靜的只只,忽然嬌滴滴的說道:「脫碳甲醛,是酸雨的主要組成部分,所有接觸的人從第一次攝入開始就難以戒掉。停止攝入的人基本上會在七天內必死無疑,目前全世界無藥可醫!」
五個小青年傻傻的瞅著葉秋嫙,難以置信。
秋嫙姐怎麼會是這種人?
此時,只只繼續說道:「脫碳甲醛的學名叫做一氧化二氫,簡稱H2O,大家都喜歡叫它……水!」
五個小青年:……
知識,以一種很歹毒的方式湧入了腦子。
還是一個兩歲小朋友教他們的。
沉默,震耳欲聾!
「真正的生活其實就像水,平淡無味。」
肖牧笑道:「有時我們也不想喝水,覺得喝夠了,會忍不住誘惑去嘗試其它的,比如飲料。但核心的東西只不過換了個名字,脫碳甲醛、一氧化二氫、H2O……本質還是水,你嘗試了又能如何,早晚會變得平淡無味,那我們不如自己把原本的水變得好喝一些,添點東西進去,變的不那麼平淡,變得有滋有味。」
五個小青年愣著神兒,瞅著肖牧。
字字不說愛情,字字不講感情,字字不提生活。
但又什麼都說了。
這是肖牧最後給他們上了一堂課。
至於今後在人生的路上要怎麼走,看他們自己!
……
2020年,7月11日。
這一天是個大日子。
警校畢業典禮日期。
典禮現場。
身著整齊劃一學警制服的畢業生們,站得筆直。
他們臉上洋溢著對未來職業生涯的憧憬,眼中閃爍著堅定與自豪的光芒。
當畢業典禮正式且隆重的開場時。
高亢嘹亮的警號聲與激昂的進行曲交織在一起。
為這場儀式增添幾分莊嚴與神聖。
然而有五個小青年卻一臉焦急,好像在尋找著什麼,又像是等待著什麼。
「什麼情況?」
「老六呢?」
「我不知道啊,說好了一起的。」
「我知道,老六剛剛發信息,說要給我們個驚喜。」
「驚喜個毛啊,是驚嚇吧,畢業典禮這都開始了!」
突然。
無數道視線看向禮台,包括肖牧的五個舍友。
萬眾矚目下,有一對母女,走上了典禮禮台。
「秋,秋嫙姐?還有隻只?」
看到這一幕的老二,嘴都瓢了。
其他人都震驚的眼珠子快瞪出來了。
什麼情況,這可是警校的畢業典禮啊。
葉秋嫙和只只怎麼有資格走上典禮台?
真沒資格嗎?
作為榮獲過9次一等警功,3次全國公安系統二級英雄模範榮譽稱號獲得者的家屬。
誰敢說她們沒資格?
葉秋嫙牽著只只小手走上典禮台,所有領導全部起立。
有兩位白襯衣親自搬來兩把椅子,放在典禮台的一側。
葉秋嫙微笑點頭。
典禮台上的領導有一個算一個,不管是誰,不管什麼級別。
哪怕是今天特地到場的公安之主。
全都抬起手臂,敬禮!
這一幕把台下所有畢業生驚呆了。
也徹底的震撼到了!
她們到底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啊?
能讓公安扛鼎都給她們敬禮?
可他們又哪裡知曉。
國安之主和眾領導敬的可不是葉秋嫙與只只。
而是英雄之妻與英雄之女。
當眾人禮畢,當葉秋嫙與只只坐在椅子之上。
忽然。
一道身影,慢慢地從遠處走來。
一步一步走到近前,走上禮台。
站在禮台上的那一刻。
所有人的眼睛都花了。
九枚一等警功獎章與三枚榮譽稱號獎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宛如星辰點綴夜空,掛滿了那件代表著一級警監的白襯衣上。
帶著一種承載著榮耀的光芒,映照著肖牧那張英俊的臉龐。
現場的空氣猶如被抽乾一樣。
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