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店裡沒幾個顧客,任平生直奔新上市的展示櫃,扭頭想問南韻要哪個顏色?卻見南韻至少落後他五步,捧著他的手機,蔥根似的食指在屏幕上戳、滑,清冷、認真的模樣,有種反差萌。
「你要哪個顏色?」
南韻過了幾秒鐘,眼睛從屏幕上移開,掃了眼展示柜上的手機,隨口道:「白色。」
「手機給我,我付款。」
喊來導購員,買單付款,全程用了不到十分鐘,便走出手機店。
「我們現在去樓上吃飯,吃完飯帶你去買衣服、生活用品。」
「有勞。」
任平生走了幾步,忍不住問:「我剛才用手機付錢買東西,你難道就不好奇錢為什麼在手機里?他為什麼用東西掃一下我的手機,就能完成付款?」
「好奇。」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
南韻略微沉默問:「我好奇的不是錢為何在手機里,你們的付款方式,錢能存於手機,用手機付款,想來是依賴於某種神奇技藝,我若能得到神奇技藝,一樣可用於大離。
我好奇的是這樣的貨幣、付款方式,如何能保證錢的真實性?還有,將一國之經濟根本依託於技藝之物,萬一技藝之物出了問題,經濟定會出問題,出現這種情況後,朝廷該如何應對?」
任平生張了張嘴,看向南韻的眼神逐漸有些無奈,難怪南韻一介女流,在那樣的封建環境下,這麼年輕就能當上皇帝,這眼光、見識毒辣的,任平生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額……那個你有點想多了,電子支付只是一種支付形式,它只用於服務我們生活,讓我們一部手機就能走天下,不用帶那麼多錢在身上,保障我們出門的安全性。」
任平生絞盡腦汁的整理措辭,儘量保證南韻能聽懂。
「要是哪天電子支付不能用了,手機掉了,我們也可以用銀行卡刷卡付款,或者去銀行取現金,用現金付。」
南韻思忖道:「任君的意思是,你們這的貨幣有實物?朝廷是以實物錢為主?電子支付只是一種付款方式?」
「沒錯,你理解能力還是可以的,我剛才生怕我沒講明白。」
「任君講的很明白。」
說話間,任平生、南韻走到自動扶梯前。任平生簡單介紹了下,走上自動扶梯。南韻站在任平生的左側,任平生又一次聞著從南韻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有點想問大離也有香水?南韻身上的香味比某些大品牌的香水好聞太多。
要是從南韻那弄到配方,就算不開廠自己做,賣給別人,也能大賺一筆。
「我還有一問,還請任君解惑。」
任平生學著南韻的腔調:「但說無妨。」
「我剛才在任君的手機里看到了任君的畫作,任君先前跟我說,你善丹青時,我還以為任君的畫技和宮廷的畫師相差無幾,最多比他們強一些。」
南韻欽佩的看著任平生:「今日看到任君的畫作,我才知道是我孤陋寡聞,我沒想到任君的畫技已是出神入化,渾然天成。畫中的人、景都和真的一模一樣。」
「我哪有那麼厲害,最多就是會畫人。」
任平生忽然意識到什麼,打開手機相冊:「你看到的是這些?」
南韻微微點頭。
「這裡的都是照片,不是畫,就是用手機的照相功能拍的,喏,就是這個,」任平生將手機屏幕面向南韻,打開相機,相機里頓時出現南韻嬌媚的小臉,「你看,你在裡面了吧,然後點中間這個圓圈,就把你拍下來了。」
不得不說,南韻的顏值超抗打,任平生用的是系統自帶的相機,沒有開美顏,而且對著南韻拍的時候,是從下往上,隨意抓拍,就是這樣,照片中的南韻依舊美艷動人。
尤其是那雙清澈桃花眼裡有種看到新奇事物的好奇,讓清冷的南韻看上去又有種反差萌的可愛。
任平生不由多看了會照片,發現南韻有些不上鏡,照片沒真人漂亮。
「你知道相機剛出來那會,有些人是什麼反應嗎?」
「什麼反應?」
「他們認為相機是一種妖術,會將人的靈魂攝入相片裡,照相的人可以利用照片殺人或者控制對方。」
南韻淺笑說:「大離火藥剛研製成功時,不知情者聽聞火藥爆炸聲,亦認為是山神發怒。」
任平生笑著剛要順著南韻的話,說些什麼,忽想起來他的手機相冊里,之前好像保存過朋友給他發的一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圖片、視頻,頓時心裡一緊。
應該沒看見吧。
任平生瞄向南韻,南韻也看向他,問:
「我在任君的相冊里還看到了任君的妻妾,她們不與任君住在一起?」
任平生一愣,南韻說話的腔調雖然是大離特有的味道,聽起來既像帶著吳地口音的普通話,還像是用中古音說普通話,但任平生勉強能聽得懂,不過現在任平生有些聽不懂了。
「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妻妾?」
「你的相冊里不是有多名女子挽著你的手臂的照片?你們舉止那麼親密,她們不是你的妻妾?」南韻有點明白了,「她們是勾欄女?」
任平生更加無語:「當然不是,你想多了,她們只是我的朋友。在我這裡,女生挽著男的手臂拍照,很正常。」
說著,任平生打開手機相冊,翻了翻,見他相冊里沒有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圖片、視頻,鬆了口氣。
「哦,是我誤會了,」南韻問,「任君可有婚配?我住在任君家,是否會有不便?」
「沒有,我就一單身狗,要不先前怎麼跟你說,萬一去了你那邊,讓你賞十個八個美女給我。」
「我看任君見多識廣、博學多才,怎還未娶妻?」
「沒找到合適的唄,你呢,應該成親了吧?」
「沒有。」
「沒有?真的假的?」
任平生有些意外,先前南韻見到他,就讓他入宮為妃,還以為南韻是個老色批,沒想到南韻竟然還沒結婚。
南韻橫眉一瞪,任平生雖覺得南韻瞪眼的模樣有些嬌媚,但也瞬間感覺自己有點危險,南韻好像要揍他。
「朕即位不過三年,第一年滅百越,第二年打匈奴,今年準備肅清漠北匈奴殘餘,經略西域,何來時間成親?先前讓你入宮為妃,一方面你算是個祥瑞,另一方面是朝臣催的厲害。」
南韻接著說:「朕雖明白他們有的人是嫌朕征伐太過,有的人是想藉機染權,但你當知道,朕後繼無人,朝局難定,而你一無背景,二無根基,三是祥瑞,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理由很充分,道理也是個這個道理,但任平生莫名有一丟丟失望。
「只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我長得太帥,讓你對我一見鍾臉呢。」
南韻莞爾一笑,嫣然無方。她直視任平生的眼睛,目光溫柔卻又帶有很強的侵略性。
「任君若想是這個理由,那便是這個理由。」
任平生微愣。
誒,我這是被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