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你阿兄最多腦子有點問題
五分鐘後,任平生在惡夫飽含熱淚的注視下,回到汽車,繼續前行。
「他長得凶,人也不錯,怎麼會有惡夫這個名字?」
南韻接話道:「庶民為求孩子健康,不受鬼怪邪崇侵擾,會特意給孩子取賤名。」
「哦,現代以前也是,挺多小孩叫狗剩之類的。」
「月冬以前也有個這樣的名字,是叫————」任巧看向月冬,「你以前叫什麼?」
「去死。」
「去死?」
任平生驚訝,這賤名有點—
「遠離疾病、死亡之意,」任巧說,「你嫌不好聽,就給改成月冬。」
「寓意是好的,但說起來就有點———還是我文化水平高,月冬這個名字多好聽。」
任平生笑著看了眼後視鏡里的月冬,月冬面有淺笑。
這時,後方的偶樂車響起表示停止前進的於聲,任平生下意識的輕踩剎車,看向車窗外,外面是極具現代風格的入口廣場,不遠處有漂亮的水池,惟妙惟肖的雕像等。
任平生正想詢問怎麼回事,看到前方伴駕車上的一個宮娥下車,走到副駕那邊的車頭旁,躬身行禮。任平生立即降下副駕的車窗,宮娥的聲音旋即飄進來。
「敢問陛下,現去何處?」
南韻扭頭看任平生,任平生問:「這裡有停車場嗎?」
任巧接話道:「有,位置稍偏,你不用特意去泊車處,可以直接將車停在這。」
「這裡的道有多寬?停在這不會擋路?」
「這裡是雙車道,你靠邊停不會擋道,」任巧有些無奈,「你其實不需要考慮是否會擋道一事,你和阿嫂出行,人人都要避讓,何來擋道一說,」任巧略微猶豫,「你真的要好生習慣做秦王。」
任平生回頭看任巧,說:「你這話對也不對,我是不用考慮是否擋道,但我不需要去做一個秦王。秦王是何模樣,取決於我,我是何模樣,秦王就是何模樣,而非我絞盡腦汁的去做一個大眾心裡的秦王。
這其實就像腐儒要教皇帝,做皇帝一個道理。皇帝不需要腐儒教做皇帝,腐儒也教不了。」
任巧不滿道:「你才腐儒,我是想讓你習慣你擁有的權威,別跟腐儒一樣,刻板的守著規則。
而且之前整個大離最不守規矩的就是你,不然你以為你紈之名怎麼來的?」
「你說的是另一方面,我不信我在這些事上也仗著權勢胡作非為。」
任平生說:「我在這些事上守規矩,是因為國之亂也,非其法亂也,非法不用也。國皆有法,
而無使法必行之法。大離以法治國,以法強國,恪守律法是每個離人應做之事。我作為秦王,更當以身作則,給兩千萬離人做一個好榜樣。」
任巧白眼道:「是是,就你知法守法。」
「必須滴,小姑娘還是要多跟你哥我好好學,」任平生扭頭對南韻說,「跟她說去泊車場。」
「喏。」
南韻如此回答,讓任平生微愣,不由一笑。月冬、任巧也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南韻會突然這樣說。南韻沒在意月冬、任巧的反應,與任平生對視一笑,旋即命令宮娥去泊車場。
泊車場距離入口廣場約莫一盞茶的車程,位置正如任巧說的那般的稍偏。停好車,從車裡下來,任平生嗅著空氣里形容不上來的異味,微微皺眉。月冬托著任平生的刀,走到任平生面前,幫任平生掛到腰上。
離人出門佩刀佩劍,就和現代人出門必帶手機一樣,是出門必不可少之物。
任平生雖是離人,但骨子裡還是現代人,沒有這個習慣,不過他對於出門佩刀很感興趣,今日就是他主動要求佩刀。為此,他還糾結了五分鐘,是佩刀,還是佩劍。
別說,扶著劍柄走路時,任平生頗有種自己是一代大俠的感覺。
出了泊車場,因臨近學生宿舍和先生宿舍,任平生便決定去看學生宿舍。
路上依舊清冷,只有隨風搖曳的樹枝、落葉,沒有看到一個學生、先生或職工。
任平生忍不住詢問怎麼遲遲看不到人,任巧告知齊升學院的人員不多,一共也就五百人左右。
其中學生三百多,先生、職工加起來一百多。現在這個時間段,學生應該都在上課。
『這邊上課是什麼模式?學生有沒有固定教室?還是學生隨老師走?老師的教室在哪裡,學生就去哪?」
「和中小學一樣,以學科劃分教室,老師、學生都在固定教室教學、上課。不過學生可以在專業課之外,選擇旁聽其他感興趣的學科,只要學生不是刻意擾亂課堂秩序,妨礙老師講課,他人上課,授課老師便不得趕走旁聽學生。」
「一個學生一天要上多少節課?一節課多長時間?」
「一天上課的數量沒有特別規定,學院根據各科老師的上課情況,只規定無論寒暑,皆從辰時兩刻開始上課,酉時兩刻,即日落時分結課,每節課不得少於三刻鐘。具體怎麼劃分時間,各科的科令和老師自行決定。」
「晚上不用上課或晚自習?」
任巧有些無語的吐槽道:「你真是然然口中的周扒皮,都上了一天的課,晚上不能休息嗎?而且學生還要完成課業,老師要批改學生的課業。」
「你知道我在那邊是怎麼上課嗎?」
「那邊晚上也要上課?」
「何止晚上,我高中時期每天早上五點多,也就是卯時一兩刻就得起床去學校上早自習,有時候老師會占用早自習,讓我們考試。晚上七點開始,也就是戌時初,上晚自習一直到子時下課,才能回家。」
任平生說:「我因為是藝術生,在普通班,課業還算輕鬆,那些重點班的,子時回到家,通常還要做卷子做到半夜兩三點,也就是丑時,然後睡上不到兩個小時,早上五點多再起來去上學。」
任巧膛目結舌:「這麼辛勞!難怪你當時沒少說顏壽山安排的課時太少,太寬鬆,原來你之前是這樣學習的。」
南韻也是頗為意外的看著任平生,沒想到任平生在那邊上學時,竟然這般辛苦。
任平生了一聲,裝起來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經風雨的花朵怎麼能茁壯成長,當年雖然辛苦,但現在回想起來也是挺有意思,每天啥也不用想,就看看書,考考試就夠了。」
任巧喊聲道:「你這話在阿嫂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在我和月冬面前,你好意思說這個?我雖然不知道你在那邊上課的狀態,但在這邊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我們小時候每次上課,你不是在睡覺就在走神。」
任巧接著對月冬說:「月冬,你說是吧,當時阿兄還讓你模仿他的筆記,幫他完成老師布置的課業。」
月冬說:「不止公子,小姐也是。」
任巧戳月冬額頭,不滿道:「你呀你,每次揭阿兄老底,你就要把我上,你要跟我統一戰線知道嗎?再說了,我當時讓你幫我完成課業,是向阿兄學習。阿兄不讓你幫忙,我能讓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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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喊聲道:「照你這麼說,還是我把你帶壞了咯。」
「難道不是嗎?」任巧繞到南韻身邊,說:「阿嫂,以後可得小心點,千萬別讓阿兄教你們的孩子,不然肯定也要被阿兄教壞了。」
南韻莞爾一笑。
任平生說:「你想多了,他們要是敢讓其他人幫忙寫作業,我不把他們打的屁股開花,我就不是他們的爸。還有,他們以後上學也必須卵時開始,子時結束。簡而言之,他們老子吃的過苦,他們也得嘗一嘗。」
任巧無語:「你做個人吧,他們是你的孩子,又不是你仇人。『
「你不懂,那邊現在就流行自己淋了雨,所以想把別人的傘撕了,再說,我這是為他們好。就像有句詩說的,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多讀點書總沒錯。」
南韻接話道:「平生之言有理,不過時間上倒不必如此苛刻。」
任巧剛想附和,吐槽任平生,忽想到一件事,瞄了眼任平生,將南韻拉到一旁,附耳輕語:「阿嫂,我問你一件事,你和阿兄都已經————-是吧,怎麼還沒有動靜?阿兄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
南韻警了眼任巧,無語道:「巧兒的確深得平生之風。」
言行百無禁忌,換成旁人,哪裡敢問她這個問題。
轉念一想,南韻又有些想笑,平生之前就被懷疑有問題,現在竟然又被懷疑有問題。想著平生恪守最後關卡的一幕幕,南韻忍笑輕語:「你阿兄沒有問題,最多腦子有點問題,你也知道你阿兄的思維一向異於常人。」
腦子有問題?什麼意思?
任巧好奇欲問,任平生的聲音已是響了起來。
「你們兩又背著我偷偷摸摸的說啥呢?」
見任巧忽然將南韻拉到一旁時,任平生就有些好奇任巧要和南韻說什麼悄悄話,又見南韻往他這看了幾眼,頓時忍不住上前詢問。
任巧紅唇微啟,正想糊弄任平生,南韻先一步說道:「無事,」南韻接著對任巧說,「還要走多久?」
「快了,前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