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X教授
荒漠大道上，黃色風沙席捲而過。
黑色轎車穿破風沙，在道路上飛速行駛。
轎車後方，幾輛摩托車並排行駛，幾乎占據整排道路。
摩托車發動機呼嘯轟鳴，正追趕前方的轎車，車上成員叫囂著舉起手中槍械，仿佛一群對獵物圍追堵截的獵人。
「他們是什麼人？」
羅根雙手緊握方向盤，汽車檔位已經被他推到極致，油門也徹底踩死，車子仿佛切過風沙的刀刃呼呼作響。
他通過後視鏡望向後邊那群瘋狂的傢伙，忍不住開口詢問。
「幾個摩托車幫的雜碎！」
黑西裝男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死死的握住握把，神色厭惡。
「是他們？」
摩托車幫羅根也早有耳聞，是一群混跡在荒漠上的騎手，經常做些攔路搶劫的勾當，說難聽點就是荒漠土匪。
不過攔路搶劫似乎只是摩托車幫的副業，他們主要經營酒館產業，荒漠上的許多酒館都有摩托車幫的背景，攔路搶劫更像是一群瘋子的娛樂行為。
「注意前面！」
西裝男忽然指著前方的道路，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羅根將後視鏡上的視線移回道路，只見大道前方突然出現兩輛皮卡車，它們橫欄在道路中間，將整個路面徹底封死。
「該死！」
羅根咒罵一聲，連忙急打方向盤，車輛如同漂移般調轉車頭，衝出道路，馳騁在荒蕪的荒漠上，車輪捲起的黃沙看起來就像是一場沙塵暴。
然而摩托車幫的傢伙似乎並不打算放棄西裝男這條大魚。
它們也跟著調轉方向，在風沙中呼嘯穿行，緊追不捨。
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槍聲蓋住發動機的轟鳴，在這片荒野上格外刺耳。
後視鏡里，羅根能清楚的看見摩托車幫后座的瘋子已經站了起來，一隻手扶著同伴的肩膀，一隻手端著槍械，不斷對轎車射擊。
砰砰！
羅根感受到車身劇烈搖晃，頓感不妙回頭一看，只見后座的車窗被子彈擊中，鋼化玻璃瞬間如同蜘蛛網一般裂開。
密集的彈幕射擊，讓整個車身吧啦響個不停。
「法克，我的車！」
羅根眼中滿是心疼。
沒有客戶願意搭乘一輛有彈孔的車子，這會讓他們覺得司機是個暴徒！
而修車的錢更是一筆不菲的支出，對於現在的羅根來說簡直難以接受！
羅根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從抽屜里摸出一把手槍丟給西裝男，「殺了他們！」
在不願意暴露鋼爪的情況下，手槍直白的威懾力能輕鬆勸退一些小混混，所以即便很少用到，羅根也會將其放到隨手便能拿到的地方。
西裝男對於羅根突然掏出手槍明顯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熟練的上膛，一手握著握把，一手舉著手槍伸出車窗外，不斷扣動扳機對身後的摩托車幫回擊。
可這畢竟不是平坦的道路。
車輛正急速的行駛在滿是石塊的荒漠上，捲起的風沙更是讓人張開嘴便能裝滿滿口的灰塵。
劇烈抖動的車子，讓射擊技術並不算精通的西裝男根本無法瞄準，幾發子彈打出，距離目標差了十萬八千里！
砰砰砰！！！
摩托車幫的瘋子還在不斷射擊。
羅根通過後視鏡能看見車上又多出幾個清晰的彈孔，這讓他徹底暴躁起來，搶過西裝男手裡的槍，大聲吼道：「我來！」
西裝男見羅根雙手都快脫離方向盤，神色陡然慘白，「修車的錢我出，你趕緊把手放到這個該死的方向盤上！」
相比於摩托車幫那群瘋子的瘋狂掃射，他更害怕車輛會以這種速度側翻！
羅根無視西裝男的告誡，單手扶著方向盤，直接將半截身子探出窗外。
呼嘯的狂風將他的廉價西裝徹底吹亂，雜亂的頭髮更是瞬間蒙上一層厚厚的黃沙。
車子劇烈晃動，仿佛神龍擺尾一般在荒漠中瘋狂扭動，隨時都有可能側翻。
這樣的速度，這樣的環境，一旦側翻，整輛車子都會瞬間報廢，乘客也會在側翻的第一時間因劇烈撞擊而死！
西裝男臉色煞白，呼吸急促，雙手死死握著握把，將整個身子都蜷縮在椅子上。
他覺得羅根簡直比那群摩托車幫的瘋子還要瘋狂百倍！
然而羅根卻毫不在意，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瞄準身後那群瘋狂的傢伙。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過後，一輛摩托車駕駛人的腦門出現了一個清晰的血洞。
失去平衡的摩托車傾倒而下，在荒野上劇烈翻滾，車上的兩人直接被甩開，巨大的慣性讓他們的身體被荒野上的石頭瞬間撕碎！
雖說羅根以鋼爪聞名於世，可在此之前他可是參加過二戰的老兵，刻在骨子裡的槍械技能他可沒忘記！
砰砰砰！！！
接連幾槍過後，五輛摩托車全部傾倒，在這樣的環境和速度下，發生事故後基本上不可能生還，屍體沒一會便會被黃沙徹底掩蓋。
「沒人追了。」
羅根坐回位置上，把槍隨手扔到副駕駛上，悠然的掏出一根香菸，用車上的點菸器點燃，暢快的吐出一口煙圈。
「你真是個瘋子！」
西裝男坐在副駕駛上大口喘息，剛才的驚險刺激讓他依舊心有餘悸。
「別忘了，修車錢。」
羅根只是淡漠的說了一句，操控著轎車回到主幹道上。
沒了摩托車幫的追兵，這一路便再也沒有任何的插曲，車子沒一會便進入了聖菲城。
到了這裡，西裝男的處境也就徹底安全了，摩托車幫很少敢在聖菲城鬧事。
「老兄，謝了。」
在一家建築公司前，西裝男下車遞給一個厚厚的信封，「一萬美刀，另外五千足夠修車了。」
雖說這傢伙很瘋狂，可西裝男卻願意為這樣的平安無事買單。
「嗯。」
羅根接過信封，只是簡單看了一眼，沒有當街清點。
財不外露的道理在哪裡都適用，尤其是在這樣的地方。
西裝男並未直接離去，而是從懷裡掏出名片遞上來，「我叫克里斯·勞倫斯，如果你以後想做大生意，可以找我。」
「勞倫斯？」
羅根記得聖菲城最有名的家族也姓勞倫斯，這個家族可不簡單，黑白兩道通吃，在聖菲城有著不小的聲望。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勞倫斯。」
克里斯·勞倫斯笑了笑，「以後有機會再合作，再見。」
羅根看著手裡的名片，一時間也有了想法。
也許是該考慮換個工作。
此前他的計劃是買艘船帶著教授去海上度日，在浩瀚的海洋里，即便教授失控也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可如今新能力的覺醒，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與其在汪洋大海里苟且偷生，他更應該做的是重振族群的輝煌，擺脫現階段這該死的處境！
而這一目標所需要的錢財，一個優步司機可支撐不起來。
現在的他甚至連教授的藥費都快付不起了！
將名片收好，羅根駕車前往醫院，停在醫院垃圾通道的不遠處靜靜等待著。
在車裡等了好一會，這才看見一個護工偷偷摸摸的走了出來。
羅根果斷下車，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上去，跟著護工並排走在一起。
「看著前面，別看我！」
護工一直注視前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顯眼。
「藥。」
羅根也不看他，壓低著聲音回應。
「兩千。」
護工低吟的說道，聲音讓人不容置疑。
「瘋了？之前可都是一千五！」
羅根十分不滿意護工的這個報價，比起以往足足貴了五百，這可是他好幾天的工資！
「現在醫院對藥物管控更加嚴格，漲價是很正常的的事情，兩千，少一分都不行。」
護工捏緊了兜里的藥瓶，只要價格談不攏，他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該死！」
羅根無奈的掏出兩千美刀，迅速塞進護工兜里。
護工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兜里的藥瓶塞到羅根的口袋中，二人就此分別。
回到車上，羅根掏出兜里的藥物仔細查看一番，確定沒問題後，果斷啟動車子，迅速駛出城區。
一路穿過荒漠大道，出了邊界就是墨西哥。
車子在一座廢棄工廠外停下。
工廠里一座廢棄的房屋前，羅根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生鏽的門栓在大門推開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嘎吱聲。
「誰？」
雜亂的房屋裡，一個蒼白的男人舉著獵槍從角落走出。
「是我，卡利班。」
羅根提著藥，將卡利班手裡的獵槍從自己面前撥開，大步走進屋內。
卡利班深深鬆了口氣，看了眼門外確定無人，才收起獵槍，說：「你下次回來提前發信息。」
羅根聳聳肩，「別整天神經兮兮的，沒有人要殺你。」
卡利班身患白化病，皮膚病變蒼白，無法暴露在強光之下，即便要出門也要將自己裹成一個木乃伊。
常年處於陰冷的環境裡，讓這傢伙患上了被害妄想症。
「別和我說這些，你先去看下教授吧。」
卡利班回到灶爐前，繼續小火慢烹著今天的午餐。
羅根把剛買到的藥片倒進碗裡，詢問道：「他的情況怎麼樣？」
「一直一個樣，整天神神叨叨。」
卡利班無奈的聳肩。
在他看來教授現在就是一個瘋老頭，一顆隨時引爆的定時炸彈。
「唉。」
羅根無奈嘆氣，拿上一杯水，帶著藥片走出門。
此時正值正午，荒漠裡午時的太陽簡直毒得嚇人，被炙烤的黃沙看起來有著層層空間波動似得虛影。
羅根頂著烈日，來到一個巨大的水塔前。
圓形的水塔，如果是以前這裡面裝著數百人一整天的生活用水，可如今卻早已破敗不堪。
在風沙的洗刷和烈日的炙烤下，碩大的水塔表面早已布滿鏽跡，不少鐵皮無法抗衡自然的沖刷，露出大大小小的孔洞。
羅根看著水塔，嘆息著打開水塔厚重的大門。
水塔裡頭被改造成一個房間的模樣，有書桌，有床，甚至還有專門掛衣服的晾衣繩。
一個老頭坐在電動輪椅上，控制著輪椅在碩大的水塔里轉圈圈，嘴裡還神叨叨的。
羅根關上水塔的大門，對那老頭輕聲呼喚：「查爾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