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安挑眉:「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侍衛往旁邊一退,指了指身後的一位婦人說道:「我身後這位是周大娘,明天負責送公子上花轎,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她。」
無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說什麼,上、上花轎?」
侍衛面無表情地解釋道:「是的,這是咱們金陵的習俗,贅婿只能被花轎抬進去,是沒有資格接親的,到時候轎子會圍著金陵城最繁華的主街繞一圈,然後再抬進女方家。」
無言詫異地說道:「那入贅四家,豈不是要圍著金陵街繞四圈?」
侍衛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按道理來說,似乎是這樣。」
徐則安嘴角抽了抽,但他這人就是心態好,雲淡風輕地說道:「倒也無妨,一圈都繞了,四圈也無所謂了,何況坐在轎子裡,誰知道你是誰,長什麼樣子呢。」
侍衛咳了咳解釋道:「徐公子,那花轎不是女子坐的那種花轎,而是......」
徐則安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穩住,徐則安,你可是專業贅婿,沒有什麼能打倒你!
「而是什麼?」
「那轎子的確也是八抬大轎,只是上面只有四根柱子搭成的架子,用鮮花簪滿,你到時候坐在裡面就可以了,就類似於......花魁遊街你見過吧?」
徐則安:「見沒見過不都是要體驗一次了。」
無言:「少爺,是四次。」
徐則安:「......」
徐則安很難想像自己坐在花堆滿的轎子上遊街示眾,這和當眾鞭屍有什麼區別。
但他是徐則安,主打一個心態好。
西晉潘安還因為太帥被擲果盈車呢,說不定他也能體驗一把了。
但是這花轎遊街怎麼聽都像是祁王故意的,像是在展示他的戰利品一般,生怕金陵的人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好事,這贅婿的事越出名,他就越高興。
送走了侍衛以後,徐則安看著後面那一箱一箱的金銀珠寶卻並沒有多高興。
「少爺,你不高興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寶貝呢。」
「高興,怎麼會不高興。」
只是比起這些錢,他更喜歡權利。
有權力就能靠自己得來這些金銀珠寶,而不是像被賞賜一般還要對上位者感恩戴德。
「以後我們會有更多好東西的,無言。」
「少爺,你能看開就好,贅婿的日子難捱,這些東西起碼能讓你的日子不那麼難過。」
「日子難不難過不是靠這些珠寶的。」
「那看什麼?」
「看娘子啊。」
作為一個贅婿,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拿捏住自己的老婆,這中間的分寸足夠寫滿它一百個科考場。
不僅要讓老婆覺得你愛她,是為了她才沾染家裡的權利,做的一切都是為老婆為這個家分憂解難,還得讓老婆覺得是她在拿捏你,要讓她對你心有愧疚。
女人一旦有了愧疚,那這份愛就足以讓她對你付出更多,甚至是毫無底線地付出。
搞定了老婆就能慢慢搞定丈母娘,丈母娘之後就是岳父。
徐徐圖之,總有出頭之日。
這是徐則安上輩子做贅婿總結出的心得,也可以說是他的成功之路。
同樣的路大不了再走一遍。
雖然不是完全相同的副本,但起碼有經驗,打起來也不是那麼難了。
「我看那張家的贅婿哄一個娘子就夠難的了,少爺你可是有四個娘子呢,想想那場景都覺得恐怖啊。」
「現在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想想人家左擁右抱的多幸福,我這是幸福,你不懂。」
「得了吧,人家那些小妾當然溫柔似水,正妻娘子和妾可不一樣,她們硬氣得很,何況少爺你是贅婿,那幾個小姐又不用看你的臉色過日子。」
「喲,我們無言還懂的不少呢,都知道正妻娘子和妾不一樣了,看來也是時候給你找個娘子了。」
「少爺你又打趣我,我才不想那麼早成親呢。」
「那你想什麼時候成親?你可是比我大了七歲,要不是我爹娘去得早,早該給你找個娘子成家了。」
「我不急,少爺是第一要緊事。」
無言這話說得有些傻,徐則安聽了心裡怪感動的,他拍了拍無言的肩膀道:「再等等,我一定讓你風風光光地挑個最好的小娘子。」
第二天一早,雞都還沒起來,徐則安和無言就被周大娘從床上喊起來了。
徐則安換好吉服後坐在鏡子前任由周大娘擺弄。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成親的規矩,然後開始給徐則安上敷粉、上妝、束髮。
大夏的社會風氣較為開放,男子敷粉簪花那也是尋常事,有些男子比女子還注重自己的容貌打扮,久而久之成親的男子敷粉上妝也成了風俗。
不過這和女子上妝還是有區別的,這妝容並不濃,也不會顯得女氣,只會將人襯得更精神,還能掩蓋容貌上的一些缺點。
徐則安原本就長得好看,敷粉對他來說也只是讓人看著更精神了些,他的五官上沒有需要修飾的地方,整張臉可以用完美無瑕來形容。
「徐公子,我上過那麼多新郎官的妝,就屬你最好看,就算是著女裝也不違和。」
這是誇他比女人還好看的意思。
徐則安笑了笑:「周大娘過獎了。」
之後她又給徐則安講了一些成親的規矩。
無言好奇問道:「周大娘,這金陵城裡入贅的人多嗎?」
周大娘點點頭:「多啊,在我手裡就有好多個呢。」
無言不解:「這是為何?」
「金陵城裡很多大人娶妻娶的夫人都是貴女,那些夫人生了女兒後愛如珠寶,不願讓女兒嫁出去。」
「還有些則是家業不願讓女兒繼承,寧願選人入贅培養,讓贅婿繼承家業。」
「還有一種嘛,就是最普遍的,家中女子因為各種原因嫁不出去的,家裡才找贅婿,比如那些眼睛看不見的,或是手腳殘缺的,容貌有缺陷的,或者乾脆就是傻子的,一般就是這幾種情況會招贅婿入贅。」
無言點點頭:「原來如此。」
幾人聊天的時候,昨天送衣服的侍衛急匆匆地進來了。
「不好了!外面要打起來了!」
「什麼事這麼急?」
「唉!那謝家和蘇家的花轎都到了街口,兩邊互不相讓,都要搶著先接親,現在吵的可厲害了,等宋家和付家的一來,外面只怕要變成練兵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