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武將......
心裡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他閉了閉眼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徐則安不明所以,謝震今日哪哪都透著不對勁。
他行了個禮就退出去了。
謝震死死地捏著手裡的紙團,眼中的怒火看的楊氏心驚。
「他一定是......」
「妾身知道,但是老爺,此時告訴他又能如何呢?」
「那你覺得該如何。」
「不如先培養他,假若他是個有本事的,再告訴他無妨,否則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卻無能為力,那這孩子就要一輩子活在仇恨中,對他、對雨凝都不好。」
謝震有些悲傷地說道:「你說這會不會是天意,剛好讓他來謝家入贅,老天也覺得那些人死得冤枉,等著看沉冤昭雪的一天。」
楊氏撫著謝震的背替他順氣:「是啊,這未免也太巧了,就算這孩子沒有多大本事,咱們好好對待他也不負那位的恩情。」
謝震握著楊氏的手說道:「夫人,我希望他不是個無能之輩,作為那個人的孩子,怎麼能是無能之輩呢,就是不知道徐家人的死究竟和上面有沒有關係,我總覺得徐家夫婦的死並非意外。」
楊氏不安地看了看外面,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徐則安從書房出來後,無言好奇地問他:「少爺,謝大人找你說什麼了?沒有為難你吧?」
徐則安搖頭:「沒有,就是問了問爹娘的事,很奇怪。」
無言頓了頓,垂下眼道:「這樣啊......想必只是問問,少爺別多想了,今天忙了一天,好好休息去吧。」
徐則安伸了個懶腰道:「確實累了。」
徐則安帶著無言在謝家的院子裡閒逛,最後找了處涼亭坐下休息。
剛坐下他便想起一件事。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少爺?」
「謝家小姐還等著我掀蓋頭呢。」
「都這麼久了,她應該早就自己掀了吧。」
「謝雨凝是個有些死腦筋的姑娘,我去看看。」
徐則安找謝家的人問到了新房的位置,剛到門外,就聽到裡面主僕在爭執些什麼。
「我不看。」
「小姐你不看今晚圓房可是要吃苦的。」
「可是......可是這也太......不行,我看不下去。」
「我的好小姐,你就大概了解一下,免得今晚受苦。」
......
徐則安挑了挑眉,無言傻傻地問道:「她們在說什麼,要看什麼?」
徐則安拍了拍無言的腦袋:「小孩子別問那麼多,自己玩去。」
無言悶悶地說道:「我還比少爺大七歲呢,算哪門子小孩。」
徐則安笑了笑:「等你娶媳婦的時候就懂了,一邊玩去。」
無言抿了抿唇,翻個白眼就走了。
徐則安正了正衣衫,隨即敲門道:「謝小姐,我是徐則安,可以進來嗎?」
裡面的謝雨凝和小嬋都慌了神。
「完了完了,他怎麼這會兒來了,小嬋,快把這東西藏起來!萬一被看到了豈不是丟死人了!」
「藏、藏哪裡啊小姐?」
「枕頭下面!快快快。」
「好,小姐你快點把頭上蓋上,我去開門。」
謝雨凝慌亂地蓋上了蓋頭,小嬋去開了門。
「姑爺來了。」
「嗯,你家小姐在休息嗎,我沒有打擾她吧?」
「沒有沒有,在等著姑爺掀蓋頭呢。」
徐則安走進去,謝雨凝此時已經蓋好了蓋頭,坐在喜床上等著他。
徐則安過去拱手道:「讓小姐久等了。」
謝雨凝在蓋頭下悶悶地問道:「為什麼到現在還叫我謝小姐。」
徐則安嘆息一聲:「我知道,這婚事你是被迫的,並不是真心嫁我,謝小姐,我有自知之明,你是天上的明月,我只是凡塵的腳下泥,配不上你,自然也不敢痴心妄想地冒犯於你。」
徐則安一招以退為進讓謝雨凝對他生出了幾分愧疚。
想起之前自己揚言要殺他,後來父親又讓他在外面站了那麼久羞辱他,徐則安心裡定然以為謝家看不上他,自然也不可能對自己對親近了。
謝雨凝語氣軟了些:「既然已經成婚了,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徐則安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說道:「謝小姐寬宏大量,但是我卻不能占你便宜,在你真心接受我之前,我會尊重你的一切意願。」
謝雨凝心想:這徐則安還真是個正人君子,和那些男人都不一樣。
正因為這樣,謝雨凝反倒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那你也不用一直叫我謝小姐,私下就叫我雨凝吧。」
「好,雨凝。」
徐則安的聲音很好聽,喚她名字的時候溫柔繾綣,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他很愛她。
「徐則安,你......可以過來掀蓋頭了。」
「好。」
徐則安走到謝雨凝面前,用挑子挑起了蓋頭,下面是一張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臉。
謝雨凝原本的長相是清冷精緻的,但是她今日唇上抹了紅色的口脂,兩頰的胭脂襯得她一張玉面白裡透紅,像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
正是這種清冷美人上紅妝更有衝擊力,冷淡的眉眼,雪白的肌膚和濃烈的紅產生一種視覺上的衝擊感。
徐則安望著她的時候,謝雨凝也抬起眼看向徐則安。
之前蓋著蓋頭她不曾知道今日的徐則安是何模樣,只是在堂上曾聽到賓客議論,說徐則安今日壓過了金陵所有的公子,她不禁也好奇起來。
少年容顏如畫,眸光溫柔,眼睛裡的光彩宛如潤玉上那一點微微的瑩澤,看上去柔和,實際上卻堅韌無比。
謝雨凝一時看痴了,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看著這一幕的小嬋忍不住捧著下巴犯起花痴來,想到自己在這裡似乎不太合適,小嬋悄悄地退出去了。
房間只剩下徐則安和謝雨凝兩人。
謝雨凝回過神來後咳了咳道:「你......你餓了嗎,我讓廚房送點吃的進來吧。」
徐則安笑道:「你肯定也餓了吧,今天累了一天,我先幫你把發冠取下來,看著怪重的。」
謝雨凝眼睛微微睜大:「你還會這個?」
徐則安:「對啊,以前我爹就會給我娘梳妝,還會給我娘畫眉,我看著看著就會了,以後早上我還可以給你畫眉。」
開玩笑,他上輩子連化妝都會,畫個眉毛算什麼。
謝雨凝十分驚訝,這樣只存在於畫本子裡的男人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難怪徐則安這麼好,看來是家教好的原因。
在大夏男子給女子畫眉代表夫妻琴瑟和鳴,感情好,也代表丈夫對妻子的重視和愛意。
謝雨凝本以為她爹對她娘已經夠好了,但是也不曾為她娘畫過眉。
她對徐則安的好感又往上漲了漲,有些害羞地絞了絞手中的手帕說道:「嗯,那你坐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