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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他是真的討厭她了……

2024-08-06 16:51:00 作者: 上玖殿下
  只一字,好似寒冰凍裂心臟,有道裂痕從心底炸開,漫至心臟最深處……

  他讓我滾。

  也許,是真的厭惡我了吧。

  等我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了長道上……

  「我早說過,他對你只是玩玩而已,你不會真指望一個龍王,喜歡上你一個胎毛都沒褪盡的黃毛丫頭吧。」

  蛇妖忽然在我身後現身,滿意地調笑:「一串破珠子,妄想入龍王陛下的眼,真是沒見識的鄉野丫頭!這珠子和主人一樣,都只會讓陛下不屑一顧!」

  說完,還一腳將琉璃手串踢了出去。

  「別動我的東西!」我瞧見珠子被她踢飛,當即什麼也不管地朝手串追了過去——

  可她見狀卻故意用法術,手指一抬,琉璃手串砰地一聲飛進了橋下深水湖裡。

  我的琉璃手串!

  不知是被毒毒傻了腦子,還是因為肉疼那三萬六,我腦子一熱,直接邁出腳跟著手串跳進了湖水裡——

  砰的一聲,湖面水花猛濺,冰涼的湖水頃刻將我整個人都包裹進了其中……

  昏暗湖澤里,我眼前陣陣發黑,腦袋疼得要炸開時,只見一串藍光涌動的珠串出現在了湖水深處。

  我不管湖水嗆進鼻腔堵著喉頭斷了我的呼吸,滿心滿眼當下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找到手串……

  我拼命往湖深處游,在接近繼續往水深處墜落的手串時,迅速伸手,一把緊緊抓住了那串散發幽幽藍光的琉璃珠。

  奈何時運不濟,我體內的毒又發作了,心口陡然一刺痛,恍若匕首穿心而過。

  我疼得沒了游出水面呼救的力氣,只能死死攥著手裡的琉璃珠串……

  第二道刺痛貫穿心臟那一瞬,我控制不住地張口嗆了抹血紅——

  冰涼的湖水仿佛淹沒了我的靈魂,酸痛寒意侵蝕著我體內的每一根筋骨,肆意鑽磨著我的每一條骨縫……

  我感覺,我可能逃不過這一劫了。

  剛才為什麼腦子一熱就跳進了水裡呢,我明明不會游泳……

  他也明明,並不在乎我送的這條手串。

  他都棄之若敝了,我為什麼還要在意。

  突然想知道,我這個祭品死了,他會是什麼反應——

  「宸宸!」

  意識將要徹底消散時,我好像看見湖面有光的地方勾勒出了一抹男人身影,又濺起了一個超大的水花。

  人的重量撞得湖底水潮跟著晃了晃。

  好像是陸錦年。

  我見到了救命稻草,剛想伸手給拼命游向我的男人……

  卻不知哪來的力量強行把我的魂魄從肉體裡剝離了出來,靈魂被生剝出竅,好疼,全身像是要碎掉了一樣……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肉身絕望的慢慢合上雙眼,看見陸錦年憋氣眯了眯星目,然後更拼命地著急向我游——

  摟住我的腰,昂頭艱難地拖著我回水面。

  「有人嗎,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快來人搭把手啊!」

  「宸宸,宸宸!快打急救電話,快打啊!」

  「心肺復甦,對,快按壓她的胸口!我看電視上就是這麼做的。」

  「按了,沒有反應啊。」

  「小年,人工呼吸,人工呼吸試試!」

  「……」

  「滾開,我閨女還是個沒出嫁的女娃子呢,誰敢親她嘴!」

  「白師傅啊,現在都啥時候了,你還顧得上這個!」

  「急救車來了。」

  「這位小姑娘都已經沒呼吸了……節哀吧,沒有搶救的意義。」

  「你放屁!你們是醫生你們的職責就是救人,現在人還熱乎著呢你就說沒有搶救的意義,老子打死你!」

  「白師傅,你先冷靜……」

  「這種情況我們看得太多了,這位大叔……給自己閨女辦後事吧。」

  「這白家閨女前些天才獻祭龍王,今天就死了。」

  「是很邪門,這老白家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啊……」


  「誰都不能碰我閨女,我帶我閨女回家,回家……」

  沉寂在水裡的靈魂越來越疲憊,我無力的平躺在水中,想要反抗那道無形的力量,但越反抗,那力量反噬得越兇猛——

  「這個月咱們部門的業績是三百二十一,比上個月下滑了百分之六點二。」

  「再這樣咱們勾魂六部又要被二部那些王八蛋壓一頭了!」

  「鬼差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冥府公務員不好干啊,鬼差業務能力考核一年比一年變態,尤其是冥帝殿下出的那道壓軸題,那哪是壓軸啊,簡直是送命!」

  「我昨天看見冥府公務員招聘簡章了,勾魂部擬招聘鬼差六百人!」

  「我去,冥帝是想搞什麼,招六百人,都快頂上咱們一個部門了!

  看來無常殿那些狗雜碎的消息是真的,今年咱們又要換考核制度了,這次是哪個分部門業績墊底,職業能力測試分還不達標,就全部門捲鋪蓋滾蛋,這招聘的人數,正好能頂一個分部門的空缺!」

  「年年換考核制度,年年考,以前是要求我們會用電腦,後來是善用地府內網系統,現在是精用地府三界通體系!連寫個檢討書都得用冥府速達郵件系統發到冥殿秘書辦,抄送上頭領導。

  你們這些小年輕學得快倒還好,可憐我們這些老東西,好不容易學會寫簡體字,現在還要學輸入法!

  以前各部門工作都是百年領導一述職,呈到冥帝案前,現在可好,一個月檢查一次,偷懶都偷不成,還打卡簽到,到底是誰發明的打卡制度,我弄他大爺!」

  「雖然現在管得嚴,工作卷,但好歹我們有輪休日了!地府搞了三界通,還是有方便的地方。」

  「這考核制度太坑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奇葩想出來的!」

  「咳咳,聽說今年的考核制度是、酆都大帝親自擬定的章程。」

  「酆、酆都大帝?他以前不是不管這些事嗎?」

  「那誰曉得,傳聞二十年前酆都大帝閉關,手底下的功曹隔三差五去煩他,他受不了了,然後沒幾年他就提議優化冥府各部門工作系統,還順便把百年一次的陰差考核給改了。

  酆都大帝的辦法還是蠻不錯的,至少這幾年冥府的工作的確效率高了很多。」

  「老六你幹什麼呢!現在是我們要被炒了!我們部門要是再業績墊底,咱們都得捲鋪蓋去投胎。現在人間那麼卷,什麼工作能比得上冥府鐵飯碗!」

  「老大,你看該怎麼辦,咱們要不要也玩陰的,去黑他們的系統!」

  「黑系統,你有那本事嗎?」

  「我沒有,但是大哥最近不是抓了個兔崽子嗎?那可是二部的小天才,咱們的系統之前就是被他黑的。」

  「你瘋了吧,讓他去黑自己老窩!」

  「他女朋友可是在我們手裡,他都敢為了女朋友獨闖浮雲殿了,黑個自家系統有啥關係!」

  「夠了,別吵吵了,我浮生做事向來行得端做得正,這種下作手段,我不屑。都走吧,我再想想辦法。」

  我渾渾噩噩清醒過來的時候,聽見的就是這一堆混亂的對話。

  沒等我認清自己的處境,就聽正對面的石門轟轟隆隆地打開,一道昏暗的光灑了進來,落在我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就著這束光,我才看清,自己此時正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雙手被兩條鐵鏈吊著,腳下是冒著幽光的詭異藤蔓,藤蔓穿進我的腳踝骨,形成了兩條閉合的鎖環。

  我的雙腿也被紫色藤蔓捆了住,白裙子上暈染著片片血跡……

  脖頸也被一副鐵環套住,鐵環的鐵鏈延伸到房頂,另一端嵌在房樑上。

  冷,全身都冷。

  傳聞人死了會下黃泉地獄,這裡是地獄嗎。

  門口逆光出現一名穿黑色束腰長袍,墨髮及腰的清冷男人。

  我精神不濟地聽著那人腳步聲徐徐逼近,抬頭,驀然對上一雙寒意崩裂的嗜血眼眸。

  不等我看清他的五官,他就突然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把吊著雙臂的我狠狠往面前一拉。

  手腕處頓時傳來了撕裂般的劇痛——

  我從沒想過當鬼也能感受到疼,脖子上的勒痛逼得差點翻白眼疼暈死過去。

  男人那惡狠狠的眼神告訴我,他想弄死我……


  讓我再死一次!

  「你就是殺害楠杉的兇手……」他說這話時,喑啞嗓音克制不住地顫抖。

  楠杉……聽見這個名字我陡然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想要說話,可脖子被他死死攥住,我拼盡全力也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看見我面上的驚訝,勾唇苦笑,像丟小雞一樣一把將我甩開。

  脖子上的力量驟然消失,我失重的無力飄了出去,又摔在了地上,身子彎腰,套在脖上的鐵套猛一收,又勒的我差些乾嘔出聲。

  沒給我喘口氣的機會,他就從身後取出了一條扎滿血紅倒刺的鞭子,陰惻惻地一步步向我走來,「你們這些卑賤的人類!怎麼敢動我的人,你把她燒了,你讓她魂飛魄散,你,該死!」

  我只瞥了那鞭子一眼,就差些嚇掉了魂,跪坐在地上瑟縮著輕輕往後退,顫巍巍的看著他,「你、我沒有殺楠杉,我、不是我……你是誰?」

  男人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黑暗,提著鞭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安靜很久,才壓沉聲說:

  「是我放楠杉直接進輪迴投胎,是我保留了楠杉前世的記憶,沒想到啊,時隔多年,楠杉還是鬥不過那對狗男女!」

  聲音像一道寒刃,破冰剮人。

  「我還以為是什麼貨色的女人,殺了我的人,沒想到,只是個廢物!是我把你帶下地府的,你當初收了李爻那對狗男女的錢,不惜殘忍殺害了我的楠杉,今天,我就要把楠杉曾受過的苦,加倍還給你!」

  話音落,男人提起鞭子就狠狠往我身上抽了過來,扎滿倒刺的鞭子甩在魂魄上,勾得我的魂體寸寸撕裂,痛到窒息。

  只一鞭子,我就受不了了,無力被鐵鏈吊著身體,連倒地躺下都做不到……

  我痛的嘶叫一聲,然而一鞭子的痛感還沒散去,他又提起鞭子抽了下來——

  邊抽還邊惱火的狠斥:「賤人!你殺了我的楠杉,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接連好幾鞭子抽在身上,我的魂魄被鞭刺勾得遍體是傷,沒幾鞭子抽完,我就疼得哭叫出聲,悽慘的呻吟著,白裙子上血跡滲出一片又一片……

  全身都是火辣辣的感覺,疼的鑽心,鬼沒有汗水,但卻有眼淚……

  「饒了我,饒了我求你,楠杉真不是我殺的!」我痛苦不堪的疼到跪地發抖。

  下一鞭,他狠狠揚起,朝我頭上抽了過來——

  鞭刺剌傷了我的脖子、臉頰、在我的腦袋上留下了幾個血淋淋的窟窿。

  似乎等得就是我這句話,他上前一步,像掐死物一樣,捏著我的脖子把輕飄飄的我從地上拎起來,目眥欲裂的逼問:

  「我早就猜到,以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模樣,根本不可能殺楠杉,可你身上的氣息,與楠杉消失後,房內殘留的氣息一模一樣。

  不是你殺得楠杉,那就是你身邊的親近之人……哦不,現在或許還不能稱之為人,或許是妖,是鬼。」

  情緒激動的陡然拉近我,他迫切想知道答案:「告訴我,是誰!是誰膽敢殺了我的人!你告訴我,我若心情好,或許可以讓你少受些皮肉苦,早日送你去投胎。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要將他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瞧他怒火滔天的神情,我張了張嘴,突然啞聲。

  對了,這裡是地府。

  剛才聽他們總是提到什麼公務員,鬼差,他們還叫這個人老大……

  陰間的鬼差老大,他這麼厲害,龍玦應該不是他的對手吧。

  我要是把龍玦供出來,他肯定會有危險……

  他會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突然瘋魔的搖頭不承認,撒謊企圖騙他:「我、我去見楠杉的時候,楠杉就已經、已經沒了,我不知道是誰殺了她,但絕對不是我,不是我……」

  然而他聽見這話,卻眸底寒光一裂,根本沒信,一把揪過我的頭髮兇狠道:「看來你是不想要這條小命了!

  那我就成全你。你怕是低估了冥界整治惡鬼厲鬼的手段,別以為鬼就不會死,你一天沒有把那個人供出來,我就讓你體會一天的煉獄滋味!」

  說著,撒手扔了我,掌中結印,霎時陰沉沉的暗牢密室里雷雲凝聚,頭頂天雷滾滾,閃電忽明忽亮,映著身前人冷厲的面容,活像一隻陰間深淵裡的修羅鬼踩著森森白骨來索我性命……

  「好好享受我們浮雲殿的酷刑吧,我等你願意說出答案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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