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這暴脾氣!
我當場就懟了回去:「我這種人怎麼了?我幹什麼事髒了?」
黑風衣男人頂著厭惡的表情理直氣壯道:「你自己幹了什麼事你自己不清楚?你為了和沐瑤搶宋譯,幾次用見不得人的手段詛咒沐瑤,沐瑤可是你親姐姐,你對你親姐姐都這麼不擇手段,你都把你姐姐氣哭了!」
「我、把她……氣哭?」我不相信地看向那柔弱女孩,女孩當即就演技很好地憋屈阻止道:「江瀾哥,你不要這樣,雖然她沒把我當姐姐,可我卻把她當妹妹……」
這小模樣裝得還挺善良體貼。
「沐瑤你別怕,我們這麼多人呢,她今天既然能厚著臉皮跟過來,我們就不能……」
我深吸一口氣,強硬地打斷他:「好好好,我欺負她,我不擇手段,但如果當初他們沒有設計我,宋譯沒有迷暈我,柳蔭村的人沒有拿我頂替謝沐瑤去獻祭龍王,我也想不起來對她不擇手段啊!」
江瀾陡然語塞,半天,擠出一句:「你這種災星,獻給龍王正好。」
「行,我是災星,希望你以後永遠也沒機會求災星!」
我鼓足勇氣一懟十,目光再朝宋譯看過去,淡淡報復道:
「宋譯,我是鬼,是禍害,可你當初追了我好幾年呢。我可以是鬼,但你也不是人,你和謝沐瑤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和我談戀愛期間,同時也勾搭上了謝沐瑤。」
他不等我把話說完就冷冷打斷意圖占據上風:「那時候我和瑤瑤只是朋友,你別妄圖往我身上潑髒水。」
我依舊保持著鎮靜:「對對對,你們只是朋友,在你迷暈我之前,你並沒有向我提出分手。
但那天晚上你們把我按進棺材裡的時候,我怎麼隱隱約約聽見旁邊的老婆婆說,我親媽狠心,為了保住謝沐瑤,連夜找人破了謝沐瑤的處女身體,那個人就是你呢,宋譯。
你腳踩兩隻船,還睡了女朋友的姐姐,你們的確是普通朋友,只不過,你們可以上床。」
「你!」宋譯被我戳穿真相,頓時整張臉都侷促地紫了。
謝沐瑤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你別胡說,你真以為你的這些謊話同學們能信嗎?」
我口才極好的接上:「嗯,他們不信,但是可以去柳蔭村求證啊!連我都能知道的事,估計整個柳蔭村都傳遍了吧。
我一個人是說謊,那你們一村的人,都在造謠嘍。要不然你報警,把他們都抓了。」
謝沐瑤咬牙:「白鱗宸!」
「哎,我在呢,姐姐,睡妹夫的感覺怎麼樣?」我笑眯眯的問。
一句話差點沒把謝沐瑤氣得厥過去。
而此刻,旁邊的老同學們看向宋譯的目光也變了……
我抬眼打量到她鬢角的那對水晶發卡,嘖,還帶著呢,看來是真的重視:「哦對了,你頭上的發卡,我也有一對一模一樣的。」
這回謝沐瑤徹底氣急敗壞的,下一秒就眼神陰冷的剜著宋譯。
宋譯難得翻了個這麼大的車,驚慌失措地立馬將謝沐瑤摟得更緊了。
「不要臉!」沒想到這個時候了,江瀾還在替謝沐瑤打抱不平。
桃泠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呵斥:「夠了,江瀾哥!我不許你這麼說宸宸!」
江瀾傻眼,不明所以地詫異問桃泠:「桃桃你怎麼了……你以前不是和謝沐瑤關係最好嗎?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她挑撥你和沐瑤了!」
桃泠冷笑:「挑撥?我和她絕交後兩年,才和宸宸做了朋友,你覺得隔了兩年宸宸還能挑撥我什麼?別逼我在這裡把我的眼睛是怎麼瞎的,當眾說出來!」
躲在宋譯懷中的謝沐瑤一驚,下意識心虛的往宋譯懷中再躲躲,唯恐別人懷疑到她。
江瀾仍舊是一頭霧水,不停追問:「桃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眼睛不是腦炎燒壞的?」
桃泠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惜江瀾那個沒眼色的偏就沒完沒了的追問。
後來還是陸錦年打破了這個奇怪氛圍:「好了,我沒抽風,應該是你們抽什麼風!宸宸是我的客人,你們要是拿我當老同學當朋友,就對她客氣點!
誰要是看她不順眼,自己走,我陸錦年從今往後和他,斷絕往來!」
包廂里的那些所謂的老同學紛紛閉上嘴,識趣的不再找我麻煩。
陸錦年親自護送我找個位置坐下來,隨後於我旁邊落座,給我倒了杯檸檬水:「對不起宸宸,我應該先和他們打聲招呼的。」
我大度地擺擺手:「沒事,反正看我不順眼的多著呢!」
只是這一回恰好扎堆了而已。
陸錦年內疚地看了我一眼,還想照顧我,卻被旁邊的同學拉過去喝紅酒了。
而我也在他們的談話中,清楚了這次同學聚會的真正原因。
原來他們提出聚一聚的初衷,是為了給陸錦年接風洗塵。
畢竟陸錦年如今的身價暴漲,早已不是他們普通人能夠輕易觸及的大人物。
他們如果不把握住陸錦年回家奔喪的機會,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再見到這位年少有為的陸總,和他攀扯舊情。
陸錦年在得知他們的打算後就豪氣的直接定了桃花緣的包廂,徵求了他們的意見,選了血嫁衣主題包廂,還包攬了全部此次聚餐的全部費用。
所以這些人今天並沒有資格當著他的面趕走我,因為這頓飯本來就是陸錦年請的,我也是陸錦年親自帶來的。
當然他們吃著白食也沒有忘記再趁機和陸錦年談談業務……說是老同學聚會,其實大都心懷鬼胎。
而且我也留意到這場聚會幾乎可稱為成功人士的小聚,飯桌上根本沒有那些大學畢業就投入工作的職場小萌新身影,更沒有那些中途輟學不上的舊面孔。
一個個都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也難怪宋譯和謝沐瑤會在其中。
江瀾和桃泠是舊相識,這會子正敘著舊呢。
我端著水杯打量不遠處的江瀾,發現他腦門子上的確黑黢黢的……
江瀾也感受到了我太過直白的目光,扭頭,厭惡地瞪了我一眼。
我索性傲嬌的一抬下巴,收回探究的眼神。
嘁,誰愛看你似的!
不久,戲台上開始響起陰森可怖的音樂,舞者穿著一身染血的紅嫁衣,在雕欄昏暗的高台上翩翩起舞。
肢體僵硬,舞步怪異,一舉一動都像極了一隻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我盯著那舞蹈看,無聊的喝著杯中水。
我本想安安靜靜地吃完這頓飯就溜,卻沒想到,躺著也中槍!
還就有那麼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非要來找我麻煩。
「說起這神神鬼鬼啊,我想沒人比白鱗宸更了解!你們還記得不,她爸是開扎彩鋪的!」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我爺爺當年過世,就是在她家買的紙人。」
「我聽說啊,是在省城裡混不下去了,回來繼承祖業了。同學們啊,以後誰家再有喪事,都照顧著點我們老同學的生意啊!畢竟她家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
「可不是麼,扎紙人能賺幾個錢?說到底也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可最後不還是得回桃花鎮那個破地方混口飯吃。
不過這也不能怪人家沒本事在省城安身立命,誰讓白鱗宸命不好,臉上長了塊這麼噁心的蛇鱗疤呢!」
原本我都已經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可她們的這番話卻硬生生又把我推上了風口浪尖。
眾人的目光再度齊刷刷地落過來,而我盯著那兩濃妝艷抹,嬉皮笑臉的熟悉面孔,心火徹底燒起來了。
很好,又是她們,謝沐瑤上學時期的兩個臭屁跟班!
「那就提前謝謝你了,以後你家需要,我一定好好給你做。你可要多多照顧我的生意啊,最好包年。」我皮笑肉不笑地淡定回了句。
「包年……」
那濃妝艷抹染著黃髮的女孩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我的意思,頓時就氣得老臉五顏六色,拍桌子站起來和我算帳:
「白鱗宸!你找死啊!你這個死女人竟然咒我,我今天非撕爛你的嘴!」
說著,就要衝我撲過來,但半道不出我所料地被同夥攔住了。
打起來不好看,更何況還有陸錦年在,她們不傻……
不過即便她們實際上並不敢真對我動手,可嘴皮功夫還是不肯示弱:
「白鱗宸你這個喪門星!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同桌吃飯,你學習好了不起啊,考上名牌大學了不起啊!到最後不還是混的吃我們剩飯!」
「你一個扎紙匠的養女,也配和我們玩文字遊戲!白鱗宸,你這張嘴真是比當年還欠!你等著,不出兩天我就把你家鋪子砸了!」
「白鱗宸,你活該窮一輩子,宋譯這個高枝你攀不上,你就勾搭陸錦年,你真是水性楊花!」
我頭疼地揉揉太陽穴,就知道這個聚會不能來。
她沒罵幾句,巧的是被突然推門走進來的大堂經理給打斷了。
有外人進來,她自然不好意思失態,臉色灰青地閉了嘴。
那笑吟吟走過來的經理顯然沒有留意到包廂里劍拔弩張的氣氛,徑直來找陸錦年。
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在陸錦年身邊駐足,反而繞過來找了我。
「白小姐。」年輕漂亮的經理彎腰和我輕聲說話。
我愣了下,抬頭,「啊?怎麼?」
經理小心翼翼雙手遞了張貴賓卡給我,「您的金卡,可以在十年之內,免費隨意來本店消費。」
我噎住,四下也瞬間靜悄悄,落針可聞。
「什麼?你找錯人了吧,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