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獲寶槍黑龍天絕,巧遇春秋財神。
二王廟前,先前那趾高氣昂的白犬,此刻全然沒了之前的姿態,一張狗臉上滿是諂媚,短短的尾巴拼命地搖著。
一雙眼睛更被諂媚之色充滿。
堂堂哮天神犬,吞日神君,眼下和凡塵中的一條土狗,好似沒有任何的區別。
而蘇途則是半蹲在地上,伸出一隻手不斷地揉著它的肚子。
「現在可以說了吧,什麼是滅劫之人?」
蘇途開口說著,原本諂媚的哮天犬表情出現了一絲人性化的肅然。
它的聲音變得冷冽至極,一雙眸子更是死死地盯著蘇途。
「說什麼呢!」
聞聽此言,蘇途的眼神也是掃了過來,二者四目相對,一時之間,仿佛整個虛空都凝固了一般。
緊接著,哮天犬的表情陡然一變,像是有點委屈。
「玄初老爺您問的問題,我怎麼可能不回答,我之前不是跟您逗悶子呢麼,您看您怎麼就當真了呢~」
「但這種事情,不是您們幾位決定的麼,您這是忘了?」
哮天犬試探性的開口詢問著。
蘇途的緩緩地停下了手,聲音變得十分淡漠。
「你在問我問題?」
「沒有,沒有!」哮天犬連忙開口說著。
「玄初老爺,您作為太上次徒,所做所行,必有深意,小犬我多嘴了,多嘴了!」
哮天說這話的時候,身體有幾分戰慄。
一雙眸子之中,更是帶著幾分如同實質的恐懼。
蘇途將這一切收進眼中,哮天的那一絲恐懼瞞不過他,他可以確定,那恐懼是因為『玄初』兩字而來。
哮天犬雖然在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吞日神君。
但在真正的仙神眼中,它不過就是二郎神所養的哮天犬,而在那些更加古老而神聖的大羅們眼中,它不過是一隻螻蟻,一念便可覆滅其生。
對於這等高高在上的存在,它的敬畏和惶恐,是深刻在靈魂之中的。
這是一種蜉蝣見蒼天的敬畏。
然而,它眼中對於『玄初』的恐懼,並非是來自敬畏,而是一種單純到極致的恐懼。
是發自內心的戰慄和絕望。
甚至於,即便此刻的蘇途對於哮天犬而言,弱小不已,可只是玄初這兩字壓下,就讓這吞日神君,甘願當狗
「『我』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這哮天犬,有著如此深邃的恐懼。」
看著哮天犬的模樣,蘇途在心底不由得這般想著。
根據之前哮天犬的那句話,他知道了,『玄初』貌似參與了關於這現世的種種謀算。
但蘇途只有自己成為『玄初』的那段記憶,餘下的種種,他全然不知,甚至於自己的完整地尊號,都是從『玄初殿』那塊祭碑之上得知的。
之前,蘇途就對這種種十分好奇,本以為,自己想要得知真相,需要一點點的從本源中知曉一切,不過眼下,有哮天犬在,看來自己可以走一些捷徑了。
蘇途這般想著,看向白犬的眼神,變得有幾分深意。
而感受到蘇途眼神的變化,本就顫抖恐懼的哮天犬,兩條腿頓時夾緊,尾巴更是緊緊勾起。
恐懼如潮水一般蔓延在了它的身上。
這幅樣子,和蘇途之前見過的那些快要嚇尿的普通狗子,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堂堂哮天神犬,吞日神君,居然要被嚇的尿出來,可見玄初這兩個字的分量。
蘇途見狀,也不再嚇它,組織了一下語言後,便是開口道。
「我忘卻了很多東西。」
說話間,蘇途的眸子帶上了一絲茫然,高階演技發動,這一刻,他就好似一個徹底陷入到了迷茫之中的『旅者』
而聽到這話的白犬,一雙耳朵更是豎了起來,眸子直直的看向了蘇途。
「或者可以說,我只想起了部分的東西,我的腦海之中有一個光輝偉岸的神影,他是我,又不完全是我。」
「祂稱呼自己為,玄初。」
「又有一個隆長的尊號,黃天無上至高妙法大羅天帝玄初大道尊!!」
蘇途滿是茫然的說著,眼神似在追憶。
而伴隨著這道尊號的落下,哮天犬的身子不由的直接匍匐在了地上。
「朝見大羅天帝,拜玄初大道尊!!」
「拜!玄初大道尊!!」
哮天犬驚聲的說著,這完整的尊號,讓他更加的驚恐和恐懼。
無視了恐懼到極致的哮天犬,蘇途自顧自的說著:「所以,你可以告訴我,『我』是什麼樣的存在麼?」
隨後,他伸出一隻手,緩緩地撫在了哮天犬的頭上。
「尊大道尊法旨!」
白犬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說道。
它不敢看蘇途的面容,只敢盯著蘇途的腳尖。
「您是太上的次徒,二代弟子之中,唯一有資格被稱之為大道尊的存在,您掌控著『開闢』的權柄。」
「為諸天萬世開闢了一條新的道。」
哮天犬顫顫巍巍的說著。
「這麼說起來,我貌似是個守序的存在,那為什麼,你好像很怕我的樣子?」
蘇途輕聲說著,手掌隨意的在哮天犬的頭上拍動著。
「不!不!不怕,不怕您,我是我是尊重,尊重您!!」
哮天犬慌亂的開口說著。
聞聽此言,蘇途的眼神變得十分戲謔,哮天犬則是怯生生的挑起眸來,正巧對上了蘇途那黑白分明的眸子。
頓時,它整條狗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隨後,這才試探性的開口說著:「不應該說我怕您,準確的說,萬界之中,除開先天生靈和人族外,沒有任何種族不怕您,不恐懼您」
「這是為什麼?」
哮天犬的話引起了蘇途的好奇。
「因為因為您曾主張,將除開人族之外的後天生靈,盡數覆滅,並且並且您真的差點就做到了!!」
「那時大羅已經出走,宇宙洪荒開始有了崩塌的跡象,而您是唯一有資格入住大羅天的存在。」
「您的信徒遍布了諸天,您的念頭傳遞在萬界,他們尊稱您為大羅天帝。」
聞聽此言,蘇途的眸子驟然一縮。
將除開人族之外的後天生靈全部覆滅這是何等瘋狂且恐怖的行為。
而自己尊號中大羅天帝的來歷,居然是因此而來。
大羅出走,自己成為了唯一進入大羅天的存在。
這一刻,蘇途又想起了在本源之中,那一個個高喊大羅天帝的神人們,眼神浮現出了一絲氤氳。
他還想開口問些什麼。
可下一刻。
轟隆隆!!
冥冥之中,似有一道無聲驚雷炸開,這雷聲不在現實出現,而是直接於因果之中復現。
蘇途的因果之眼順勢展開,他看到了於哮天犬的穹頂之上,有無數道漆黑的劫雷浮現,散發著無法想像的恐怖氣息。
每一絲劫雷都有能夠直接湮滅因果的力量,隨意一道落下,便可引得諸生寂滅。
「因果律之劫!!」
哮天犬也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劫雷,它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叫聲,而後看向蘇途,學著人的模樣站起身來,兩個前爪不斷地向下拜拜。
「玄初老爺,饒命,玄初老爺,饒命!」
「我和您所言之事,事關大羅,觸犯了因果律法,您不該於此知曉這一切,若我再言,此身必滅。」
「我不怕死,若是本體在,為老爺您解惑,死也死的光榮,但現在小犬只是一道殘魂,與這灌江口二王廟共生在此,是為了執行主人的命令。」
「若是我再繼續說下去,最終必然會在因果劫雷之下隕落,求老爺您,饒我一命!」
哮天犬連連叩首。
而蘇途也感覺到了哮天犬並沒有說謊,它並非怕死,而是怕完成不了二郎神的命令。
犬之忠誠,可見一斑。
蘇途現在還有不少的疑惑沒有解開,因為,便也不在自己的身份上糾結,最少他現在已經知曉了大羅天帝的部分來歷。
於是,他話鋒一轉道:「什麼是滅劫之人,這個應該可以說吧。」
聽到這個問題,哮天犬明顯鬆了口氣。
冥冥之中的漆黑劫雷,於因果之中緩緩散去,蘇途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心底也明白了所謂的因果律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簡單來說,就是在原本的因果之中,不存之事一旦發生,就會引起因果的波動,而事關大羅這等存在的因果,若是發生改變,便會產生劫雷,覆滅影響因果的個體。
按照這個邏輯來看
自己在原本的因果之中,是不該和哮天犬相見的,否則,就算哮天犬說出了有關大羅之事了,也不會引動劫雷。
蘇途有種預感,這一切種種,可能都和那所謂的『滅劫之人』有關。
「您應該知曉,大羅和仙神們出走,是為了對抗一些恐怖的存在,而滅劫之人,則是可能終結這劫難的關鍵人物。」
「因此,大羅和仙神們都留下了後手,試圖找到那存在,而我就是真君爺留下的後手之一,原本還有一個草頭神陪我的,不過這次醒來,卻找他不見了。」
哮天犬開口說著。
「按照真君爺設下的因果,唯有滅劫之人出現,灌江口才會被打開,而我則會甦醒。」
「然而這次我醒來的時候,卻看有諸多人族入廟,卻無一為滅劫之人,這讓我很疑惑,不過看到您,我就覺得正常了。」
「畢竟,大道尊是因果桎梏不了的存在。」
哮天犬鄭重的說著。
「你怎麼確定,誰是滅劫之人,說不得,那個人就是我呢。」
蘇途半開玩笑似的說著。
「不可能是您,因為滅劫之人一旦進入此地,整個空間都會崩塌,遺蹟就感召凋零。」
哮天犬則是認真的說著。
聽到這話,蘇途點了點頭。
按照哮天犬的說法,原本的因果之中,只有滅劫之人,才能進入此地。
也就是說,原本的因果中,八九玄功不在自己的手中,而是在其他人的手中,而打開這遺蹟的也並非自己。
但可能是因為自身位格的原因,因果並沒有束縛到他,八九玄功早早的就到了他的手中。
因果沒有按照原本的軌跡進行,這也就是為什麼剛才哮天犬會引召出劫雷的原因。
「滅劫之人」
蘇途不由得心中低語著。
大羅和列仙都在死戰,都在和大不詳廝殺,而這所謂的滅劫之人,卻能成為一切的關鍵。
可見這存在的重要性。
就連蘇途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是滅劫之人。
他這般想著的時候,眼神不由自主的掃過了二王廟的廟門。
下一刻
轟隆隆!!!
原本緊閉的大門轟然打開,一道道深邃流光開始浮現。
蘇途的眼神不由得一愣,一旁的白犬更是直接傻眼了。
「這這這,這不可能啊,真君爺說,這廟門只有滅劫之人才能推開!!」
只有滅劫之人,才能講廟門推開,而現在,蘇途不是滅劫之人,甚至沒有推門,僅僅一個眼神就讓這廟門自開。
這一切完全超出了它的預料。
接著,一道閃動著五彩流光的石頭,猛然從廟內飛出,直奔蘇途而來。
在即將靠近蘇途的身體的剎那,那石頭直接炸開。
嘭!!
五光十色的灰燼在半空之中化作了兩個大字。
分寶!!!
「分寶石!!」
哮天犬激動的叫了一聲。
「分寶石,那是什麼?」
蘇途側目看向哮天犬。
哮天犬連忙開口道:「三教共成之後,三位老爺開寶庫,分寶三門,而當時玄門弟子皆得分寶。」
「以此分寶石為引,可引召出寶庫內最合適自己的法寶,而當時大老爺門下的兩位,都沒有來分寶。」
「故此,余出兩塊分寶石,其中一塊給了我家主人,主人安置在了二王廟中!!」
「原來,這冥冥之中便有定數,玄初老爺,於手置於分寶石內,心中所思所念,便可映照最合適您的法寶。」
哮天犬開口介紹著。
聞聽此言,蘇途不由得眸間一喜。
三清同開寶庫,其內必然有著珍寶無數,法寶萬千,若是得到一件稱心如意的寶貝,自己也沒算沒有白走這麼一朝。
思及此處,蘇途的手掌不由得伸入了『分寶』兩字之中。
瞬間之間,好似有一道微弱的電流傳遍了蘇途的全身。
空~
『分寶』兩字猛然一顫,像是感召到了什麼。
下一刻
嗡!!!
吼!!!
一道震天動地的怒吼之聲炸開,一條恐怖無比的黑龍自那分寶兩字之中沖天而起。
那蔓延無窮的黑龍盤踞在了整個天穹上,無垠的身軀占據了天,亦或者說,它就是天!!
說不出的威嚴和宏大感,從那黑龍的身上蔓延開來。
蘇途的注意力被那黑龍徹底的吸引,他的眼神抬起,與那黑龍四目相對。
那是一雙虛無的眸子,沒有任何的色彩,亦也可以說,那眼神所窺見的一切,都在失去色彩。
蘇途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化成了一抹『灰色』,一切的力量都不在了,一切的法則都消失了。
準確的說,力量,法則,道這些種種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被那『灰色』同化了,化作了那黑龍的力量。
目光所及,一切眾生,皆為我之手段,皆為我之『臣』!!
這種霸道蠻橫的力量,是蘇途第一次遇到,然而,他看向那黑龍的眼神,卻沒有任何的恐懼,只有一抹喜色。
「黑龍天絕!!是黑龍天絕,這玩意不是說被封禁摧毀了麼,怎麼會在三位老爺的寶庫中!」
「媽耶,好死不死的,怎麼就被引召出來了啊!!」
「不是我不相信玄初老爺,這玩意當年可是想咬一口太一的刺頭!!」
哮天犬看著那巨大的黑龍,剛才好不容易伸出來的尾巴,又重新夾了起來。
而一旁的蘇途,此刻,完全沉浸在了那股『灰色』之中,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黑白分明的眸子和那虛無的眼眸對撞在一起。
隨後,他緩緩抬起了一隻手,輕聲開口道:「來。」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有些算的上微弱,但就這一字落下的瞬間。
嗡!!!
原本灰色的天地瞬間有了色彩,占滿了整個天地的黑龍爆發出了一道墨色,而後整個身形瞬間化作了一道漆黑的影子,向著蘇途俯衝而來。
嘩啦啦!!
那影子不斷地堆積,最終在蘇途那虛握的手中化作了一把長槍。
那長槍通體漆黑,其上遍布著似龍鱗的紋路,張狂而威嚴的龍頭吐出了槍鋒,一抹隱晦的『灰色』化作了槍尖。
蘇途手握長槍,只感覺一種說不出的契合,他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隨意掃出了一道槍花,槍鋒所過,虛空頓時被一道灰色撕裂,準確的說是被那灰色吞併,同化。
隨後,蘇途開始不斷地舞動起了那長槍,槍影縱橫周天,龍吟眾生游影。
長槍所掠之處,似有一道恐怖的黑龍怒吼咆哮,灰燼吞滅一切,同化一切,無法想像的力量動盪著整個小世界。
伴隨著蘇途最後一下將長槍點出,如有寒星欲點破虛空,冥冥之中,有龍猙獰,
那無垠巨大的黑龍,仿佛映照在了虛空之外,似要一口將整個灌江口直接吞下。
灰色在這一刻淹沒了整個世界。
直到蘇途收起架勢,那灰色這才緩緩褪去。
而一旁那看著這一切的哮天犬,早已目瞪口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蘇途。
「這槍叫什麼?」
蘇途側目看向哮天犬開口說著,聲音帶著一絲藏匿的喜悅。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長槍,但卻感覺無比順手,這種暢快淋漓的感覺,讓他很是喜歡,並且這長槍之中,似乎寄存著某種恐怖的存在。
那『灰色』就是那存在力量的外溢出的一角,雖僅有一角,就已經有了如此恐怖的偉力。
得此長槍,讓本就戰力驚人的蘇途更加如有神助一般。
「黑龍天絕」
哮天犬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開口道。
「準確來說,這不是長槍的名字,而是」
蘇途接過了哮天犬的話,開口道。
「這槍內沉睡的黑龍名字。」
「對,那條黑龍名為天絕,是一尊本該隕落的生靈,祂是祖龍的嫡子,繼承了龍族最恐怖的血脈,但祂的性格太過惡劣。」
「不從因果,不從命運,造下了諸多大惡,最終被大羅封禁,東皇太一有一道龍身之相,因此心存憐憫,想要收服祂,以管教之名還其自由。」
哮天犬看著蘇途手中的那把黑槍,眼中充滿了忌憚。
「但沒想到,祂掙脫封禁後的第一時間,居然想要撕咬太一,之後,祂便被徹底封禁,沒想到祂居然被化作了一把神兵。
更沒想到,您能降服祂」
聞聽此言,蘇途的心底不由得對著長槍更生出了幾分興致。
他看向了長槍,透過了這恐怖的神兵,他看到了一道恐怖至極的虛影正沉睡在其中。
「不算降服吧,祂在沉睡,倒是我有幾分趁人之危了」
蘇途開口說著。
聽到這話,哮天犬卻是連連搖頭道:「不不不,玄初老爺,您自謙了,這黑龍天絕十分桀驁狂妄,哪怕沉睡,哪怕被封禁。
若是祂不願,任何人都無法駕馭祂,即便會被湮滅,祂也會反抗,不然當初也不會連那位都想撕咬了。」
蘇途聞言並能沒有回話,而是有幾分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長槍。
有了這黑龍天絕,在之後的真王角逐之中,他又增加了一分勝算,萬族天才同臨,共逐血色王座。
即便蘇途對於自己現在的實力頗有自信,但面對萬族的天才,那些不知底蘊的恐怖天驕們,能多出一分戰力,便是多一分勝算。
那血色王座,人族至今不曾有人踏足過,他這人好奇心重,也想試試那王座坐起來,到底舒服不舒服!
他側握黑龍天絕,心念一動,瞬間長槍化作了一道灰色,而後歸於虛無之中,化作一道龍影散去。
這便是黑龍天絕的能力之一,一念散於虛無,一念化影而出。
收起黑龍天絕後,蘇途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眼神又看向了開門的二王廟,看到了一尊白面無須,神俊非凡的雕像,那雕像額間生出一道豎眼,更添了幾分不凡。
那雕像赫然就是二郎真君。
並且,蘇途在那雕像之上,感覺到了一股靈韻,這道雕像貌似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
「倒是當給真君上柱香。」
蘇途摩挲著下巴,這般想著,眼神看向雕像下的香案。
畢竟自己在二王廟得了這黑龍天絕,而遇廟燒香,又是人族的習慣,於情於理,都該給這位清源妙法顯聖真君上一柱香。
念起身動,蘇途便是向著那香案走去。
而見到這一幕,哮天犬的眼睛驟然瞪大,那真君雕像上的靈韻也是傳來了一絲驚恐。
眼看著,蘇途即將拿起了香來。
嘩啦啦!!!
一道波瀾璀璨的金光開始蕩漾開來,接著,整個空間開始顛簸,顛倒,而後
蘇途只感覺金光籠罩了他周身,再次睜開眸子的剎那,他已然離開了那特殊的空間。
就好似,那雕像內的靈韻不敢承接他的香火,只能強行將他送出了一般。
「想上一柱香,就這麼難麼」
蘇途砸吧了一下嘴。
他其實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哮天犬,但現在看來是問不到了。
因為,他看到了那仙府空間,開始不斷地內斂,收縮,最後不斷地坍塌,化作了一道奇點,消失在了蘇途的眼前。
蘇途知道,這是仙府再次進入了封印的表現,他拿出了懷中的八九玄功,這一次,卻是再也沒有反應。
「看來,下次仙府開啟,就是那所謂的滅劫之人到來的時候了」
蘇途在心中低語。
「真好奇,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被諸多大羅都寄予厚望啊」
「說起來,一般這種劇情,都該有個什麼信物,能拔出來的就是『英雄』才對的。」
得到黑龍天絕,心情大好的蘇途,少見的吐槽了一句。
隨後,將那八九玄功重新收起。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八九玄功之上,閃動著一道玄奧的流光。
其上九個古老的文字虛影浮現,而後在那流光的影響下,融合交織,最後化作了四個文字。
於不知不覺之間,沒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收起舊術後,蘇途這才看向四周,他發現,這處星河並非是他之前進入仙府的那處星河所在。
這裡沒有王家的空間攔截,更像是一片未開化的星河。
很明顯二王廟的入口不止一處,王家封鎖的入口只是其中之一,蘇途被推出的這片星河則是另一道入口的所在。
蘇途抬起手,打開終端,想要查看星際地圖,看看自己的確切位置。
但這片星空很偏僻,甚至人族的聯邦網絡都無法連結到,星際地圖無法打開。
他收起了終端,看向了遠處的星河所在,準備先走出去,看看自己的具體位置,然後再回天都星。
心神向前涌動,他察覺到了心神波動,這代表不遠處有生靈的存在。
身形一動,化作一道無形的流風,瞬息便是穿梭在了星河之中,向著遠處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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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冥河在蕩漾,一個個王家族人此刻全身浴血,已然化作了亡靈,成為了那冥河的傀儡。
無論他們生前享受何等的榮譽,現在都不過冥河無數亡靈中的一角。
白武安的身後,那杆恐怖的大旗無風自動,他一身血紅色的戰甲披在身上,銀白色的長髮垂落,令人只感覺不寒而慄。
血色冥河,無盡亡魂,皆為他一人而戰!
而在白武安的面前,王朗全身上下被無數的血色絲線洞穿,同為尊者,同為過往天驕,他王朗作為王家的底牌之一,在白武安面前卻如同一個玩具。
整個廝殺的過程,白武安都沒有發揮真正的實力,他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而王朗不過他等待過程中的一個玩具。
「你你到底是誰?」
王朗不敢相信,在同等境界下,居然有人能如此碾壓自己,若非對方太過年輕,他幾乎以為對方是一尊道主存在。
而白武安此刻沒有和王朗說話的興致。
因為,他注意到了那仙府正在收縮,消失。
「我草,小師弟!」
白武安少見的爆了一句粗口,而後手掌驟然在虛空中捏動了一下。
嘩啦啦!!
王朗的身體瞬間被那恐怖的血線撕裂,湮滅,一道虛無的遊魂復現,那是他的心神,欲要逃脫,但冥河沸騰,無數雙虛無的鬼手掙扎的挑起,轉瞬將王朗的心神湮滅。
而整個過程,白武安甚至沒有看王朗一眼,而是皺著眉看向那不斷消失的遺蹟。
跟小師弟相比,一位尊者的生死,簡直無關痛癢。
「老三,仙府消失了,但小師弟沒有出現。」白武安打開終端道。
不多時,樂一聞冷靜的聲音傳了出來:「泥人的延伸體在我這,它不曾崩碎,說明小師弟沒有危險,遺蹟的出入口不止一處,很有可能小師弟從其他出口離開了。」
聽到這話,白武安緊皺的眉這才鬆開。
「那就好,我的假期馬上結束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要是王家實在不懂事的話,我再請個假。」白武安開口。
樂一聞開口:「不用你,四兒有消息了。」
「四兒的確可以,有她在,我安心些。」白武安開口。
=====
清風拂過虛空,緩緩形成了一道人影,蘇途看向眼前的一切,眼眸微微一縮。
「身死絕,但心神在。」
此刻,在星河之上,有大大小小的屍體安靜的漂浮著,有的龐大似山嶽,有的渺小似砂石,有些是人族,有些是外族,有些則是星空獸。
而這些生靈,他們都已經死去了,他們的血肉崩塌,生機湮滅,無論從任何角度而言,他們已經死去了。
可詭異的是,他們的心神卻依舊有波動浮現,這簡直違背了常理。
而蘇途剛才感覺到了的心神波動,就是來自這些生靈的身上。
並且,這些生物的心神波動極其強烈,心神高度奇高無比。
啪嗒~
突然,有什麼東西在虛空之中掉落了下來,蘇途眼神看向了那聲音的源頭,那是一個全身乾枯的人族,全身的血液,真炁都被抽乾。
唯有心神還在活躍著。
一個略有幾分瘋癲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划算吧,多划算啊!!你們在心神上碌碌無為,一輩子都無所成,而我則讓你們越過了高峰。」
「踏入了此生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而你們付出的,就只有微不足道的血肉和修為而已,多麼公平的交易啊,公平是一個商人最基本的原則,商人不能虧本。」
隨後,蘇途看到了一個身影,從虛空之中突兀的出現,他的身體無比消瘦,衣著破爛,身後有一枚鏽跡斑斑的銅錢漂浮著。
這般言論,一枚銅錢,交易之道,不虧商人,這些詞加在一起。
一個名字猛然浮現在了蘇途的心中,他的眸子收縮成了一線。
「春秋財神,孔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