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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秦小姐,您該回府了

2024-12-25 13:17:50 作者: 清城雨落
  第299章 秦小姐,您該回府了

  隨著苟向西的目光朝著紅昭看去,小丫頭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錯愕得指著自己:「我?」

  姜柳兒站起身來,將紅昭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說道:「苟先生此話是什麼意思?」

  苟向西笑著道:「夫人莫要誤會,我並無惡意。四少爺應當有提前招呼過才是。」

  「四少爺?」

  「也有人喚我家少爺為雛虎校尉。」

  姜柳兒眼眸頓時瞪大,不可思議的看向苟向西。

  她這個時候,才知曉那封信趙校尉提到的那位絕對可以信賴的人是誰。

  只是……少爺?

  「我聽聞趙校尉乃是孤兒出身,怎麼成了你家少爺?你身後主家是哪一家?」

  姜柳兒對苟向西放鬆了一些警惕,但還是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

  苟向西沉吟片刻,說道:「如今這事兒……也算不得隱秘,四少爺是孤兒不假,可自幼便被我家恩主收養,賜了趙姓。」

  「趙?哪家的趙?」

  趙是大姓,不說九州,光是這京都城內,就有好幾戶姓趙的人家。

  苟向西答道:「東海的『趙』。」

  只這一句話,別說是姜柳兒,就是一旁的紅昭都來了精神:「是那個研發了香水、玻璃和雲織紗的趙家麼?」

  紅昭雖然年紀不大,可不管哪個年紀的女孩都是愛美的,對這些東西知曉的不少,也因此聽說過東海趙家的名。

  苟向西含笑答道:「正是。」

  紅昭再次問道:「那你找我是有什麼事?」

  苟向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姜柳兒,拱手道:「夫人可否讓敝人與紅昭小姐單獨聊幾句?」

  姜柳兒遲疑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只是離開之前,她偷偷拉了紅昭的胳膊一下,壓低聲說道:「我就在外頭,若有不對,你喊我一聲。」

  紅昭小腦袋猛點,小聲道:「放心吧,柳兒姐,我曉得哩。」

  姜柳兒這才離開屋子,去到院裡,只是屋門沒有關嚴,只是虛掩著。

  苟向西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待屋裡只剩下他二人之後,紅昭看著苟向西,有點兒緊張起來:「這位大人,您找我是有什麼事?」

  也不怪她面對苟向西有些緊張,實在是苟向西的相貌不敢恭維,怎麼看怎麼不像個好人。

  苟向西卻是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得朝著紅昭深施一禮:「今日敝人冒昧來訪,實在是有事相求紅昭小姐。」

  紅昭畢竟年歲小,見到比自己年長這麼多的人向自己行大禮,有點受寵若驚,伸出手想要攙苟向西一把。

  她攙著苟向西的胳膊,忍不住問道:「和雛虎校尉有關係麼?」

  苟向西見她這關切的樣子,心中頓時明白了什麼,眼睛一轉,嚴肅點頭:「正是,此事事關四少爺之安危!」

  紅昭不由杏眸圓瞪,但很快又神情沮喪起來:「可我只是一個小丫鬟,我也不像萍兒姐那般會武功,我能幫上什麼忙?」


  萍兒?

  這家主母不是叫姜柳兒麼?

  苟向西心頭有些疑惑,不過也只當是紅昭口誤,並未深究,繼續說道:「張旅帥家的小丫鬟自然是幫不上忙,但若是秦天官的千金,卻是能夠幫上大忙!」

  秦紅昭原本還有些憂慮的小臉,瞬間變得呆滯了。

  她一點點緩緩抬頭看向苟向西,微微張著小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她原本還攙扶著苟向西的胳膊,片刻後回過神來,卻像是抱住了一塊烙鐵一般,忙不迭得鬆開了手,身形猛地向後退了數步,一副見鬼了的模樣瞪著苟向西。

  「你、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太過於吃驚的緣故,這聲音都顫抖得破了音。

  苟向西並不見怪,側過身,繼續朝她拱手道:「秦小姐,你是我們救出來的,自然是該查一查你的背景。之前四少爺見你不願回歸秦府,便請求我家恩主開恩,沒有揭穿你的身份。」

  下一刻,他面色嚴肅,聲音也尖銳了一些:「可如今,四少爺正值生死存亡之際,唯有您能夠出手救他,還望您……看在四少爺救過您的份上,能夠施以援手!」

  「只有我……能救他麼?」

  秦紅昭一時愣了,心中頓時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在她心目中,那將她救出火海的趙觀象,就是她的大英雄!

  哪怕所有人都說趙觀象不是,所有人都覺得趙觀象不好,可她還是願意這麼認為。

  這是一份憧憬、一份仰望。

  或許,還有一些更多的東西在萌芽……

  可她只敢將這份情感深深埋藏在心底,只是偶爾聽到趙觀象的消息,聽見好事便會滿心歡喜,聽見他不好的事,心中也同樣憂愁無比。

  她很羨慕姜萍兒,不僅僅是姜萍兒敢愛敢恨的性格,更是因為萍兒姐是真真正正得幫上大英雄的忙!

  她也想幫趙觀象,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這麼一個節骨眼,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告訴她只有她能夠幫助大英雄,她心中一時間最多的情緒……竟是欣喜!

  秦紅昭不由漸漸攥了攥拳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那我該怎麼做?」

  苟向西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不由滿意得點了點頭。

  他說道:「只有一件事,需要紅昭小姐去做。」

  「什麼事?」

  「回秦府!」

  ……

  當屋門打開,苟向西從屋裡走出來的那一刻。

  院子裡,姜柳兒立刻站了起來,詫異道:「苟先生這就走了?」

  她出來都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位苟先生大老遠跑過來,真就為了和紅昭聊幾句話?

  「今日就到此為止,明日午時我會來接紅昭小姐的。」

  苟向西微微一笑,朝她拱手行禮:「不便叨擾,就此告辭,夫人留步吧。」

  姜柳兒不由愣了片刻,旋即快步朝著屋內走去。

  當她進入屋內時,紅昭正坐在桌邊,掩著臉小聲抽泣著。


  聽到開門的動靜,紅昭忙不迭得側過來臉去,小手擦著臉上的淚痕。

  姜柳兒見她哭了,又是心疼又是惱火:「那人和你說了什麼?我這就讓他回來!」

  「柳兒姐!」

  紅昭哽咽得喊住了她,淚眼婆娑得看著她:「苟先生、苟先生沒說什麼過分的事……他只是幫我找到了家。」

  姜柳兒立刻轉怒為喜:「他幫你找到你的家了?難怪他要單獨和你聊。」

  這些日子,她之所以收留紅昭,是這小丫頭說自己記不得以前的事了,想不起自己的出身來歷,無家可歸無路可去,這才被姜柳兒留在了身邊。

  「這不是好事麼?你哭什麼?」

  「可我、我……我捨不得柳兒姐。」

  姜柳兒聞言,頓時是心腸軟了,走過去將紅昭攬在懷裡,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安慰道:「傻丫頭,你總得回家啊。」

  「嗚嗚~」

  紅昭雙手環住她的腰身,將臉埋在了她的胸膛處,卻是再也止不住哭聲,眼淚像是決堤一般。

  哭聲繚繞,卻是不知是喜是憂。

  ……

  京都城內,姓秦的人家不少。

  可能夠在內城置辦宅子的,整個京都城也只有兩個秦家。

  其中一個乃是蒙梁秦氏,當今二皇子妃的娘家,如今在京中那處宅子雖還算蒙梁秦氏的產業,但實際掌控人是二皇子,位於文居坊。

  而另一處秦府,位於離皇宮最近的學士坊,乃是九江秦氏的宅子,宅子主人乃是吏部尚書秦德勝。

  此時此刻,正是上午。

  秦府後院中,秦德勝穿著居家的便服,正在拿著一根麥穗逗著鳥籠里的翠鳥,嘴裡吹著口哨,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咻、咻咻~」

  他很是喜愛禽鳥,這一排迴廊上掛著一個個鳥籠,裡頭皆是他這些年來收集的名貴鳥類。

  正當秦德勝逗弄著籠中翠鳥之時,只聽得迴廊另一側有腳步聲匆匆趕來,回頭看去,卻是自己的三兒子,秦威遠。

  秦威遠是個消瘦的青年人,三十二歲的年紀,顴骨很高,眼睛細長。

  秦德勝待他來在跟前,眼睛餘光便注意到了秦威遠手中拿著的一份拜帖,回過身一邊繼續逗弄著籠子裡的翠鳥,一邊問道:「誰的拜帖?」

  秦威遠作揖道:「爹,是三皇子的拜帖,是……」

  他還未說完,就見秦德勝揮了揮手,似是不耐:「丟了丟了,晦氣!」

  秦威遠頓時錯愕得抬起頭:「爹,三皇子說有重要的事情和您相商,您……當真不去看看麼?」

  秦德勝嗤笑了一聲:「有什麼好看的,丟了就是。」

  「可是……」

  「我和你說話,你難道聽不懂?」

  直到秦德勝拉下了臉來,秦威遠方才一臉無奈:「是,孩兒知曉了。」

  他想要就此退下,可想想還是有些不死心:「孩兒能問一句為什麼麼?父親這些年來,一直與三殿下暗中互有聯絡,可如今正值儲君之爭,您為何反倒對三皇子不理不睬了?」


  秦德勝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深沉了一口氣,解釋道:「如果我和你說,西漠出了問題,三皇子即將失去最大的助力呢?」

  秦威遠頓時大為吃驚。

  秦德勝說道:「聽聞周老太爺將皇孫逼得逃出了大乾邊境,那邊鬧騰得可是厲害。偏偏是這個節骨眼陛下要定儲君,還出了這麼一道考題,三皇子如今怕是狗急跳牆,要拉人下水。你說你爹我這個時候收到三皇子的拜帖,是不是晦氣?」

  秦威遠大吃一驚:「什麼?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秦德勝背著手,說道:「知曉這消息的人不多,若非我有一生死之交的舊故在雍州為官,寫了書信向我示警,我恐怕就要遭了三皇子的算計。」

  他說話之時,已經察覺到秦威遠逐漸變得不對勁的臉色,說道:「你是有把柄在三皇子手中,不得不替他來當個說客……讓我猜猜,你在義豐皇莊裡,可是欠下了不少賭債?」

  這一句話,頓時讓秦威遠面色煞白,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秦德勝哂笑了一聲,回過身來:「看來我猜得沒錯。」

  「爹,是孩兒鬼迷心竅,求爹幫孩兒一次!」

  秦威遠腦袋磕在地上,求饒淒嚎。

  秦德勝喝了一聲:「站起來!」

  秦威遠戰戰兢兢得站了起來,縮著脖子,跟個鵪鶉似的。

  秦德勝這才臉色稍緩:「願意和爹說實話,倒也不算無可救藥。回去自行領一頓家法,明年春闈之前,你就禁足家中,不得出門半步。若是明年再不能中舉,你就回九江老家去,自生自滅。」

  秦威遠老實低頭受著教訓,等到自家爹爹說完了之後,才訥訥道:「可、可孩兒欠了三殿下足足三萬兩銀子……」

  「正值儲君之爭,三殿下顧不上你的。」秦德勝停頓片刻,臉上露出笑意,「而等到東宮之位確定了人選,三殿下更是自身難保,你只要老實在家,哪都別去,他就拿你毫無辦法,等他遭了殃就更顧不上你了。」

  「孩兒明白了。」

  「記住這次的教訓,往後也收收心,專心科考。」

  秦威遠點頭應下,抬頭看向老神在在的秦德勝,忍不住道:「爹,這次儲君之爭,您就什麼都不做麼?」

  「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好的選擇。」

  秦德勝答過之後,見自家蠢兒子滿臉不解,嘆了一聲,恨鐵不成鋼道:「多用你腦子想想,如今你爹已是吏部天官,再往前便是登閣拜相。」

  「我去站隊,有何意義?誰當皇帝也總歸是要用你爹我,而你也不要忘了,如今吳相已經八十多歲了!他總有一天要退下來,這滿朝文武,除了我之外,誰還能接替此任?」

  他的想法很簡單,如今他和吳庸比,任何方面都不占優勢,但唯獨一點卻是天大的優勢!

  他比吳庸年輕了三十多歲!

  熬都能熬死吳庸!

  所以這一次儲君之爭,滿朝文武早已站好了隊,心中恐怕是緊張不已,唯有他可以不緊不慢,作壁上觀等待結果出來就好了。

  過去幾年,他和三皇子是有過一些合作。

  可現在?

  姬雲睿是誰?

  真不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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