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的陸裴清覺得神清氣爽。
「你好點了嗎？」宋杳第一時間察覺到陸裴清的動作，停下筆問道。
「好多了。」陸裴清抻了抻胳膊，笑道，「都是杳杳的功勞呢。」
「欸？」宋杳被這莫名其妙的誇讚給弄懵了。
宋杳羞澀：「可是……我給你從醫務室拿的藥你都沒有喝，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陸裴清低聲笑了笑：「那就是我和杳杳達到了靈魂契合的程度，無論你做什麼我都能感受到。」
宋杳：【嘖。】
000：【嘖。】
000歪嘴抽搐了一下：【陷入曖昧期的男人啊，被杳杳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宋杳：【頂不住啊，誰能想到生病了的陸裴清是這麼一個調調。】
000：【out。】
宋杳：【……out判官。】
宋杳眨眨眼，漫不經心地點破了事實：「裴清以為這樣，我就能忽略你沒有喝藥的事實嗎？」
陸裴清一僵。
他不由自主地放軟了聲音，頭歪向一邊，眼底氤氳著哀求。與他不相符的是他的手指，不斷在宋杳的手背上輕輕划過，帶著幾分挑逗意味。
「可是藥好苦啊。杳杳就這麼忍心讓我喝這麼苦的藥嗎？」
如果不是捕捉到陸裴清眼中閃過的一抹得意之色，宋杳還真的要被他騙過去了。
「不可以。」宋杳的聲音清晰可聞。
陸裴清勾唇：「不可以？」
他看著宋杳，頗有你讓我喝藥我就要大鬧一場的架勢。
「裴清要是不喝藥，感冒會更嚴重的。」宋杳輕咬下唇，清澈的眸子恰到好處地泄露出幾許擔憂。
陸裴清在心裡喟嘆一聲，還沒細細品味宋杳對他的關心，就聽見身邊的少女繼續說道：
「寧姨拜託我照顧你，要是你感冒更嚴重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寧姨交代了。」
「我媽？」
「嗯！」
陸裴清抿唇，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身邊的少女根本沒有和他一樣的心思，不管是面對他還是周庭陽，少女的態度都是一樣的，那雙純澈的眸子裡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只是他好像習慣了宋杳的存在，遏制不住自己被她吸引的目光。貪心地想要她的眼睛裡面全部都是自己的身影。
朋友之間的信賴不夠。
陸裴清想要更多。
宋杳戳了戳他的胳膊，鍥而不捨：「你喝藥吧。」
陸裴清：「……」
他要將裝死進行到底，要讓杳杳哄他。
「裴清……」
宋杳嬌軟清潤的聲音叫著陸裴清的名字，少女輕柔的聲音就像是過了電一樣，帶著獨特的撒嬌意味。
陸裴清放棄抵抗：「好好好，我喝。」
…
天氣逐漸轉涼，宋杳也換上了陸夫人為她準備的外套。
是一件紫色漸變的加絨外套，袖口和肩膀的地方都很有巧思的繡上了葡萄樣式的花紋。
宋杳怕冷，她喜歡把拉鏈拉到頂，半張臉縮在毛絨絨的領口裡面。眯著眼取暖的模樣活像一隻小貓。
「熱牛奶，抱著取會暖吧。」陸裴清把熱乎乎的牛奶塞進宋杳的手心，觸及她冰冷的手心，不著痕跡地蹙眉。
「是穿得太少了嗎？手怎麼還是這麼涼。」
「不是啦。」
宋杳捧著牛奶，從領口裡面探出個腦袋，不等著暖手就擰開了瓶子，小口啜飲了起來。
喝了幾口之後，她面色紅潤了幾分：「我體寒，手腳一直都是冰涼的，沒什麼事。」
陸裴清「嗯」了一聲，伸手捏了捏宋杳的臉頰：「養了這麼久，怎麼還是這麼瘦。」
宋杳鼓了鼓嘴，倒也沒有避開。
或者說，在這幾個月裡面，她已經習慣了陸裴清時不時和她有這麼親密的動作了。
「你的衣服怎麼和我一樣？」
宋杳記得陸夫人帶她去挑衣服的時候，陸裴清極其抗拒這件漸變葡萄的外套呢。宋杳今天剛穿上，就看見陸裴清一模一樣的外套，不免有些調侃。
陸裴清睨了她一眼：「怎麼？」
「像是情侶裝，會被教導主任抓住戀愛典型的。」宋杳壓低了聲音，細弱的聲音帶起絲絲電流，曖昧的氣息在陸裴清的耳間盤旋，「我今天看見季喬同學看了我們好幾眼呢，恐怕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陸裴清情緒不高，反問道。
宋杳不理解：「當然是誤會我們是情侶啊。」
陸裴清彎唇：「不算誤會吧。」
「啊？」
陸裴清嘴角上揚，如春風拂過：「我喜歡杳杳。想要和你發展更進一步的關係，也沒什麼錯吧。」
宋杳杏眸圓瞪，她全身的血液轟得一聲集中於大腦，緋紅浮現在她的面頰，比落日的晚霞還要絢麗多彩。
她指尖不受控制的蜷縮了幾下，心臟劇烈撞擊著肋骨，讓人疑心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脫離身體了一樣。
宋杳垂下眸子，濃密的鴉睫遮住眸子裡陡然爆發出的狂喜。
陸裴清這句話，她等了好久。
一個能讓她不再害怕別人的依靠，一個能讓她不再受到別人非議的身份——
陸裴清的女朋友。
「你……」
宋杳眼神遊離，努力避開陸裴清灼熱又專注的視線。
陸裴清輕嘆一聲：「本來應該在更正式的場合向你表達我的心意的。但是作為追求者，卻一直被心愛的人當成普通朋友，聽上去怪可憐的。」
陸裴清聲音聽不出來與平時的不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心跳有多麼的紊亂。
在那一刻，陸裴清害怕聽到宋杳拒絕的話。
宋杳眼睫輕顫：「對不起……」
陸裴清微笑，竭力避免流露出失落的神情。他當然知道如果自己賣可憐的話，杳杳一定捨不得讓他傷心，或許會答應他的請求。
不過……
陸裴清不想讓宋杳為難。
他笑道：「杳杳，不喜歡的話是不用說對不起的。」
宋杳的心真切地震動了一下，她聽到陸裴清繼續說道：
「那麼現在，宋杳同學。我可以追你嗎？」